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啦!放開我!你們這種人最壞了,把女人當玩物好像習慣了似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不可以碰我。」
「我對保守又笨又不美的女人沒興趣,妳大可以放心。」他重申後慎重的反問:「妳洗澡了嗎?」
她瞪著他,「我……有沒有洗,關你什麼事?」
「看起來是沒有。」他從還停留在她頭上的葉子判斷。
「那你可以出去吧,隨……隨便闖進有人在的浴室,很沒有禮……」她扭扭捏捏的話還未說完,又被一陣風帶向浴缸。
神谷攏試了試水溫,半強迫的將她壓入水中。
唐欣容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抓起洗髮精朝她頭上擠了一圈,澆上熱水時,她總算明白他的目的。
「你幹嘛幫我洗?我自己弄……」
「從剛才到現在,妳已經浪費了四十分鐘。」
她抓著已被水滲濕的浴巾,尷尬的看著他,「你……你的理由很奇怪,我洗多久關你什麼事?」
「妳要是感冒生病,我會很麻煩!」他拿起蓮蓬頭調水溫。
她瞻戰心驚的阻止他奇怪為行徑。
「我……我等一下就要走了,再說你怎麼會麻煩?你別開我玩笑,我聽不懂。」
他氣定神閒的正視她道:「在山上的時候,我已給妳機會離開,妳已經放棄了,這位導遊!」
她一愣,「我沒放棄啊!」
「沒有?」他挑眉邪笑,「那妳為什麼在這裡?」
「那……那是因為……你請……啊,這是你的陰謀!」唐欣容恍然大悟,瞪視神谷攏調侃的笑容,她總算明白自己又被他耍得團團轉了。「總之……我等一下就走了,你快點出去啦!」
他文風不動的站在她面前,再次以居高臨下之姿看著她。
「唯一的機會妳沒有把握,妳只得等我下一次的決定了!我不會限制妳的行動,但若是我沒有准許妳離開,妳根本無法真正離開這裡,這一點,妳聽懂了嗎?」
「你真的很奇怪!我真的什麼都不會,連帶路也可能帶到迷路,你為什麼要指定我當什麼導遊呢?」
她雖然不聰明,倒是明白到他話中的警告。這些天,他確實沒有控制她的行動,卻有教她無法離開的情形不斷發生:這是他的手段,她絕對無從對抗他如此嚇人的腦袋。
「妳實在太髒了!」神谷攏嫌惡的瞪著她,打斷她的嘀咕,「妳到底要在浴室待多久?」
唐欣容受創的拉著浴巾,低聲反駁道:「你以為我想嗎?一直批評我髒,我都開始覺得我不乾淨了。我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又何必傷人呢?」
「在妳想通前,妳頭上的泡沫……」
眼看著他手中正噴著水的蓮蓬頭緩緩地朝向她,她緊張的潑起浴缸裡的水想阻擋,嘩啦一聲,只見他渾身濕透的模樣同她一般狼狽,令她暫時忘卻憂鬱,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你也有這麼一天……哈……惡人有惡……咕嚕……」她的大笑立刻淹沒在一陣強襲而來的水注下。
他不客氣的幫她洗頭,反而令她又羞又急的大呼:「我……自己洗啦!你、你幹什麼……出去啦!」
「限妳五分鐘後出來。」
全身濕淋淋的神谷攏丟下這句話後,隨即消失在浴室門口。
直到門關上後,唐欣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環視一陣混亂的浴室,原本紊亂糟糕的心情倒是平靜許多,溫熱的水刺痛了脖子上的傷口,但她已經不若剛才那般激動了,反而是一股暖烘烘的感覺漸漸填進胸口,迅速的安慰她似的。
第五章
終於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唐欣容正想到床邊找尋替換的衣服,可是除了上衣和貼身衣褲之外,她邊穿上衣邊翻找,就是遍尋不著褲子。
正當她感到疑惑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再次嚇住她。
「你……你是鬼啊?你怎麼還在這裡?」她瞪著神谷攏,對他尚未離開的事感到不解。
一身輕便的神谷攏手中抓著一本書,頭髮半干微亂,卻絲毫破壞不了他俊逸外貌及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教她不禁看傻了眼。迎上他冷睨的視線,她一時的迷戀尤似被潑冷水般忽地清醒。
「你站在那裡幹嗎啊?」
這是她要問他的話吧?她不解的瞪著他大刺刺地坐在「她的床上」。
「你……你還沒回答我你在這裡幹嘛?」
「看書。」他拉上棉被,蓋住修長的雙腿。
「等等……等一下!」她扯住棉被的一角,慌張的說:「看書就看書,你回你房間啊!你還蓋被子做什麼?」
神谷攏面無表情的揮著手中的書,冷冷地道:「這是我房間。」
「咦?咦?」她被搞糊塗了!
