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又會如何處理這種事呢?
他拭目以待。
泉舞蝶目光炯定地一一掃向那些女人,出口的嗓音鏗鏘有力,充滿自信的神情、自然散發的領導者風範令人震懾。
「我的這身衣服叫『旗袍』,是中國的傳統服飾,而衣服上的這只動物叫『龍』,自古以來被列為吉祥物,更是王者的代表,如果妳們欠缺中國方面的常識,我很樂意教導妳們。」
被她這麼一說,所有人表情當場刷下,變得十分難堪。
「看妳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CHANEL、GUCCI……這些品牌,要不要我替妳們介紹一下這些品脾的設計師?我和他們都很熟,他們一直想要我穿他們的衣服,我嫌不符我的Style,所以都推掉,不過我想,妳們應該會很樂意穿吧?」
「妳是什麼身份,我是××集團總裁的獨生女麗塔,我家財產世界排名前百名,我都不能和那些設計師攀上關係了,憑妳也行?」
「攀關係?對不起,我從未和他們攀過關係,他們是我的朋友,有空的時候我們會相約出來吃下午茶,或喝咖啡聊天什麼的,感情很好,根本不需要攀什麼關係才能見面。」
拓跋靳在旁聽見她的回答,低頭掩飾一抹笑。
那些女人愈問只是讓自己更沒面子罷了,聰明的話,就該草草結束話題。
話說回來,泉舞蝶真的變了,她的應對平和,不見一絲火氣,與之前差了十萬八千里。
咬著下唇,麗塔不甘輸人,又道:「我報上自己的身份,妳也該報上自己的,這是禮貌,別告訴我妳連這基本常識都不曉得。」
「我以為我只是詢問妳們一下『今晚的宴會是否為選妃宴』,妳們可以選擇不回答,應該沒理由質問我任何問題吧?」泉舞蝶挑高精緻的黛眉,懶懶地反問。
「本小姐問人家話,從沒人敢不回答。」
紅灩灩的唇瓣逸出一抹嗤笑,對於她的話,泉舞蝶只覺可笑。
「原來我以前就是這種模樣?面目可憎到極點,我見了都有氣,難怪大家想盡辦法要逼我改。」她邊搖頭,邊喃喃自語。
離她很近的拓跋靳將她的低語聽入耳裡,忍不住莞爾。
謝天謝地,她終於有自覺。
「妳在說什麼!?我在問妳話,妳給我回答!」
美眸一掀,睞向她,泉舞蝶嘴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緩緩道出自己的身份。
「我叫泉舞蝶。」
「聽都沒聽過,妳怎麼進來皇宮的?」
「被逼來的。」她誠實以對。
「逼?能來皇宮者,身份皆不凡,妳是什麼身份,能來就該感謝上帝了,還說是別人逼妳來的?真不識抬舉。」
「信不信由妳,我懶得再和妳們抬槓下去,革斤,我們走吧!皇宮還有多處我還沒參觀呢!」
她可不想把大好的光陰都浪費和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沒知識又沒常識的女人身上。
「好的。」拓跋靳趨前應聲,臨走前,轉身對麗塔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後,才跟上泉舞蝶。
那千金聽完他的話,臉色霎時刷白,全身無力地癱軟在地,膽顫心懼。
其他女人見狀,忙扶起她,並追問方才拓跋靳對她說了什麼,竟害她嚇成這樣。
麗塔抖顫著雙唇,緩緩開口:「他說……那女人是……」
「是什麼?」大家好奇地問。
「龍幫二幫主!」她此言一出,只見所有人倒抽口氣,接著一片沉默,沒人敢再開口。
龍幫影響力之大,連美國總統都要敬讓三分,她們又有何能力與之抗衡?
想到她們方才狗眼看人低的行為,不禁冷汗涔涔。萬一惹火了泉舞蝶,龍幫會如何對付她們家族?思及此,眾人開始為自己愚蠢的行為感到萬分懊悔。
第八章
宴會廳內,音樂流洩,穿著豪華禮服的女子們,隨著音樂,在廳間緩緩舞動身軀,每個人臉上都戴著一副精緻的面具,誰也不認得誰。
真是個奇怪的選妃宴。杵在角落,一樣一襲火紅色貼身晚禮服的泉舞蝶,冷眼看著這一幕。
既然是選妃宴,為何又要所有候選人戴著面具?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戴著面具要如何被挑選?汶騰王室究竟在搞什麼花樣?
