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溫柔再一次打擊著她堅定的心,讓她不由自主的再次將貝齒咬上了紅唇。
「說了不准咬唇的。」莫驤雲不厭其煩的再次將她的唇齒分開,改而將自己的唇貼上她的。
在滿足了自己的渴望之後,莫驤雲這才笑了笑。「以後你再咬唇,這就是你的懲罰。」
她覺得今夜的他真的好溫柔,那抹難得的笑更是讓她看得癡了。
「既然睡不著,就出去逛逛園子吧!」從不曾解釋過的他,再次破天荒的解釋著自己的舉動。
說完,見她仍癡傻的望著自己,他只好自己動手將她拉了起來,然後翻身下床著身,並且順手拿起了她的衣服。
玄霜依然默不作聲,靜靜的任由他為她著衣,再任由他拉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間。
「去露梅別院吧!那兒的花今年開得挺漂亮的。」他不在意她的沉默,逕自說著話。「我娘最喜歡梅花了,小時候總是對著我們述說梅花的美麗,並且承諾有朝一日,必定帶我們幾個兄弟去看梅。」
他低低沉沉的聲音讓玄霜不由得聽癡了,她安靜的隨著他的腳步,一步跨過一步,卻感覺不再那麼的沉重。
「可是,這個願望並沒有達成過,因為……」莫驤雲停頓好了一會兒,才又再次啟口說道:「因為在我十歲的時候,娘和爹就被仇家給殺了,就連我的幾個兄弟也差點跟著他們一起去了,要不是機緣的巧合,或許在這個世上,就真的只剩下我孤獨的一個人了。」
今夜的莫驤雲是感傷的,不知不覺中他正對著玄霜說著從來不曾對別人說過的話。
「今天剛好是他們的忌日。」他仰頭看向天邊的一輪明月,突然感到被他握著的小手倏的反握緊他,她的舉動讓他好生驚訝。他以為是自己的努力終究得償,內心的喜悅更是如沸騰的滾水沸了起來。
「玄霜……」他激動的喊了一聲,可是當他的目光掃向玄霜,看到的卻是同樣的冷漠。
心中的喜悅消失了,他猛的停下了腳步,目光炯炯的盯著她好一會,但就是不見她的臉上有任何一絲的波瀾,於是他惱怒的說道:「我們回房吧!」
他原奉的好心情不見了,突來的興致也跟著消失無蹤,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那張平靜無波的臉。
日復一日的夜夜激情並沒有將玄霜的心結打開,反而讓她更加的縮入了自己的世界,就連那夜的細微動作也宛若是出自於他的想像。
蒼白且空洞的眼神、無言無語的控訴,讓莫驤雲幾乎無計可施,平時就已顯冰冷的他如今更是易怒得駭人。
除了「是的,堡主。」、「奴婢遵命。」等等的話語,玄霜從不曾與他多說一個字。
這讓莫驤雲開始思考,她是不是真的不可能愛上自己?曾經在她眼瞳中看到的愛意只不過是自己虛幻的想像。
他是考慮過放手,可是卻無法捨得下,但若如此繼續下去,則不僅是在扼殺玄霜的靈魂,更是在凌遲自己對她的愛意。
如此兩難的局面教他這個面對大風大浪亦不曾皺眉的豪傑,也不免煩躁了起來,難怪古人常說美人窩是英雄塚。
文君儒面對臉色沉重的莫驤雲也不禁搖頭,他不懂的是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竟要如此互相折磨;不懂的是為什麼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莫驤雲,卻惟獨看不開「情」這一字?就連讓他生存下來的目標,也無法撼動他守在玄霜身旁的決心。
「介雲又來催了。」文君儒緩緩啟口,一抹計策已在胸臆中成形,他決心幫助玄霜認清自己的心意。「再不去怕是來不及了。」
聞言,莫驤雲一怔,最近為了玄霜的事,壓根就把兩個弟弟在京城等他的事隋給忘了。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嗎?他本想在做這件事之前,先將他和玄霜的事情弄清楚,可是如今不但理不清,兩人之間的關係反而更紊亂了。
「去是不去?」見他默不作聲,文君儒問道。
文君儒是希望他去的,這一去不但可以將懸在心頭已久的事情做一個了結,甚至可以讓藉由分離,來測試玄霜對他是否真的沒有一絲的情感。
「「他」怎麼說?」這件事他相信文君儒已經告訴過「他」了,所以他想知道「他」的想法究竟如何,畢竟沐王爺是「他」的親兄弟,就怕「他」捨不下兄弟之情。
「「他」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快速了結這件事,然後回到「他」的身邊,「他」的身體已經漸漸不行了。」
「他」言下之意就是默許他報仇,只求他能放下心中的怨慰,然後負起他應負的責任。
「「他」的如意算盤可打得好極了。」莫驤雲輕蔑的說道。
「驤雲,你這又是何必?畢竟「他」是你的……」文君儒忍不住的勸道,卻被打斷。
「住口,「他」什麼也不是!」莫驤雲怒氣騰騰的說道,壓根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那個字眼。