環視四周之後,唐欣容只好當自己記錯了房間。
「那……那我的房間呢?這是刀疤先生帶我來的耶,怎麼會錯?」
他似乎懶得解釋,指了指房內的另一扇門,以下巴示意她移動腳步自己去瞧瞧。
她滿臉疑惑的走過去,那扇開啟的門後方,是一個同樣大小的房間,只不過它並不是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而是氣派的客廳。
「好浪費!」她走進客廳,無形中被豪華的裝潢震住,卻也不禁犯嘀咕:「只是房間而已,幹嘛弄什麼客廳?還有廚房?咦……這裡也有一間浴室?天啊!」
聽著她大驚小怪的呼叫,神谷攏再次對她的孤陋寡聞感到不可思議,亦對她深居簡出的生活感到好奇。
「原來這裡這麼大!咦……這裡的東西都有標示價錢耶!哇,這個杯子要三千元?吃人啊!阿彌陀佛,這些錢拿去做公益還差不多……喝!居然還有吧檯?真的有酒啊?善哉,酒色不可沾啊……」
「看夠了嗎?」他對她準備開始「弘揚佛法」的跡象感到頭疼,不得不出言制止她繼續說話。
唐欣容正蹲在沙發的一角,像是檢查細菌般仔細查看,不只皺起鼻子,連眼睛也瞇成一條線。
「這真的是用小牛皮做的?好奢侈的東西!」
「妳從哪裡知道的?」
她馬上晃動手中的房間簡介,以誇張的口吻道:「原來旅館會把房間內的東西和價錢都寫出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什麼小牛皮沙發要價三十萬,真是罪過哦!」
神谷攏的青筋微微在額間跳了一下,一把將唐欣容從地面上拉起直往床邊帶去。
愈靠近床邊,唐欣容才發現自己的處境堪慮.
「我……我不要!」她忙扣住門邊的牆,莫名的恐慌教她的力氣突增,因為她的腦袋已冒出許多可怕、齷齪的事了,一邊向佛祖懺悔,可許多情色暴力的影像卻不斷的湧現,教她直發抖。
睨著她額間的冷汗和倔強的神情,他半瞇著眼,以一道足以凍死人的目光看著她。「我說過我對其貌不揚的女人沒有興趣!」
她顧不得被一再取笑,仰起臉反駁道:「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有句俚語叫什麼……沒魚蝦也好,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突然那個啊?」
「哪個?」神谷攏眉宇一皺,冷酷的神情顯得更嚇人。
「就……就那個啊!」她根本說不出口,急得紅了臉。
他的耐性僅至於此,用力一扯,她被輕而易舉的拉離門邊。
也許是神谷攏的力道太大,唐欣容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入床被之中,她根本來不及尖叫,半張臉旋即被棉被掩住呼吸。
她拉下臉上的棉被,而神谷攏已坐回剛才的位子,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書籍,猶似什麼事都沒發生般。
她依然有些緊張和不安。自從遇上他,她已打破了許多自定的戒律,更別說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了。
「你要……睡這裡?」她小心翼翼地提議:「那我去睡……睡沙發好了。」
說著,唐欣容才要起身,神谷攏的手硬生生將她壓回原位。
「沒這個必要。」他的一手還拿著書,根本不將她反抗的力氣當一回事。
「那……那個刀疤先生幹嘛把我帶來你房間?這是先前我待的那一間吧?」
他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我沒必要為一個不重要的人浪費一個房間。」
她半是抱怨的看著他,「果然是小氣鬼!你想折磨我的話,我去睡沙發不正稱你的意,你才奇怪吧?」
「妳一定要這麼吵嗎?」
眼看著他額間的青筋真的冒出來了,唐欣容只好選擇其它話題。
「不是啦,這樣一起睡……很奇怪……」
「我有說要和妳一起睡嗎?」他看著書,淡漠地反問。
她仔細的想了片刻,的確從頭到尾他好像都沒說。
唐欣容總算安心了大半,卻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事情,她半掀棉被,證明的事實令她的臉色一陣發青。
剛才她居然穿著內褲在他面前晃?
神啊!此時此刻,她好想一頭撞死算了!
但他卻什麼反應都沒有,想來應該是很習慣了!她隨後又想,以他這號黑社會大人物推論,他該是有一堆女朋友吧,而且應該都很漂亮,才會一直批評她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