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不起,我沒有那個本錢。」語氣中不無哀愁,如果她不是看盡了情愛的殘忍,她或許會義無反顧的接受,但是偏偏……玄霜只能苦笑以對,說她沒有勇氣也罷,說她不知好歹也罷,隨他們去吧「你……」文君儒真的詞窮了,不知道還能怎麼勸。「想想我說的話吧!驤雲不比常人,或許有朝一日,等你真的想要去試的時候,機會已經不再。」想了一會,他還是忍不住的再勸了一句。
玄霜暗自鬆了一口氣,若是這個話題再不結束,或許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她真的很想去試試看。
見她沒有絲毫的動搖,他也只能搖了搖頭,收起羽扇。「我帶你去看看絳雪吧!那小妮子掛念你得緊。」
文君儒起身,看來他還得再想個辦法,否則不只是她必須承受莫驤雲的怒氣,就連他可能也難倖免。
燭火搖曳,為闐黑的暗夜帶來了一絲光明。
玄霜撐著肘在桌上打著盹,逕自等待著仍在書房的莫驤雲,在他還沒有就寢以前,她根本就不敢離開。
她想就這麼平靜的過日子,即使是當他的奴婢,也希望得到一些平靜,所以不管她多麼疲累,她還是努力的強撐著,不願讓他發怒。
一個極微小的聲響驚醒了打盹的她,她慌忙的起身,不意卻弄倒板凳,發出了一陣巨響。
這個聲音讓玄霜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她連忙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甫進門的莫驤雲,見他一臉的平靜,並無絲毫的怒意,遣才稍微的放下心來。
她快手快腳的扶正了板凳,然後恭立一旁,聽憑差遣。
遣一副恭敬的模樣再次的惹怒了莫驤雲,他不發一語的越過了她,在桌子旁坐定,然後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她,然後沉聲說道:「這張賣身契,你把它給簽了吧!」
玄霜無言的接過,攤開了紙,紙上那「永生於莫家堡為婢」的字樣讓她的心倏然一個抽緊。
這薄薄的一張紙竟能決定她日後歸處,可笑呵!但微微彎起的唇承接著的竟是自己無聲的淚。裡的笑聲,卻無法辦到。那種笑聲給她一股滄涼的感覺,令她不由自主的為了他竟發出這樣的笑聲難過了起來。
莫驤雲靜默的站在房門外,看著她沉思的模樣,今天的他對於她有了另一層新的認知。
他輕咳了一聲,讓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後往前走了一步,讓自己與她同處於室內。
他雙眼所散發的情緒是玄霜陌生的,而他臉上所帶著的是一種令她心驚的瞭然,見他神色自若的走進室內,她立即起身退至一旁,放下心中的思緒,警戒的看著他。
莫驤雲迥身將門闔上,然後步至椅子上坐下,深沉的眸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的身上。
「過來我這裡。」在兩人視線交會了好一陣子以後,他啟口喚著僵立在一旁的他聲音諳痖帶著某種暗示,然而這種清楚不過的暗示,卻足以教她裹足不前。
莫驤雲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容,心想服從的定義如果是這個樣子的,那麼要那張賣身契有何用處玄霜天生不是那種會服從的人,她有天生的傲骨,有自己的堅持,之前做奴婢是不得已,要不然這樣的工作她還真是做不來。
「你忘了你是我的人,應該服從我的命令。」莫驤雲絲毫沒有移動,就連視線也仍是維持在她的身上,只是再次的命令道。
聞言,玄霜的腦海中有一陣的錯愕,臉色倏的刷白,可是沒有選擇餘地的她,只能緩步的向前。她心中的屈辱只能往肚子裡面吞去,一步跟著一步,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滴的墜入無邊的深淵。
直到走到了莫驤雲的面前,卻沒料到他倏的長臂一撈,她已然半傾在他的懷中。
「以後我不希望我的命令必須重複。」莫驤雲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柔情,但吐在玄霜耳邊的氣息卻顯得溫柔又感人。
「是的,堡主。」玄霜低聲答道,聲音中有著明顯的顫意,對於這樣親密的姿勢顯然不能接受。
得到了她的保證之後,莫驤雲不再說話,只是逕自開始動手解開她胸前繁複的扣子。