就在她納悶之際,宴會廳入口突然出現一堆穿著燕尾服的男人,高矮胖瘦皆有,引起大家議論紛紛。
他們走向廳內的所有候選人,紛紛對她們提出邀舞請求,大家面面相覷,想拒絕卻又擔心這些人裡頭會混著王儲,因此不得不僵著臉,答應要求。
「泉小姐,不曉得我是否有這榮幸請妳跳支舞呢?」拓跋靳揚著笑容走到她面前。
「是你?」她看得出來突然出現的這些男人,不是隨便選對像邀舞,他們很清楚自己所要邀約的對象是何人,所以他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走向自己的目標,無半絲遲疑。
再說,革斤一走到她面前,就能直接稱呼出她的身份,更確定了她的猜疑沒錯。
她的聰明贏得他一抹笑,「希望我有這個榮幸。」
「當然。」揚著媚人的微笑,她與他輕輕滑入舞池。
「泉小姐,妳的舞跳得很好。」
「是嗎?我這兩年才學的。」
「那妳是個進步很快的學生。」他稱讚道。
「你怎麼不說我是很用功學習的學生?」
濃眉微攏,「看來,我說錯話了。」
「沒關係,你說我進步快也沒錯,這代表我學習能力很好,也是在稱讚我。」
「……泉小姐,妳和外頭的傳聞似乎不太一樣。」
「外頭對我的傳聞是如何?」她很好奇。
「我不敢說。」
「聽你這麼回答就知道沒啥好聽的。」她聳聳肩,不太在意,「我知道我過去的德行有多麼糟糕,會有不好的傳聞,理所當然。」
「我聽說妳這兩年變很多,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是嗎?」她微微一笑,「還令你滿意嗎?」
「截至目前為止,我很滿意,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不知妳的應對會不會繼續讓我滿意下去。」
聞言,美眸一斂,銳利的眼神射向他,「等下會發生什麼事?」她冷問。
「妳何不拭目以待?」平凡的五官,配上一雙異常有神的黑眸,怎麼看怎麼怪,再加上他那慵懶卻自信的模樣,在在令泉舞蝶聯想到拓跋靳。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她臉色大變。
雙手握拳,她面無表情地瞅緊了他,「中國字的『革斤』加起來剛好是個『靳』字,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她早該想到的。
「我是誰對妳很重要嗎?」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她扯住他的衣服,用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低喝:「說!」
她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只因眼前的男人極有可能是拓跋靳。
「怎麼才過了一小段時間,妳就露出本性了?」大掌溫柔的撫上她的臉頰,用著最寵溺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聲感歎。
「靳!?真的是你嗎?告訴我,真的是你嗎?」湛亮的瞳眸泛著激動的水光,她昂高頭,試圖在他的臉上搜尋記憶中拓跋靳的模樣。
他失笑,「我當然是我,妳問的問題很奇怪。」
「你真是拓跋靳?」
「我只說我是我,我是革斤,泉小姐,妳知道的。」他又恢復到之前與她很生疏的模樣,彷彿剛才對她流露出款款深情,只是她的幻覺。
她怔愕地望著他,眼神裡透露出一絲不甘心。
「為什麼要迴避我的問題?」她痛心疾首地低問,「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這個答案嗎?」
見著悲愴心痛的泉舞蝶,拓跋靳強忍擁她入懷的慾望,逼自己仍用疏離的態度與她對話。
「泉小姐,音樂結束了,我們這一曲舞也該結束了。」
落寞地垂下眼簾,她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無語地轉身,挺直背脊離開舞池。
凝視著她故作堅強的背影,天曉得拓跋靳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衝上前將她拉回自己懷裡,緊緊擁著的衝動。
她終於又回到自己眼手可及之處……拓跋靳欣慰不己。
就算此刻他不便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只要能讓他隨時見到她,他就已心滿意足。
泉舞蝶想離開會場,回房間好好痛哭一頓,可是在門口就被侍衛擋了下來。
「對不起,此刻任何人都不能離場。」侍衛態度強硬。
「我人不舒服想回房間也不可以?」
「很抱歉,我們陛下待會兒有事要宣佈,必須等宣佈完才能散會,我們只是聽命行事,請不要為難我們。」
泉舞蝶深深吸了口氣,「我明白了,我不會為難你們。」語畢,她只好又踅回會場,躲在角落偷偷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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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注意這裡。」一名主持人走向舞池中間,突然朗聲說話,引起眾人注目。
躲在角落的泉舞蝶理都不理,此刻她才沒心情理會要宣佈什麼事,反正她只是被逼來這走走,時間一到她就要到黃金島去,這裡即將發生什麼事,都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