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淇兒露出懷疑的表情,然後笑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樸赫哲打了個冷顫,「你要幹嘛?」
「不幹什麼啊。」方淇兒笑得很無辜,「只是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滿相配的?」
「你說雷恩和你表姐?」
「對啊?不配嗎?雷恩有著一種貴族的清冷,雖然看似不容易接近,但其實私底下對認識的人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的酷,而我表姊嘛……雖然你們看到她脾氣似乎
也很火爆的那一面,但她真的是很溫柔文雅的。」
「他們倆?」他摸摸下巴想了想,「也對,很少看到女人和他這樣有緣的。」
平常雖然有女人想接近雷恩,但都被他的冷淡打消了念頭,像徐憶晚敢這樣和他爭執的還真的少見。
「所以我就說他們有緣。」
「不過那也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他潑她冷水。
「放心吧,我會讓他們來電的。」
看著方淇兒自信的笑容,樸赫哲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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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旅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Lisa看到她們的時候很驚訝。
「你們去哪兒了?我本來還想介縉人給你們認識呢!」
「不好意思,Lisa,因為臨時出了一點狀況,所以我們就先離開了,不如就用這個來補償你吧。」方淇兒笑笑的拿出一個便當盒。
「這是什麼?」
「你猜猜看。」
「天啊!是雷恩做的便當嗎?」她驚訝得無以復加,嘴巴張成了○字形,「你們真的成功的讓他進廚房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親愛的,事實擺在眼前,我們的魅力是無遠弗屆的。」方淇兒有點得意的笑著,剛剛飽吃一頓美食的她心情明顯的很好。
「本來是晚餐的,不過現在已經太晚了,你將就一下當成消夜吃吧,不用太感謝我們。」說話的是徐憶晚。
「對啊,房價打個半折就好了。」方淇兒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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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玩啊?」正拿著話筒講電話的方淇兒猶豫了一下,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徐憶晚沖涼的水聲從裡頭傳了出來。
「哦,知道了。明天早上十點對吧?好的,Bye。」
放下話筒,方淇兒臉上的表情一黯,望著電話有一點出神。
剛才的電話是樸赫哲打來的,他約她明天出去玩。冰雪聰明如她,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這樣開朗俊帥的男生應該是有眾多優秀女生喜歡的。
原諒我吧,樸赫哲!我很想和你成為朋友,但也僅僅是朋友。她在心裡小聲的說。
徐憶晚用乾毛巾擦拭著剛剛洗好的頭髮,頭髮上的幾滴水珠灑落在臉頰上,如
出水芙蓉般嫵媚動人。
「怎麼了?有事嗎?」
方淇兒有氣無力的說:「有啊,樸赫哲打電話約我明天去玩。」
「挺好的呀!你幹嘛一臉的哀怨?」
「有嗎?」她擠出笑容,「沒看到我很高興嗎?」
「不過……」徐憶晚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我可不希望你陷得太深,玩玩就好了。」畢竟只是旅途的艷遇,大家都心知肚明到時候還是要各分東西,不會有什麼天長地久的結果。
方淇兒瞟她一眼,淡淡的說:「你多想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許還會需要這樣的忠告,但現在的她實在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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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到了尼泊爾之後,徐憶晚的睡眠品質變得很好,她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生理時鐘。到了現在,若是陽光沒有從安納普爾納山脈的那邊照射過來,再經過菲瓦湖的水氣暈染,然後來到她的房間輕輕的撫觸她的腳踝,她是不會醒來的。
但今天早上,她卻被樓下的叫聲給吵醒。
「什麼事情?」睜著惺忪的睡眼,她站在陽台朝樓下問道。
「你下來一下,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在樓下的是正準備去約會的方淇兒和樸赫哲。
「怎麼了?」
「是這樣子的啦!」她輕聲咳一下,「樸赫哲一時忘記,把酒吧的鑰匙給帶了過來,可是我們今天約好要出去的,所以想要請你幫忙把鑰匙拿回酒吧去。」
