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她可不上當,「Stop!」
「妳是學生物的,不可以拒絕認識生命的變化與週期。」他蠱惑她。
「OK,算你辯才無礙,隨便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才對!除了先前的體熱外,就屬害羞或是渴望做愛時會產生體熱。那麼妳是屬於哪一種?」他再次逼近,令她無法遁逃。
「都不是!」她的臉更紅了。
「哈--」他放聲大笑,「我還忘了一點,就是當一個人欲蓋彌彰時也會產生體熱。」
「你真的很過分!」她撇著唇,嬌瞋地瞪了他一眼。
「反正無聊,隨便聊聊無妨。」他笑說。
「你時間多咧。」
「夜裡的時間最多。」
「那就好好利用啊!」
「我正在利用。」他說得理直氣壯。
「利用?」她瞥了他一眼,這是哪門子的利用。
「我可不是常常施捨我的時間,到這裡看星星、瞧蝴蝶的。」他故意氣她。
「沒人請你來!」她佯怒地又瞪了他一眼。
「是妳請我來的。」他執意栽贓。
「什麼?!」這是什麼鬼話。
「妳故意打電話給我,然後說要來法國的阿爾卑斯山,又因知道我急需以伊莎貝拉做實驗,當然只好放下照顧病患外加發大財的機會,隨妳前來。」
「天啊!你真是我見過最自大的男人!」她的雙瞳直眺夜空,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小姐,妳見過最多的該是蝴蝶,而不是男人。所以,『我是妳見過最自大的男人』這種說法,太流於表面,這不是一個研究者該有的態度。」他又糾正她。
「你--你--我根本不想研究你!」這回她真的小小動怒,但心隅的一角卻在剝落。
「哈!我比蝴蝶更深奧、更有趣,研究我會讓妳很有收穫的。」
「我人小、志願薄,沒辦法研究你,只希望早早取得伊莎貝拉的蛹返回紐約,讓你這個大牌醫生為老船長看病。」她說。
「老船長……」他的臉一下子嚴肅起來,「妳在哪裡遇見他的?」
「問這個做什麼?」她也收回先前揚動的心,正視他。
「直覺告訴我,老船長和屋裡的老太婆有很特別的關係。」他說。
「你什麼時候開始用直覺判斷事情了?不太專業喔。」她不忘糗他一下。
「有時候直覺比科學更精準,當你懷疑某件事時,那是一種粗淺的直覺,可是經過旁敲側擊,外加有力的證據介入後,就成了科學的一部分。最後通常可以得到結論,而且結論大多偏向首次直覺的方向。」他分析道。
「你這樣說,又有點不科學。」她提出反面的看法。
「有一部分是。不過,我們先不爭論直覺與科學的問題,而先將問題拉回來。妳在哪裡遇見老船長的?當時,他是否已失去部分的記憶?」
「精準一點地說,我在紐約市中央公園一處蝴蝶聚集的地方遇見他。他給我的感覺並不像真正失去記憶或是瘋了的老人,而是--」她在想該怎麼形容他老人家。
「而是選擇性失憶的模樣?」他代她說出答案。
「對,就是那個樣子。」
「這就是典型的憂鬱症,到最後,他們會躲進自己的世界裡。有的人可以走出來,有些人卻永遠無法再活過來。」他有些感慨地說。
她突然不語,只能輕喟。
「這也是我為什麼需要伊莎貝拉的原因。因為行屍走肉的生活並不好過。」他有感而發。
「也許他們並不想清醒。」她從另一個角度回應他的說法。
「也許。但是他們所摯愛的人,卻希望他們再度活過來。」他望著天空漸漸散去的蝴蝶。
「你--」她隱約覺得他話中有話。
「不要用同情的眼光看我!」他立刻築起一道牆。
「你不需要同情,你幾乎什麼都有了。」她連忙說,試圖趕走彼此之間突然興起的不愉快。
他扯了扯嘴角,不得不承認,葛風蝶在某方面足極為敏感的。
他順著她的話,轉開了話題,「妳不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兩天老太婆不再問我們有關老船長的事?」
「我也覺得有點怪。」只是一心觀察伊莎貝拉的她,無暇細思。
「天快亮了,妳要不要先進屋裡休息?」他建議道。實在是瞧見她黑眼圈十分明顯,莫名升起一股不曾有過的心疼。
「我想在這裡看著牠們散去後再進屋。」她回應道。
「倔強的女人。」
「錯,是有原則的女人。」
