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也不想想自己昨晚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居然還有臉笑,良心被狗啃了是不是?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撞昏自己了,沒事充什麼鬼君子,草草抱了她也爽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昨晚異常虛弱,而她力大無窮,在這種情況下,誰抱誰還是未知數,搞下好到最後是他被她抱了也不一定啊。
他挫敗地歎了口氣,昨日種種如夢魘,不想也罷。
「笑夠沒有?笑夠了就去跟樓下的胖子拿文房四寶。」
不親自去拿的原因是,他不想失控掐死一隻豬,尤其是那隻豬目前還有點利用價值。
「你要文房四寶做什麼?」
老實說,她比較想拿鏡子給他。
「我要寫家書。」
幸虧不是寫遺書。他默默的歎口氣。
「不是已經快到了?」步溫柔略顯困惑的注視他。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昨天還拍胸脯跟她保證三日內必定抵達目的地,莫非現在事情有變卦?會是跟他一夜之間變臉有關嗎?她納悶。
「是快到了沒錯,不過我想總是有備無患,先知會他們一聲比較好。」
連日來的遭遇教他深深體會到天有不測風雲的道理,他決定未雨綢繆,免得日後不幸掛在中途,沒人繼承他的遺志。
他的個性雖然暴躁,但是做事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既然攬下她的事,便不會半途而廢,他現在不過是換個方式處理這件事。
仔細想一想,先差人送信回去也沒什麼不好啦,至少在他們抵達本家之前,信上所交代的事會有人幫他們辦妥,遲遲不這麼做,那是因為他不想錯過任何可以在她面前大展身手的機會,哪怕只是她一記讚許的眼神,都可以讓他爽到半夜睡覺作夢也會偷笑。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他「殘破不堪」的身軀再也禁不起一絲絲的摧殘,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所以他決定改變策略。
「我們不騎馬了,改駕馬車吧。」他懶懶地說:心意已決。
「可是你不是說駕駛馬車太浪費時間?」步溫柔狐疑地望著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擺了一道。
「其實也還好,就差幾天而已。」
他這種說法大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言姓點燈之嫌。
「那麼,差幾天是幾天?」她十分擔心兩位兄長的安危。
「就……天囉。」他打算含糊帶過,如果幸運的話。
「什麼?」她沒聽懂,又問。
「就是……天啦!」他故技重施,照樣說得不清不楚,存心要她聽得一頭霧水。
「啥?」她皺著眉頭,還是有聽沒有懂。
被她鍥而不捨的精神惹毛了,他破口大罵,「混蛋,妳耳背啊!都跟妳說了是……天啊!」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責任統統推給她。
「哼,還不是因為妳,妳以為天底下有幾個男人受得了妳思思叫!」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怎麼這樣?自己想入非非,還遷怒別人。」她咬著唇,覺得十分委屈。雖然她害怕會叫是事實,可是他做人身攻擊未免有失厚道.
「妳管我啊!誰規定不可以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想入非非的,我就是愛胡思亂想,不行嗎?」他不害臊地說。
「你……你下流!」
他講話都不懂得修飾的嗎?她暗惱。
「對啦,我想一下就下流,妳對我動手動腳就是合情合理,王八蛋,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啊?」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碎碎念。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引」她怒斥,柔媚的雙眸裡瞬間有火光跳動,還有一抹不甘受辱的水光湧出來。
傅少仲怔住,喉頭一緊,言不由衷的說:「廢話,妳當然不可能這麼做。」
嘔啊,他居然對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沒轍。
「那你剛剛還說我對你動手動腳?」她眼裡閃過一絲迷惑。
「笨蛋,跟妳開玩笑也當真,豬啊妳,哈哈……」他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乾笑聲。
他發誓,自己一定會嘔到得內傷,嚴重一點的話,搞不好一翻兩瞪眼,直接滾去蘇州賣鴨蛋,最後他的家人會從大夫口中得到「抑鬱而終」這四個字,白話一點,簡稱「嘔死」。
「你還笑,我差點被你嚇死了。」步溫柔瞪著他。
幸虧是開玩笑,不然她一定會瘋掉。
她鬆了口氣,遂開始整理他們之前的對話,表情認真的問:「你確定在我們抵達前,我的兩位兄長會平安無事?」
「那當然。」腫腫的臉立刻露出一抹踐踐的笑。
「可靠嗎?你之前也說要申請入籍令,結果申請半天也沒申請下來。」
他這人說的話,有待商榷。
他面紅耳赤地辯駁,「誰……誰說我申請不下來,我只是還沒有動用人脈去關說而已。」
見鬼了,他沒事幹嘛自掀內幕?他是豬啊!
