她的睡眠時間其實已經剩下不多。
「星蓉,妳是不是又想找余璃麻煩?」對面的學姊掃了王星蓉一眼,遏止她繼續囂張,「妳最好收斂一點,不然我會告訴學校老師。」
「學姊,我只是想和學妹聯絡感情,妳想太多了。」
王星蓉的幾個跟班擋在學姊的房門口,讓她想救余璃也難。王星蓉一把將余璃拉到自己的房間,用力把門給關上。
「妳可真厲害,才入學就有學姊挺妳。」
「我沒有要誰挺我,學姊不要想太多,學姊有事請說吧。」
「我聽說妳在和渚銘惟交往,是不是真的?」
「假的,我沒有和誰交往。」又是渚銘惟,為什麼她就是躲不過他的糾纏?打工夠累了,還要這樣受審,如果早知道來台北讀書會遇到這些事情,她真寧可在南部就學,至少可以和母親相依為命。
「說謊!有人看見妳私底下和渚銘惟手牽手。」
「那是學長強迫拉我的手。」
毫無預警的一巴掌甩過來,教余璃錯愕至極。
「別說得好像自己是聖女貞德,渚銘惟可是理事長的兒子,更是全翔集團未來繼承人,妳以為自己是誰?他幹麼強迫拉妳的手?還不是妳去勾引他,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故意用那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對他,好引他上勾對不對!?」
對或不對都給她說完了,還能說啥?
女生在吃醋的時候是很可怕的,搶男人就像小孩搶玩具,「學姊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有要勾引誰。」
「不管有或是沒有,我警告妳離他遠一點,不要讓我知道妳還和他糾纏不清!」
「我可以去睡覺了嗎?」她靜靜的詢問。
「妳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她表現得越平靜,王星蓉越氣憤。
「聽見了。」討厭爭執,更不喜歡混亂場面,渚銘惟對她來說,只是個毫不相干的人。
「去。」
離開王星蓉的房間後,她才鬆了口氣。
對面的學姊跑過來問:「沒事吧?她有沒有欺負妳?有的話告訴我,明天我去告訴老師。」
「沒事,學姊只是問我一點事情,妳早點睡,我也要去睡了。」她笑著安撫擔心她的學姊,並且往自己的房間走。
「余璃,我想跟妳說件事。」
「嗯。」在自己的房門前,她回頭看對面房的學姊。
「離渚銘惟遠一點,他不適合妳。」
「我知道。」他是天之驕子,她是油麻菜籽,他與她不可能合適,更不該扯在一起。
但是命運往往與人的希望背道而馳,老天爺喜歡聞人的玩笑,妳越想逃,越是會和對方糾纏,這是事後她才明白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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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璃第一次真正被渚銘惟吸引,是在一次打工後的晚上,那一夜,餐廳客人比往常多,加上是週末,所以她下班的時間比平常還要晚,走出餐廳,已經約莫凌晨一點左右。
在夜黑不安的夜晚,她倒楣的遇上了喝醉酒的酒鬼在路上纏住她,硬是把她當成了阻街女郎,想要把她拉進計程車,就在拉扯間,一隻力道十足的手把她從酒鬼的手中救出,緊跟著她就聽見酒鬼突然哀嚎起來,
「臭酒鬼!滾遠一點!不要藉酒裝瘋!」
是渚銘惟!
