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妳的英文會那麼好。」
「是啊,就因為這樣,上課時常被時耘樵問些奇怪的問題,不過我都假裝聽不懂他說的話。」
「看得出來他對妳很認真。」
「別說那種話,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歡他。」
「為什麼?」
「因為……」她還愛著他,這樣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沒什麼,他是我的學生嘛,我這個人很守舊的,學生不可能變成喜歡的男人。」
「嗯。」至少他可以暫時放心,目前余璃不考慮時耘樵,他就多了一層希望,「明天我想帶妳和小惟去個地方。」
「如果你只是想要和小惟培養親子關係,你可以來帶她出去。」
「不行,妳也得一起去,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們,記得準備好。」
見他堅持,她也不再拒絕,「該回去了。」說著,兩人轉身朝回家的路走去,風依然溫柔的輕拂,但多了一抹甜甜的香氣。
連心情也受到感染,變得輕柔香甜,他們都希望這條路可以一直走下去,肩並著肩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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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余璃才知道原來渚銘惟安排的活動是和東方四少,以及姚家人吃飯,所有人齊聚在他位於近郊的豪宅庭院進行燒烤聚會,而這個點子是蘋果想出來的。
「余老師,妳要多吃一點喔,妳就是吃太少不營養,上次才會生病昏倒,這塊肉給妳吃。」姚媽熱絡的幫她把肉夾進萵苣葉裡,遞給她。
「姚太太謝謝妳。」
「余老師,喝一杯吧。」姚爸遞上一杯紅酒。
「我不能喝酒,會醉。」她酒量不好,而且曾有過酒後亂性的經驗,正在想著該怎麼拒絕,酒杯就被渚銘惟接走了。
「姚爸,這杯我代替她喝吧?」
「以什麼身份呢?」姚爸故意刁難,也是想讓他們早點送作堆,這當然是東方四少和他兩個女兒給他的第一任務。
「以她孩子爸爸的身份吧。」渚銘惟看看她,笑問:「可以吧?」
余璃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反駁,雖是事實,可是他那樣說,也等於當眾宣佈他們的關係,這令她有些不自在。
「余老師,我們這個兄弟有時候比較呆,有些話他本人不好意思說,我來代替他說好不好?」季梵峻笑著湊過來,自顧自的說著,「他啊,我們一直都覺得奇怪,我們幾個都找到另一半了,怎麼這傢伙都沒有動靜,有時候還會懷疑他的性向,甚至猜想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最近我們終於明白,原來他這些年之所以守身如玉,是因為某人啊!」
說到某人,季梵峻故意把視線投向余璃,簡直就是意有所指。
余璃知道他說的某人就是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假裝專注的吃著手中的食物。
「這一點我也可以替他證明,他真的潔白得好像一張純潔面紙。」荻建錫忙把渚銘惟推到她身邊,替兩人製造機會。
余璃終於有點明白這場聚會的真正用意,他們是有心要替兩人拉線的。
然而別人說得再多,不是渚銘惟自己開口,她仍覺得不太踏實。
感情,是誰也不能替誰做決定的。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她借口落跑,暫時遠離被眾人的強硬推銷。
待她離開座位,幾個大男人馬上攻擊渚銘惟,「你啊!也未免太悶了吧?面對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夠坦白,要怎麼留住真愛?當初我們以為你要追求詩琪時,你那種慇勤的作風哪裡去了?」
「拜託你拿出點男人的氣魄好不好?」荻建錫拍拍他的肩膀,搖頭歎氣。
「你要知道,余璃可是很有魅力的喔,你這個歐吉桑要是不努力一點,很快就被那個時同學給搶了先機。」季梵峻的話說得很嚴重,卻也道出了事實。
羅夜拿著一片CD問:「來曲華爾滋怎樣?」
「華爾滋……」那一晚也是華爾滋,所以聽到華爾滋,渚銘惟整個人陷入過往的思維。
去洗手間回來的余璃走到門口,也聽見了音樂,曼妙的音樂不管過了幾年,還是一樣的感動人心。
但當音樂終止,她卻也忍不住想起不堪的回憶。
「余老師,妳怎麼了?」姚詩琪走到她身旁關心的問、
「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想先離開。」
「耶?可是……」
