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他們的顧慮,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一提及她,他就很煩!所以,他根本不想多聽,甚至是多看。
「老大,既然查都查了,不如你就看看,就當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還沒說出口,高行就頓住,沒再敢出聲了,因為那雙冷洌冰眸又在對自己放箭。
「出去。」吵死了,就不能放他清淨嗎?微瞇眼,冷漠語調低沉、嗓音溫厚,卻讓人猶如置身北極。
「喔……」這回,沒人再多話,只能乖乖退場。
拜託,老大都放送出最強冷氣了,再不快快閃人,恐怕就小命不保哩。
一干人退出,瞬間變冷清也安靜,甩下手中的報告文件,冷漠告訴自己不用在意,但,該死,他就是忍不住要在意!
於是,他還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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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找他,想跟他道謝,也是要說再見。
雖然,發生那樣的事,再見面一定很尷尬,也很難堪,但她仍然必須見他一面。
所以,她梳洗完畢,找不著自己的衣物,只好借用他人衣服。然後,拉開門,她才踏出,來不及看清什麼,先教一道黑影給晃花了眼。
「大姊您好,我是徐誠。」來人恭恭敬敬,甚至彎腰行大禮。
「呃?」這、這是怎麼回事?文靜被駭到了,不單是因為「大姊」這稱呼,更為對方那過分恭敬的姿態。
「我、對不起,你喊錯人了,我才二十來歲,怎麼會是你大姊呢?」照她看,他應該比她年長不少才是啊,
「沒,沒喊錯,您是老大的女人,稱您大姊是應該的。」
「我……老大的女人?」她什麼時候是了?「不是的,我不是,你說錯了,我不認識什麼老大啊!」
「大姊,您別開玩笑了,老大可從不帶女人回來的,而且昨晚還在您房裡過夜,怎麼還能說您不是老大的女人呢?」徐誠笑得很親切,努力博取好感。
「你、你……」文靜驀地臉兒燒紅,羞慚至極。
原來大家都知道他……他跟她……天吶,她沒臉見人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現在才記起女人香是炎幫的產業,所以她的大老闆就是……現任幫主,冷漠。
伸手掩面,文靜忍不住哀嗚,為自己差勁的記性。
明明組長都跟她說過了,她怎麼會忘了呢?哎,不管了,反正都這樣了,她也無力改變些什麼,只要他別計較她老是惹惱他便好。
「我,呃,能不能麻煩你,我想現在見他,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好的,我來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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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領到一扇門前,徐誠說這是他的房間。
深深呼吸,做好準備,文靜希望自己能鎮定面對。
終於,第五十次深呼吸,她想她應該夠冷靜了,於是,她敲門,等待回應。
可,回答她的,是寂靜無聲。
叩叩——
再敲,再等,她想他可能是沒聽見。
結果,還是等不到回音。
不死心,她再試了幾回,結果都是一樣。
「怎麼會這樣?明明說他在裡面的……」咬咬唇,緊擰眉,文靜想不明白,卻開始有些擔心。
他是睡著了嗎?但,她都敲了這麼多次門,一次比一次還用力,他卻一直都沒有反應,該不會……他該不是怎麼了吧?
她心急地握住門把,想進去探看,但卻又猶豫。
沒經過同意便擅闖,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可……要他真有什麼事呢?不管了,先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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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進了房,文靜卻傻了。
滿地的空酒瓶、堆積如山的煙灰、癱睡在沙發上的男人……這頹靡景象,讓人看了忍不住搖頭。
他怎麼這麼不懂愛惜自己?煙酒是致命武器,只會毒害他的身體啊!歎口氣,她走上前,想替他收拾,卻在經過他身旁時停住了。
為什麼他看起來會這麼痛苦?糾結的眉心,緊繃的容顏,抿成線的唇,沁著冷汗的額……他究竟夢到什麼?