「好,我可以不說。」文君儒暗自歎了一口氣。「但你總要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而且必須在日落之前啟程。」莫驤雲果斷的決定,不想再讓玄霜的事侵擾他的心頭。「至於進宮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訴「他」,若是沒有找到小弟,就什麼都免談,我不介意「他」去找介雲和奕雲。」
「你……」莫驤雲的一段話,堵住了文君儒所有想說的話,讓他不禁氣結。「這又是何必呢?」
「這至少是「他」欠我爹娘和我們的,要不是「他」,我爹娘可會命斷異鄉?若不是「他」,我和介雲、奕雲又怎會流離失所?本來我早已打定主意一輩子不見 「他」的,若不是這幾年來你苦心相勸,要我回心轉意恐怕也不是件簡單的事。現在的條件已太便宜「他」了,何況小弟也是「他」的親孫子呀!」
莫驤雲恨恨的說完,但在察覺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洩露了太多心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真的改變你很多,不是嗎?」文君儒就事論事的說道,跟隨了莫驤雲那麼多年,這是第一次他允許自己說出這些話來。
可見得玄霜的存在對莫驤雲而言是好的,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該幫忙他們,推他們一把。
聞言,莫驤雲一窒,真的是這樣嗎?在他想要改變玄霜的時候,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自己。
「或許吧!」他不置可否的答道,剛剛的情緒失控已是不小心,被人窺知心事並不是他願意的。
「我們今天傍晚離開,那玄霜呢?」文君儒刻意提起他最不想談論的話題。「是留還是放?」
「當然是……」留!莫驤雲的話到嘴邊,但是玄霜那種空洞無神的表情襲上了他的腦海,讓他這個「留」字硬是說不出口。
他攢起了眉毛,將視線移向窗外,好半晌以後才道:「就讓她離開吧!看她想做什麼,派幾個侍衛護送她。」該讓她離開了,即使再不捨,可是……不能不捨。
莫驤雲從懷中取出玄霜的賣身契遞給了文君儒,讓他交還給玄霜,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結局。
終是如玄霜所願呵,希望她離開了這裡,能恢復以往那個不屈不撓的玄霜,這樣該就值得了吧!
「呃?」他的答案讓文君儒徹底的嚇了好大一跳。怎麼會這樣?前一陣子他還是死都不放的模樣,如今卻這麼輕易的放手,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文君儒可以肯定的是,玄霜的離開絕對會讓莫驤雲的心上留下一抹遺憾,甚至終生不快樂。試問有誰失去了真心所愛的人會快樂的?沒有!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事情的癥結還是在玄霜的身上,看來他還是應在她的身上下工夫,為了莫驤雲,他絕對不讓這樣的憾事發生。
「你可以離開這裡了。」文君儒在桃花林邊找到了玄霜,將莫驤雲交給他的賣身契遞到她的眼前。
玄霜沒有接過那張賣身契,只是不解的望向他。
「你得償所願,從今以後已是自由身。」文君儒硬是將手中的賣身契塞至她的手中。
他踩的步伐極慢,他在等,等一個讓他開口的理由,但是身後的人硬是不肯開口讓他如願。
第8章(2)
終於,在文君儒以為真的沒有機會而承認自己的猜想是錯的時候,玄霜開口留住了他的腳步。
「為什麼?」她不該問的,可是心頭那抹狂喜之外的空虛卻教她不得不問。
他膩了嗎?不過短短的半個月,他已經對她膩了,那就證明了自己的抉擇是沒有錯的。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捏緊了手中的賣身契,她的心緊了又緊,不知道該怎麼感覺才是正確的。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問這句為什麼僅是希望自己可以走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的疑惑。
文君儒頓住了腳步,待臉上的竊笑平息之後,他才緩緩的轉身。「為什麼他願意放你離開?」他重複了一下她的問題,直到見她點了點頭,這才又說道:「因為他不希望你不快樂。看看你的樣子,臉色蒼白得像鬼,渾身沒有半點活力像個活死「是嗎?」玄霜對於自己的外表變成什麼模樣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句「因為他不希望你不快樂」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