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戀情之中加入名為苦澀的調味料,因為在他的人生與事業的旅途上,他已經有了太多的苦楚要嘗,所以他不願讓唐雀也受到折磨。
「那你會很累的。」唐雀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不想當個只會拖累別人的麻煩。
「累不累要由我來決定。」任清夜托起唐雀的臉蛋,往她唇上輕吻,「不過,能夠在你身邊看著你,我就很難感覺到疲累……」
戀愛是你情我願的互動,而不是單方面的付出,他可以為唐雀勞心勞力,只因為那樣的感覺對他面言是一股甜蜜。
「聽起來你犧牲得好多哦,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你?」唐雀笑了,過去除了父母偶爾捎來訊息慰問,忙於工作與存錢唸書的她,其實很少有跟朋友出遊的機會。
所以任清夜算是最貼近她生活,也給她最多關懷的人了吧!
「我是不求回報的,不過如果你堅持想道謝的話,我也不反對。」任清夜的手指不安分地往她的頸間滑去,那股滑嫩感令他的血液起了騷動。
「你想要的謝禮還真是夠厚重,怪不得人家說大恩不言謝,原來是因為小老百姓根本回報不起。」唐雀的臉頰泛起微紅,她把臉頰埋進任清夜的胸前,輕聲續道:「不過呢……我也覺得身體力行的報恩法,更能展現出自己的真心誠意……」
早在任清夜帶著她獨自來到任宅,她就有著今晚即將發生某事的預感,畢竟再怎麼斯文有禮又規矩的男人,一旦有機會,就很容易被喚起本能的慾望變成一頭野獸。 只是……她喜歡任清夜。 所以唐雀選擇相信任清夜不會辜負她,即使這個美夢完全實現的可能性低了一點,但是沒有全心全意付出的戀情一樣不會幸福。
她傻嗎?
是啊……她是傻,從她為任清夜的一舉一動心跳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理智或許就已經叛離了她……
第七章
「啊——遲、遲到了啦!」
驚叫聲從任清夜的臥房裡傳出,連帶地吵醒睡夢中的屋主。
「怎麼了?」任清夜從被窩裡抬頭,微瞇的眸子顯示出他尚未完全清醒。
他探出臂膀往身旁一伸,原以為可以抱到軟玉溫香的嬌軀,卻沒想到竟撲了個空,本來睡在他懷裡的唐雀已經跳下床、七手八腳地撿拾地上的衣服。
「你在慌什麼?」任清夜翻開身上的羽被,光裸的胸膛隨即暴露在空氣之中,他順手抓起被唐雀扔在床上的鬧鐘瞄了一眼,然後才低笑出聲:「原來是趕不上飛機了?」
他還記得,今天是唐雀要到法國出外景的日子,而且為期一個月,但他卻因為要到瑞士洽談公事,得晚唐雀五天才能趕到法國,所以他昨夜刻意把唐雀約到家裡來,抱著她纏綿了一整晚,免得接下來的五天他犯相思。
只不過……他潛藏的慾望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更多,所以昨晚他們鬧到三更半夜才入睡,也怪不得唐雀會累得睡過頭。
「你知道就好!」唐雀遍尋不著自己的內衣,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索性抓過放在椅背上的浴袍套上,然後匆匆跑進浴室裡梳洗。
「你不是定了鬧鐘,怎麼還會睡過頭?」任清夜跟著下床,然後一點也不客氣地推開門,一臉理所當然地踏進水氣氤氳的浴室裡。
最近以來,他三不五時便將唐雀連哄帶拐地帶回家過夜,兩個人親親熱熱之餘,洗鴛鴦浴一事也從唐雀的半推半就到習以為常,所以到後來,他也根本懶得在外頭聽著嘩啦啦的水聲等唐雀,而是窩在浴室裡陪唐雀一起洗澡。
「還不都是你!我昨天晚上本來十點就該睡了,都是你害的啦!」唐雀抓著蓮蓬頭嘩啦嘩啦地沖洗著身子,只是那點點烙在她嬌軀之上的印痕,卻是怎麼也消不去。
「我害你?是你自己要我別停下來的。」任清夜搶過唐雀的蓮蓬頭,把她推到浴缸旁坐下,然後開始替她抹起沐浴乳。
「清夜!」唐雀漲紅了臉尖叫,「你講話的時候不能含蓄一點嗎?」
雖然她已經習慣任清夜的擁抱,也習慣任清夜私底下的大膽示愛和調情,但是臉紅心跳卻似乎永遠是免不了的反應。
「你早點適應吧,免得當了任太太之後會不習慣。」任清夜低笑道。
「誰敦你工作的時候跟私底下簡直判若兩人,我很難習慣啊!」唐雀任由任清夜的手指在身上搓揉著,半是按摩、半是搓洗的感覺讓她舒服許多,原本酸疼的四肢也隨著熱水的沖刷而漸漸恢復靈活。
「你平常上戲的時候跟在我家留宿的時候也判若兩人,我還不是習慣了?」任清夜邊說邊吻著唐雀的臉頰.