這個動作讓她一驚,直覺的開始以細弱的雙手推拒他如山的身軀,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你是我的,即使是身為奴婢,你也只能遵行我的意願行事。」不理會她無意義的動作,莫驤雲帶著殘忍的笑,輕聲的說道。
他話裡的意思相當明白,就是一日一他要,不管她是什麼身份都必須遵從他的意旨。在這個堡裡,他就是王,任何屬於堡裡的一草一物、一人一事,他都有主宰的權力。
玄霜僵住了,在他這一段宣告示的話語之中,她徹底的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用心計畫的逃離,不過是加速他的掠奪,她脆弱的眼淚因為這個認知一點一滴的緩緩落下,她整個世界跟著崩塌。
「是……的。」斷斷續續的吐出這兩個字,玄霜閉了閉眼,再睜開雙眼時,那眸中只剩下空洞,表情也跟著冷漠。
要不是淚痕猶在她頰上,莫驤雲真的要認為,她剛剛所表現出來的脆弱只是一種假相,但是看著那種不哭不鬧,認命接受的神情,讓他沒來由得一陣心痛。
但是他不能心軟,在剛剛探過絳雪,聽絳雪訴說著玄霜過往的生活,和她娘因何自盡的事情之後,他就知道要讓玄霜放下心防,不是那麼簡單的。
氣憤雖然已經盡釋,但他卻不能任由這樣的狀況持續下去,惟一能做的只是激起玄霜本能的反抗,讓這樣的生命力去打開她的心。
殘忍竟是他惟一能用的手段,莫驤雲將玄霜用力的扯進懷裡,在她看不見的背後苦澀的一笑,眼眸之間流露的是無奈的情緒。
雖然如此,但是他手上仍繼續著褪去她衣物的舉動,唇緩緩的降臨在櫻唇之上,堅定的手亦毫不遲疑的撫上了她的身軀。
玄霜忍不住的一陣顫慄,卻仍是靜默的任由他撫摸,堅持的冷淡以對只為了讓他早日對她死心。
可是在莫驤雲不斷的誘哄之中,她的意志一點一滴的散去,蒼白亦被潮紅所取代,不由自主的她也漸漸加入了這場原始的角力戰。
他滿意的帶著狂亂的她回到床上,在最後的衝動來臨前,他的腦海所浮現惟一意念是——這或許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第8章(1)
酸澀的雙眼不曾闔上,玄霜怔怔的看著前方,一顆飄蕩無依的心就是停不下來。
她微微的轉身,看著身旁那個偉岸的身軀,一抹酸意倏的襲至她的眼眶,淚再次無聲無息的落下。
這究竟是第幾次的同寢,她已經無法計算,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那片堅固的堡壘,在他的強悍之下已漸漸的倒塌。
不能陷下去呵!這樣萬劫而不復的感情不是自己能擁有的。
雖然她在每個清晨都對自己耳提面命,可是在見到他之後,就將這些全都忘諸腦後。她只能在每次的沉淪之後,再獨自淒然悔恨,可是無論悔恨了多少次,卻仍無法抑制下一次的交付自己的身輿心。
雖然她的表情依舊冰冷,可是她深切的知道,再不用多久,這個冰冷的面具會在他的掠奪之下全然破碎。
該怎麼辦呢?到底該怎麼辦呢?玄霜真的不知道,所有的彷徨無依都化作一聲聲無奈的歎息。
這樣的感情教她無措,身邊也沒有半個可以商量的人,孤獨的她只能獨自對抗沉睡身旁的人兒。
驀然間,她承受不了身旁源源不絕傳來的溫暖,翻身欲起,可是卻在起身的同時再次被禁錮。
「想去哪裡?」莫驤雲的聲音沒有一點兒睡意,清朗得宛若不是才剛剛清醒。「我說過你不可以離開的。」
最先的幾個夜裡,玄霜每次都想要趁著他已經熟睡而離開他,殊不知學武的他就算熟睡也還有應有的警覺性。幾個夜晚的嘗試無效之後,玄霜安分的與他同榻,可是今夜又為何想要離開?他暗忖著。
玄霜咬唇不語,絲毫不曾反抗的待在他的懷襄,在他的面前,她向來沉默得可怕。
「睡不著嗎?」看到她這幅模樣,莫驤雲一邊以手扳開她緊咬著的唇,一邊問道。「我說過,不准你再虐待自己的。」每次當她心裡覺得委屈的時候,就會這樣緊咬著自己的唇,即使流血了也不會在乎。「說,你想要去哪裡?一她還是沒有反應,宛如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任由主人擺弄著他最喜愛的姿勢,這是她惟一僅剩的反抗。
莫驤雲低歎了一口氣,在短暫的時間內已經下了決定,今夜的他不想再殘忍,於是拉著玄霜起身。「走吧!我們出去走走,今兒是十五,月兒應該挺美的。」
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為著他今夜的不尋常,他總是冷淡的,然而今夜的他卻顯特別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