她微感訝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靠裙帶關係取得和平縣的入籍令?」似乎對他的行徑感到相當不齒。
「知道還問,妳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他氣呼呼的說,擠著有礙觀瞻的腫臉狂噴怒火,模樣十分嚇人。
「啊!」她驚喟一聲,相當不給面子的撇開視線。
傅少仲的血管差點氣爆。雖然她是無心之過,卻讓他的男性自尊大受打擊。
「該死的,妳這是什麼態度?!怎麼?我的臉很難看是不是?」他厲聲大吼,猙獰的程度更勝剛才。
「唔……有一點點.」步溫柔眉兒輕輕佻起,「所以,你真的打算利用裙帶關係?」
「王八蛋!妳這該死的混帳東西……」傅少仲氣急敗壞,不由分說的怒罵了起來。
步溫柔自動充耳不聞,輕輕歎了口氣,退讓的說:「看在你的臉……的份上,我不跟你吵。我下去跟掌櫃拿文房四寶,你在房裡乖乖等我。」
呵呵,口齒不清這一招是跟他學的。
他火冒三丈,對著她的背影狂吼:「什麼?我的臉怎麼了?有種妳回來跟我把話說清楚啊!」
她走到門邊,頭也不回的說:「那邊有鏡子,自己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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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仲取出隨身攜帶的小章,蓋上。
「你寫了兩封家書?」她看著他完成蓋章的動作,關心的問。
「一封是,至於另外一封,哼哼,是秘密,不告訴妳。」他表情很踐的看著步溫柔。
唉,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
她無言地睨了他所謂的秘密一眼,上面大刺刺的寫了一個名字,是個姓展的男人,這也算秘密?
「信封上的章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她邊說邊盯著那栩栩如生的龍的圖騰。
「喔,沒什麼,這是我們幫會的印記。」他有個習慣,每當完成書信時,一定會在信封蓋上幫印,象徵青龍幫。
「原來是這樣。」他不說,她都忘了他是一個幫會的頭頭呢。
「喏,妳拿去給樓下的死胖子,叫他找兩個腳程快一點的傢伙送信,愈快愈好。」死胖子想贖罪就趁現在,或許看在他辦妥這件事情的份上,大爺他可以饒他一條豬命。
她接過信函,抬頭注視著他。「我不明白,掌櫃何時得罪了你?」
「妳不懂啦。」他低吼,不願多做解釋。
「所以我才問你。讓我猜猜,應該跟你的臉有關對不對?」難道他的臉變成這樣跟他口中的死胖子有關?
該死的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找碴嘛!
「對啦。」他難堪地點了點頭,想著想著一把火又上來了。
「算了,不問你了。」她輕歎一聲:心知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索性放棄,決定直接去問掌櫃。
「等一等。」他突然喚住她,腫腫的俊顏瞬間佈滿紅潮。
「思?」她回頭,不經意地漾出一朵惑人的笑花,教他喉嚨一窒,臉紅心跳。
「呃,那個……那個我……」
可惡,他一緊張,舌頭就打結。
「你什麼?」她皺眉。
「就是那個……呃,我……我……」
混帳!他何時變得如此窩囊?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
「等你想好了再說吧,我先去送信。」她沒等他說完,快步離開房間。
碰巧他這時正好鼓足勇氣,大聲說道:「等妳兄長的事告一段落,我隨妳回去提親,妳覺得這個提議如何?」猛地抬頭,他的臉色一沉,爆出狂吼,「人咧?死哪去了?!王八蛋……」
震耳欲聾的咒罵聲持續發威,客似雲來幾乎淹沒在這滔滔不絕的護罵聲浪中。
「小娘子,妳家相公可真是中氣十足啊,呵呵呵……」掌櫃和藹地笑了笑,胖胖的臉頰疑似抽搐的抖了一下。
「掌櫃,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相公。」她解釋,嬌靨染上一抹羞紅。
「什麼?那我昨天不就……」掌櫃陡然變了臉色,傻了。
不就怎麼樣?
她沒問,微笑的將信遞給掌櫃。
「掌櫃,他托你送信。」
「敢問姑娘,這信上印的龍的圖騰是什麼意思?」嗚嗚……他該不會是惹到什麼皇親國戚了吧?掌櫃的內心極度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