「該死的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被打倒在地的酒鬼爬起來,摔破了手中的酒瓶,拿著碎裂的酒瓶當武器。
酒,容易麻痺人的理智,酒後還能夠保持清醒的人不多,藉酒裝瘋的人卻不少、這條街上,到處林立著餐廳、賓館以及酒店,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歐吉桑,要打架我奉陪。」
「不要,會受傷的。」怕鬧出人命,余璃想制止他逞英雄。
說要阻止可能太不自量力了一些,渚銘惟的力氣遠此她想像得還大,站在他的背後,她只感覺他的背很寬、很安全。
酒鬼拿著酒瓶揮了幾回都落空,渚銘惟輕易閃躲他的攻擊,還狠狠賞了他兩拳,酒鬼打人卻反而落得栽倒在地,玻璃碎片扎進他的手讓他痛得哇哇叫。
「殺人了!」這下,做賊的倒喊起抓賊來。
「靠!孬種!不是要打架?有膽藉著酒瘋欺負小女孩,就要有種承擔後果!」
「我們快走,等下警察就會到。」警笛聲漸漸的從遠處傳來,余璃怕這一鬧會被開除,連忙拉著渚銘惟逃命。
坐在他的機車後座上,她第一次感受到疾速的快感。
彷彿和渚銘惟在一起,就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她一向是乖乖牌,也無法忍受不守規矩的人事物,但是,矛盾的是,環抱著渚銘惟的腰,她卻找不出討厭的感覺。
車子一路到宿舍附近的巷子停下,下車後她才發現--
「你受傷了?!」
「不要緊,妳沒事就好了。」
「對不起!都是為了救我。」
「傻瓜,這又不是什麼大傷,沒必要哭喪著臉。」
他說的輕鬆,可是她卻無法假裝看不見,「我去買藥來幫你擦。」
「這麼晚妳上哪去買藥?如果妳真這麼不放心,就跟我來吧。」
「去哪理?」
「妳不是要幫我擦藥?跟我來就是了。」
她順從的跟著他,直到抵達學校門口,她才知道他打算去的地方,「大門關著呢。」
「那有什麼問題。」他一翻上牆,在牆上對她招手,「上來。」
看著比人高的牆面,她直搖著頭說:「不行,我爬不上去,我們去便利商店找看看,應該會有賣簡便的外用藥水的。」
「笨蛋,幹麼那麼麻煩。」渚銘惟向下縱跳,很快的就從牆上消失無蹤。
站在牆外,余璃開始緊張,「渚銘惟,你在哪?快出來,不要嚇我!」但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就在她也想努力的爬上高牆,卻看見渚銘惟再度出現在牆的上方。
「妳在幹麼?」他憋著笑問,居高臨下看著她爬牆還挺好笑的。
顯然她的運動神經不是很好,看她費勁又努力的試了好幾回都沒能爬上牆,讓人忍不住要為她掬上一把同情的淚來。
「你去哪了?我叫你都沒有回應,我以為……」
「以為我放妳鴿子?」渚銘惟笑著跳下高牆,晃著手中的棉花和藥水,得意的說:「這不是有藥水了嗎?」
「你去保健室拿的?」
「沒錯,來吧,小護士。」
接過了幾瓶藥水和棉花,在夜色中替他處理傷口,幸好今夜是滿月,加上有路燈,她可以很清楚的審視他臉上和手臂上的傷口。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他,那種不安的心跳有比之前還要嚴重的趨勢。
「學妹,妳有沒有聽說過男人在滿月會變身的傳說?」
「變身?什麼?」
「狼。」
她一時不察,被他偷走了一個吻,在夜色中,一個輕柔又快速掠過唇瓣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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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中,女孩們之間流傳著一個傳言,說只要抓住了渚銘惟,未來就是個准少奶奶,將來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
所以,當他主動走向誰時,那個女生麻雀變鳳凰的機會就相對提高。
看著渚銘惟向自己走來,王星蓉臉上止不住得意與快樂的笑蓉。
「王星蓉,我有話跟妳說。」
「嗯。」
「要出去外面說還是在這裡說?妳決定。」
在眾人面前被告白自然有說不出口的快感,也是宣告地盤最好的方法,王星蓉自以為是的認為渚銘惟是要對她告白,所以選擇了教室。
「就在這裡吧。」她說。
「好,就在這裡。」點頭同意後,渚銘惟突然把手用力拍向她的桌面,在眾目睽睽下,向她提出警告,「不要再讓我知道妳欺負余璃。」
「什麼?」
「我知道妳做了什麼事情,妳也很清楚我的作風,惹惱我的話,妳就別想繼續待在這裡讀書。」
「我沒……」當眾丟臉讓王星蓉臉上的笑容消失,退學並不能讓她恐懼,她害怕的是他眼中那種敵對冷酷的目光。
惹渚銘惟不悅,受到的報復絕對不只是退學而已。
從他發出警告開始,原本繞在她桌邊的女生們隨即一溜煙的逃離,如今她彷彿成了一座被孤立的島嶼。
「懂了沒?余璃是我的人,誰動她就等於動到我,妳知道動到我會有什麼結果吧?」邪佞而且狂妄,他稱不上是好男孩,當他想惡整一個人時,那個人就像被困人了如來的五指山,無路可逃。
「我……懂……」從被渚銘惟警告開始,她就等於被貼了紅字條,大姐頭不再是她,誰也不敢靠近她。看見余璃也是恭敬有禮,點完頭就快速逃逸。
余璃收到她的致敬,不禁愣在走道上。
更令她不解的是,那些原本對她保持距離的學姊、同學,突然都跑來和她拉攏關係,讓她頓時覺得一頭霧水。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納悶的詢問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