「我又不像你,根本是個雙面人。」唐雀伸出手摸著任清夜的下巴,那新生的鬍渣讓她感到有些扎手。
「我面對你的時候是真的。」任清夜替唐雀把身子沖洗乾淨,然後扯下一旁的乾淨浴巾裹住她,最後習慣性地往她唇上偷了個香吻。
「我知道啊!不然你就不會說要娶我了。」唐雀笑嘻嘻地起身,取來刮鬍刀,並且把任清夜壓到浴缸旁坐下。
替任清夜刮鬍子是這幾日來養成的習慣,為的只是如此親匿的接觸多少會帶給她安心的感覺,讓她確信任清夜與自己的關係不是場夢境。
雖然自從他們有了親密關係之後,任清夜就一直很想把她拐進禮堂,而這應該也是她求之不得的結果,但是……
唐雀拒絕了。
她不希望任清夜是因為碰過她、抱了她,所以想負責任的娶她。
她並不想給任清夜任何壓力,之所以自願與任清夜有親密的關係,那是因為她喜歡任清夜,可是她不想帶給任清夜困擾。
倘若在這段剛成為情人的熱戀期間過後,任清夜依然愛著她、想娶她,那麼她會點頭的。
可是,那不是現在,不是此刻。
她記得任清夜聽見她的想法時,只是微微地蹙了下眉心,然後發出一聲歎息,但是卻沒有反對。
不過……任清夜也有他堅持與頑固的地方。
「這個戒指,你真的不打算直接戴著?」刮完了鬍子,趁著唐雀在洗刮鬍刀的時候,任清夜走到她身後摟住她的腰,然後低頭咬了下掛在唐雀脖子上的銀煉。
銀煉的末端繫著一枚鑽石戒指,晶亮的光芒璀璨而耀眼,指環上還嵌著小小的碎鑽,內側刻著任清夜的名字與他們兩人初會的日期。
這個戒指便是任清夜的堅持。
他不再要求唐雀早早與他進禮堂,但卻將戒指給了她,只差沒強迫她整天戴著。
如果有人糾纏你,就大方地告訴對方,說你是我的妻子!
任清夜當時是這麼告訴唐雀的。
而唐雀……任清夜也記得很清楚,因為她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只是,他分不清楚唐雀是因為感動而哭,或是因為他這個意外的小家子氣舉動而哭笑不得。
不過,會有這個戒指,多少是他的私心,就像是在宣告自己的領地所有權一般。
唐雀是他任清夜未來的妻子,所以誰也不准碰!
「拍電影的時候不能戴。」唐雀搖搖頭,對於任清夜的無理要求做出不知第幾次的拒絕。「而且我很怕會弄丟,所以才掛在脖子上嘛!」
「算你有理。」任清夜說著又往唐雀的頸子咬了一口。
「清夜,別鬧啦!我真的要遲到了。」唐雀推開任清夜,然後匆匆忙忙地跑出浴室開始換衣服。
「我送你去機場。」任清夜無奈地踏出浴室,雖然他很不想放手讓唐雀先去法國,但是……
若他總是因私而忘公的話,只怕唐雀也不會喜歡他了。
「跟你去機場?」唐雀停下換衣服的動作,然後回身瞄了任清夜一眼,「你不怕被記者跟拍,然後跟我鬧出緋聞?」
「隨他們便,反正他們再怎麼渲染,也影響不到我們。」任清夜迅速地換上衣服,然後拿起車鑰匙,對著唐雀露出一抹柔笑,「或者說,你覺得那些八卦雜誌的報導,可以動搖我們的感情?」
「我想很難。」唐雀搖搖頭,對任清夜報以笑聲。
他們都只信任自己的眼睛,至於他人的意見嘛——僅供參考。
所以不管那些傳媒再怎麼八卦怎麼報,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只是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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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不是我要說你……」
陸子威看著任清夜一臉輕鬆自在地與唐雀談笑,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
「怎麼?」任清夜抬頭轉向陸子威,「有什麼事?」
「你跟唐雀黏得那麼緊,哪天唐雀被八卦媒體報導成靠著出賣身體爬上女主角位置的女人,你要怎麼辦?」陸子威無奈地壓低聲音,「不要忘了你的存在是多麼的惹人注意。」
「要不是唐雀不答應,不然我會直接拉她上禮堂,也用不著給旁人講閒話。」任清夜聳聳肩,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