是不是他跟她一樣,夢裡有著不愉快?伸出手,她想為他拂去額上的汗,但才觸及,便教他抓住了手。
「啊——」他力道太重,差點折斷她的手腕。
「是你?」聽見聲音,看清人影,冷漠鬆了手勁,卻是森冷斥問:「誰准你擅闖?」
「我、我敲了門……」她想解釋,他卻不給機會。
「我沒回應,你就不該進來。」
「我知道,可我、我是擔心……」
「擔心?」濃眉緊擰,他冷冷看她。
「我怕你是有什麼事,所以才……」
「多事!」她的關心,他聽見也看見了,心裡有著微微波動,卻教他以冷漠給掩蓋。
「哦。」登時,房內陷入沉默,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久久——
「找我?」竟是他先開口。
其實他大可轟她出去,偏偏,他就是沒那麼做。
對上她,他總是奇怪得可以,再不像是原來的冷漠。
甚至,在完全知曉她的過往後,對她更是有著另一番情緒,就像……像是心疼。
多可笑,對個女人,他竟會有這種感覺,偏偏,就是再真不過。
「呃,那個,對,我是要找你。」頓了頓,她再說:「我有事跟你說。」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等她接續。
「我想跟你說謝謝,外婆的事讓你麻煩了。」那時她的心情太糟,沒辦法作任何主張,幸好有他安排。
「……」
「還有,請你放心,欠你的錢一定會還給你,當然我沒辦法一次還清,但我會努力工作賺錢,你……」就算他沒有反應,她還是說得認真,只是話還沒說完,就教他冷冷打斷。
「沒人要你還。」撇撇唇,他冷回。
「呃?」呆了呆,文靜旋即回神。「這怎麼可以?是我欠的,我就得還。」
「一點小錢,我還不看在眼裡。」幫了就是幫了,雖然很莫名其妙,但他沒想過要她回報。
「怎麼會是小錢?喪葬費並不少,養護中心的費用更是貴,兩筆款項加起來,我欠你的一定很多……」
「沒什麼欠不欠,你別再囉嗦!」聽煩了,冷漠開始不耐,沉聲喝斥。
「哦。」她又被凶了!好吧,算了,他最大,她不跟他爭,也沒膽子跟他爭。
然後,這話題結束,兩人又安靜了。
「你,嗯咳,還好吧?」後來還是他打破沉默。
但,那不算什麼,最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語調裡竟摻雜了……關切?!
該死!碰上她,他就精神失常,但問都問了,話也收不回來,他只好繼續擺冷裝酷。
「呃?我、沒事,我很好。」知道他在問什麼,她忍不住紅了臉,回應得很不自在。
其實,怎麼可能沒事?她到現在全身都還疼著呢,只是……怎麼能老實跟他說?那事太羞人了,她不敢說也不能說。
接著,話題又結束,房內再度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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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忽然,急切喚聲傳來,門被用力撞開,高行率先衝進,然後是呂子棋及高健,最後則是八卦護衛們。
但,他們一衝進門,卻全傻了眼。
呃?這下糟了,該不會是打擾到什麼了吧?
「這是在做什麼?」一 群人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冷眼橫去,冷漠非常不悅。
「老大,出事了。」高行站在最前線,當然是由他回答。
擰眉,松回,他淡問:「什麼事?」
「是冷天和冷雲。」
「說清楚。」瞬地,氣氛降至冰點。
呃?好像是很嚴重的事,那……她是不是不該聽?可是門邊有這麼多人,她實在很難安靜退場,所以,還是算了,就待著吧。
「一直得不到你的回應,炎焜手段就愈來愈激烈。」高行照實說。
「情況怎樣?」
「還好,我們的人還算機靈,雖然被攻得措手不及,但很盡心也很盡責在保護。」跳過詳情,高行只講結尾。
但,冷漠還是聽出了端倪。
「我問的,是他們的情況。」「還好」就表示有事,他怎會聽不明白?
「呃?」老大一定要這麼精嗎?唉,好吧,那就實說了。「冷雲是沒事,不過房子毀了泰半,因為對方投擲自製彈;冷天是受了點傷,對方采遠距狙擊,所幸槍法不是太準,子彈只劃過他上臂,並沒有射中要害。」
自製彈?遠距狙擊?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電影情節還是電視劇情?有聽沒有懂,文靜好茫然。
「……」聞言,冷漠沉默,表情森冷至極,眸底卻蘊滿怒火。
「老大,別再悶不吭聲了,是做回應的時候了吧?」冷漠不回應的態度,讓呂子棋很受不了。
是啦!情面是要顧,可也不能忍太久吧?忍久了,會被當成是「孬」耶!
「過百日沒?」突地,冷漠丟出這句。
「還沒,老爺子百日祭是兩周後。」高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