「妳幫我跟大家說一聲,我先走了。」丟下話,余璃隨即奔出渚銘惟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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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璃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她在市區下了計程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結果就這麼巧的在街上與時耘樵偶遇。
他被幾個女生纏著,看起來是學校的學生,當學生時的時耘樵很酷,當老師的時耘樵卻顯然拗不過那些女孩的糾纏。
「老師,如果要買那件裙子,要怎麼用英文跟老闆說呢?」
實地教學?呵呵,說不定時耘樵真的可以成為一個好老師,雖然他看起來有點勉強,但還是很認真的實地操演了一回。
學生的真正用意或許不在學習,但是帥哥老師一說英文,她們也有模有樣的跟著說了一次。
這還真是挺不錯的課外教學。
突然問,時耘樵也發現她的存在,起初看見她時,他臉上出現了一抹尷尬,接著很快的擺脫那些學生走到她的面前。
「妳怎麼會在這裡?」
「逛街。」
她看她空著手,懷疑的說:「身上連個包包都沒帶,騙鬼啊!妳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然後他以為余璃在吃醋,連忙指著那些女生說:「她們是學生,妳認得吧?妳不要誤會,她們纏著我要我幫她們做校外教學,原來當老師並不是那麼簡單。」
「是啊,但是看得出來你很努力,加油吧。」
「什麼加油?」
「她們在等你繼續輔導。」余璃笑著,心想,原來時耘樵也有這樣受到拘束的時候,現在的他反而比平常可愛得多,感覺比較像個真實的人。「我得走了。」
「妳要去哪?要不要等我一下,等我結束教學一起去吃個飯。」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想去個地方。」
「等一下我陪妳去啊。」左右為難的他看看學生又看看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想丟下學生不管,她們卻上前拉住他。
「余老師,我們和時老師去練習英文了喔!」
「嗯,快去吧,認真點學習喔。」她笑著點頭,向眾人道再見後轉身離開。
「余璃,妳到底要去哪裡?」時耘樵望著她的背影叫喚。
余璃只是背對著他揮手,什麼都沒有回答。
離開後,她搭上捷運,向記憶裡的一個地方前進,她已經有十年未曾到過那個地方了。
記憶中的校園就在眼前,然而真正和她記憶相符的,只有牆面上那道偌大的招牌。全翔中學現在比以前更新穎,美麗的建築加上寬敞的校園,據說現在已然成為北市一所知名的明星學校,培育出不少高材生。
因為教育的競爭,使得假日的全翔中學依然熱鬧,學生來來往往,和她所任教的優明中學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站在校門入口中庭,她不自主的往樓上看,這兒是她和渚銘惟相遇的地方。
但是抬頭看到的景色也已全然不同,校園的樹木增多了,十年的時間,讓小樹也變成大樹,如今所在的位置,綠葉成蔭。
「余璃?妳是余璃嗎?」
聽見有人叫她,她緩緩回頭看,一張熟悉的臉孔,卻多了抹成熟韻味。
她沒有忘記那一張臉,當年,她始終不斷的告誡她--不要和渚銘惟牽扯上關係。
「碧惠學姊!」相遇,總是好事,尤其是在漫長的十年之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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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裡敘舊,她們相覷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一定會再和妳重逢。」許碧惠高興的說著,「我一直很想知道妳為什麼會突然休學?我以為我會比妳早離開學校,卻萬萬想不到妳比我早跟學校說再見。」
「因為我和我媽媽去了美國。」不提過住,她只是笑著如此解釋。
「妳去了美國?那現在怎會在這裡啊?」
「我大學畢業後就和我媽回國了,現在在優明教書。」
「妳也是老師?」
「好巧是不是,沒想到我們都當了老師,不過我想不到妳會回母校任教。」
許碧惠笑說:「我也想不到,是渚銘惟找我來的,妳還記得渚銘惟吧?對了,我記得當時他在追妳,而我老是跟妳說,不要和他扯上關係。」
「嗯。」
「後來妳真的一走了之,都不知道當時渚銘惟好像瘋了似的到處找妳,原來我想錯了,他也有認真的時候,尤其是這幾年,他變得和過去完全不一樣,更想不到他會把這所學校搞得有聲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