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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陳毓華

  但是,看他兔毛帽,手上還有兩圈兔毛暖手,一身長大衣,真是把紐約的冬天詮釋的淋漓盡致。

  「不請我進去坐?」

  「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嘍?」

  他還是惜話如金,只點頭不作聲。

  她到處探看。「那兩尊門神你把他們甩了?」

  「進……去,再說。」他冷到咬牙,很想把這故意逗他的丫頭抓來打屁股。

  遂蓮白忍住笑。「我不能讓你進門耶,我這裡是女子公寓,男人止步的。」

  穆札閉了閉眼,唇上添了朵淡笑。

  「四年不見,你被紐約教壞了。」

  「哪是,」她終於捨得把鑰匙拿出來,「說實在的,你不應該一個人出門,要想想你的身份。」

  穆札低吼,一把將碎碎念的小老太婆推進屋子裡,兩人都沒發現玻璃門關上的霎時,馬路的樹叢裡發出古怪的聲響,同時閃光了一下。

  女子公寓共有十一層,是屬於中價位的房區,屋齡都在二三十年左右,設備說不上好壞,只是因為住的全都是妙齡少女,處處春光可見,這讓穆札一張臉不知道要擺哪去。

  遂蓮白住的單位在九樓左側,三十坪的空間,由她跟方薇實一起分租,不算太擁擠。

  一進門,她就先把暖氣打開,脫下在跳蚤市場買來的短大衣,身上是一件象牙色的高領毛線衣,最後才把手上的資料袋跟雜物放下,

  「喝咖啡嗎?」

  遠來是客,別的東西要費力張羅,咖啡壺裡的咖啡卻是二十四小時都有的。

  「嗯。」他沒反對。

  目送她進廚房,也看見她腳下穿的毛毛襪。

  他莞爾。

  當遂蓮白從廚房端出兩杯咖啡,她看見了摘下兔毛帽的穆札剪了一頭短而清爽的頭髮,他濃眉俊目,她只能暗自歎息,男人長得太有型,真是罪惡!

  他在一張長背椅坐下,屋內的暖氣還有熱咖啡發揮作用,終於讓他的臉色好上許多。

  「我不知道你這麼怕冷。」坐上另一張沙發椅扶手,講話的她比手畫腳,絲毫不怕咖啡濺出來。

  「沒有人規定我必須什麼都不怕。」

  「剪綵又不是什麼國家大事,想來紐約,你大可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再來嘛,到時候通知一下,我可以帶你到處去玩。」

  這幾年下來,雖說還稱不上紐約客,也算小紐約吧。

  他頓了下。「我是來看你的。」

  遂蓮白的表情不自在了,她聳聳肩。「我滿好的,快畢業了,你會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嗎?」

  「只要你歡迎我就來。」

  這是什麼世界,翻轉了嗎?他幹麼百依百順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你有點奇怪……」

  「一點都不會,我一直沒變。」

  「哎呀,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這些年,偶爾奧雅會飛來看她,可是他出門勞師動眾得很,也就不許他不顧身體長途奔波,至於眼前這男人,奧雅從來不肯透露什麼,她也就不問了。

  大部分時間她跟一般大學生沒兩樣,上課下課,有朋友邀約時間許可就出去,寒暑假方薇實回國去了,她留下來打工,幫研究所的博士、教授打打即將發表的論文或是助教,日子並不難過。

  她存心把穆札留在記憶裡。

  說是暗戀或是單戀他都可以,可是他一直那麼遙遠,有時候她會感覺沒辦法把穆札定位在她心深處的哪裡。

  她長大了,也明白了有很多的愛情不是可以不顧一切的去愛。

  一個對你有恩的家庭,她不能一次毀了兩個男人。

  這沉默的四年有沒有把感情釐清?

  看著突然變近的男人,她眉頭打結。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那這樣呢?」不知何時穆札來到她面前,一手拿走了她手上的馬克杯。

  遂蓮白伸出一掌抵在他胸前,還沒意會到他想做什麼,穆札卻已然伸出手來扶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吻住她微涼的唇。

  感情來得激烈,她有些慌,紅霞飛上臉頰羞窘不已,卻無法也不想阻止他。

  也許在心底深處她本就不想抵抗這男人。

  腦中閃過的念頭無數,都不及被穆札使勁的拉人懷中。

  他在她嘴裡嘗到了咖啡的芬芳,在她香馥柔軟的身軀感覺到熱情和慾望。

  思念太久,乾柴熊熊的燒灼,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扯開對方的衣服……

  屋內,盡情宣洩的春光融融。

  屋外,雪花有幾片貼上窗子,剩下大多飄向地面……悄悄掩蓋了—切。

  第八章

  叫人精疲力竭的歡愛,遂蓮白看著身邊汗濕的男人驀然驚醒,拉了被單就想起身,哪知道身旁的穆札根本不曾入睡,他翻手一拉,重新將她拉入懷中,一口吞掉她欲言又止的抗議。

  吻吻吻,吻到她昏了頭。

  「別想再從我的懷裡逃開,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她暈眩震驚的看著他,任他的長指在柔軟的黑髮中漫遊。