「不對,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女人。」他們又開始抬槓。
「拜託,我不但會照顧自己,還得照顧我那二個美麗如芙蓉的妹妹呢!你不知道就不要妄下評斷。」她可不讓步。
「口說無憑,下山之前,妳若沒成為病西施,才能勉強算妳過關。」他仍然不看好她的健康狀況。
「病西施?想不到你的中文程度真好!」她笑了。
「妳也不簡單,也懂病西施的典故。」他也回捧她一句。
「拜託,我可是讀中國古籍長大的。」她自豪地說。
「那大小仲馬可讀過?」他又考問她。
「大小仲馬我是不熟,但『艾蜜莉的異想世界』我倒是看了十遍。」她笑說。
「原來,女人還是膚淺的。」他笑著批評。
「收回這句話!女人哪裡膚淺?送你這個不懂女人的大男人一段詩句,好讓你無地自容。」她開始反擊。
「洗耳恭聽。」他樂於接受挑戰。
「因為我在水中游,所以,你看不見我眼中的淚水。」這回她故意以日語說道。
「我聽不懂。」他蹙著眉心瞧著她,沒料到這個小妞還有點語言天分。
「我就說你不懂女人!」她好生得意。
「妳的邏輯有問題。我是聽不懂日文,但不表示當它被翻譯成中文、法文、拉丁文或是希伯來文時,我不懂它的意義。」
「算你扳回一小城,不過,我不想翻譯成你懂的語文給你聽,好讓你真正的不懂女人。」這次換她調侃他。
他出其不意地將她壓倒在地。
她嚇了一跳,「你想幹嘛?」
「吻妳!吻到妳翻譯出來。」他的臉已湊近她的臉頰。
「NO!你使小人步數,不算!」她強力抵抗。
「這就是妳不瞭解男人的地方。男人可以不用瞭解女人,但卻可以令女人臣服。到那時,瞭不瞭解已不是第一要件。」他的唇越來越靠近。
「你--起來啦!」她半哀號地命令他。
他搖了搖頭,「我發現此刻妳先前的日文內容,已不是最吸引我的事。」
她的心跳越跳越急,四肢也軟弱無力,沙啞的聲音根本打動不了虎視眈眈的慕林,但仍不忘說服他。
「我並不想吸引你,只要你下來!」微弱的語調,就像只被雄獅踩在腳下的小兔子,楚楚可憐,但卻令對方橫生逗弄之意。
「妳知道現在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唇忽然俯下,停在她的耳畔低語:「就是吻妳……」他真的付諸行動,在她的耳垂敏感之處,輕輕吻著咬著……弄得她全身輕顫。
「別這--樣,我感覺--好……別--這麼--做。」她的雙手想推開他,卻發現半點力氣也沒有。
「這就是體熱,我說的那一種體熱。我很滿意是我點燃了妳的體熱。」他的唇改向她的粉頸。
「嗯--」她感到這世界天旋地轉了起來,無法分辨自己身在何方。
「妳真是個敏感的小東西」。
她直喘氣,卻不忘抗議:「我不是小東西,我是女人,活生生的女人。」
「好!好個女人。正式的甜點要上來了。」
她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他豐沛的唇已準確無誤的對上她的嫩唇。
「嗯--」她的手想掙開他,卻被他完全壓制住。
他的舌有如靈蛇,貪婪、有計畫地一步步吮含著他的獵物,獲取她的芬芳與潤澤;而她則是氣弱地任他索取,同時又本能地感覺到那慾望之火,正一吋吋地燒向她的四肢百骸。
他俐落地分開她身著長褲的雙腿,跨入其中,她明顯地感到自己的隱私即將被侵犯,努力夾緊雙腿。
他可不如她所願,牢牢地卡住,任她如何地抗拒,也趕不走他決心攻城掠地的意志。
她扭動著身軀,幾近抗拒的哼氣聲從鼻端透出,他卻以手安撫她,「別怕,交配是生物界最美的境界。」
她好不容易偷得一口氣,「但人類不同,它必須經過雙方同意,而非一方強取豪奪!」雙頰的漲紅寫滿了她的抗議與羞怒。
「妳說得好,但卻是妳先勾引我的。」
「笑話!我從不勾引男人!」
「誰教妳說我不懂女人,誰又教妳故意以日文賣弄男女之間的差別。我的湊近只是讓妳明白,我不但懂女人,也懂男人。說明白一點,我是精神科醫師,我懂得人類正常與不正常的表現與需求。」
「但你不懂我!」
「我懂。」他十分自信地說。
「懂就該下來,而不是自以為是地強擷我的吻,強壓我的身子!」她的雙瞳已噴出少見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