「這樣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徐憶晚剛想點頭答應,隨即反應了過來,然後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你故意的?」
「拜託!誰那麼無聊的故意去求你辦一件這樣的事啊?是真的啦,你不要想太多。」
徐憶晚依舊很懷疑。
「不信你問他。」方淇兒比著身邊的樸赫哲。
樸赫哲的表情很真誠,「是真的,徐小姐。」
徐憶晚還在猶豫,但方淇兒已經將鑰匙往露台一丟,「反正你今天也肯定是閒逛,就順便嘛!謝了,那我們走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方淇兒已經拉著樸赫哲迅速的轉身走了,那速度讓人想相信她不是故意的都很難。
望著地上的鑰匙,她只能苦笑。
吃完早飯後,徐憶晚蓋著薄毯坐在露台的搖椅上曬太陽,手裡拿著一本「牧羊人奇遇記」,這是她以前不可能看的閒書。
等到了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太陽光逐漸的強烈了起來,徐憶晚感到頭有點暈,便將手中的書合上,然後起身,一轉頭便看見早上方淇兒交代給她的鑰匙。
徐憶晚無奈的歎口氣,拿起它。
她猶豫去不去的原因是因為這把鑰匙的主人,自從遇上雷恩之後,她發現自己有點失控了,情緒常會大起大落,這讓她很不安。如果是之前和他對峙的局面倒還好,但現在那奇怪的相處氛圍反而讓她不想見也不敢見他。
看著手中的鑰匙,她知道不見雷恩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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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憶晚來到酒吧的時候,酒吧已經開門了,但客人還不多,只有幾個人,雷恩則站在吧檯內。
「午安。」他望著她,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她強裝平靜,笑著點點頭,「午安,這是樸赫哲叫我交給你的鑰匙。」
他狐疑的接過鑰匙,樸赫哲為何請她轉交鑰匙給自己?
「謝謝。要喝點什麼?咖啡?酒?」
雷恩自然的反應和神態讓她自在了不少,找回自己平日的態度,「一杯開水就好了,謝謝。」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上去有點疲倦,不大有精神。
「你倒是很能自制。」似乎在那次酒醉事件之後,他就沒有看過她喝酒,這讓他對她增添了幾分好感。
她微微一笑,「自製?是啊,從小培養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習慣,有時候它替我省掉了很多麻煩,但有的時候卻又帶給我很多的不快樂。」
「或許折衷一下,偶爾放肆那麼一、兩次會是很好的調劑。」
「我現在正在這麼做,感覺真的不錯。」她喝了一口他遞過來的飲料,有點驚喜的問:「這是什麼?」她以前從來沒有喝過。
「我自調的果汁,我可不想客人在我的店裡只喝白開水。」
「你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她望著他,整個人的狀態也變得自然起來。
「我本來就是開酒吧的啊!」
一個很帥的法國男人,三十出頭,似乎單身,燒得一手好菜,在尼泊爾的博卡拉開了一家酒吧,品位不俗……她忽然對他好奇了起來。
她想知道他的過往,她相信一定很精采。
「你到尼泊爾幾年了?」
「五年,一開始也和你們一樣,純粹度假散心。可是在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對這個地方已經有了感情,竟然捨不得離開,於是便有了這間酒吧。」
她點點頭,「我很佩服像你這種能將過去的一切輕易放下的人。」
雷恩頗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放下並不容易,需要的是時間。你來這兒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將過去拋開嗎?」其實她和自己滿像的,都在忙碌的城市中迷失了方向,想來尋找真正的自己。
徐憶晚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居然懂她?是因為相似嗎?她忽然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動。
她笑了笑,「或許我會學你也在這兒開一間酒吧,然後搶你的生意。」
「歡迎之至。」
兩人都笑了起來,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很好。
「試試這種果汁。」他將一杯顏色很漂亮的果汁推到她面前。
她輕啜了一口,「真的很好喝,好特別的味道。」
他不再說話,兩人之間有了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
他繼續做著他的事情,而她則望著玻璃杯裡靜止的液體發呆。這種沉默若是放在她和別人之間,肯定會覺得極為尷尬或是不自在,但此刻她有的只是寧靜和舒服。
她很懷疑之前他們到底是怎樣互看不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