  她心動又心慌,想逃離又想留下,矛盾幾乎快撕裂她。

  「不必要有罪惡感,我離婚了,昨天剛剛辦完手續。」

  「為什麼?」除了震驚再震驚,她說不出任何安慰或者……總不能大聲叫好吧,

  皇宮裡對她好的人多不勝數,說也奇怪,就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看她不順眼,找碴的事或多或少,很多次她看在穆札的面子上當作沒發生,可是莫名其妙被當作敵人壓力也很大耶。

  「款,你……別那麼激動,哇,穆札,你幹麼吐血?」發出驚喊的遂蓮白看著臉色說變就變的人一下亂了手腳。

  「你……就是……誇張。」用手背抹掉一縷突然壓抑不住湧上來的腥意,想不到都已經調養過半個月了,毒性還那麼強。

  「我去打電話叫醫生,你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好粗心,一開始就該發現穆札不對勁的地方,一個大男人就算再如何的畏懼寒冷,照他那種偉岸的身材,也不可能需要穿上那麼厚重的長毛外衣,到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給我一杯水,外衣的右邊口袋有藥。」

  顧不得身子還是光的,遂蓮白小跑到長背椅上抓起了外套,很快找到他說的藥包,又連忙去倒水,就怕他有個萬一。

  抖著手讓他吃了藥,穆札長舒出一口氣,懶懶的偎向床靠,還不忘向快哭出來的遂蓮白招手。

  「我還活跳跳的,別緊張。」

  遂蓮白捶了下他的胸膛,雙臂緊摟住他的腰,猛然從腳底奔上心房的寒意還是叫她四肢冰冷。

  她知道自己是在乎這男人的,用生命在乎著。

  也許當她年紀還小時奮不顧身的去救他,那時候的愛意就已經萌芽了。

  「為什麼這樣,我上次寫卡片回去的時候,桑科跟我說你一切都好。」

  「我就知道我身邊有專門給你通風報信的內奸。」他還能笑。這次放那兩弟兄的鴿子不需要有歉疚感了。

  「正經一點啦,人家擔心的要命,你還笑!」生氣喔。

  「她下毒。」

  「怎麼可能……你說誰?王后?」

  「我以為過了這些年她會安份守己些。」原來寬容對有些人並不是有反省的機會,只會更增加不必要的怨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比較嚴重的那次你救了我,我卻害你失去母親,這件事我一直沒有放棄追究,這幾年王后的大哥,你不知道吧,也就是警署總長一直想藉她妹妹的關係坐上首相的位置,我很早就拒絕了,誰知道他的野心更大,居然慫恿王后殺了我,他想篡位。」

  遂蓮白說不出話來,這……好像連續劇裡面演的劇情,可是,走到現代,諸子奪嫡,皇位之爭這樣的戲碼還是不停的上演著。

  權力真是叫人迷惑的東西。

  「你是她的丈夫,她怎麼捨得這樣對你?」

  「是我太忽略她。」

  「她嫁給你要當上王后之前不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你是國王,不是老百姓一樣的男人,她不能要求你會每天回家吃晚餐,也不—定可以隨時陪她參加筵席或是看電影。」

  穆札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被你一形容,我真是差勁的男人了,老實說,我跟她各忙各的,結婚那麼多年真的很少同桌吃飯,更別提看電影什麼的了。」

  「難怪你們都沒小孩。」

  「你會喜歡小孩嗎?」

  「不知道耶,可是跟心愛的男人一起要是有了小孩,我會很疼他的。」叫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想像生小孩的景況,太勉強人了吧。

  「她說生孩子會破壞身材,她不想要我的孩子。」

  遂蓮白給他緊緊擁抱另外多加個啵。

  「下次等你碰到對的女人,搞不好就會生一窩活蹦亂跳的魔鬼讓你喊救命,反正你不是不行了。」

  這種安慰法還真另類,不過穆札滿受用的就是。

  「還好……你對我表現還算滿意。」他吁出氣來。

  遂蓮白紅了臉蛋,拿枕頭想丟他卻又想到他剛剛發病的樣子,只好氣餒的把枕頭一丟。「我肚子餓了,你也吃點什麼吧?」

  「我人在你這裡,要殺要剮,只好都隨便山寨女大王了。」

  切!美眸嬌嗔的瞪他,抱起衣物,迅速逃進浴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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