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瘀青?」他突兀的話語令她沒有多大用處的掙扎全部停下。
「肩上、背部、手臂、手肘、腰際全都有!你到底是怎麼摔的?!」
她白皙水透的肌膚上遍佈驚人的瘀紅,他開始後悔下冰場前對她的縱容,未強逼說不冷的她添上外套,多件厚外衣,至少跌倒時多層屏障,能少受點傷。
「要我再表演一次給你看嗎?」
「樓海寧!」
她被吼得滿臉無辜,「我還能怎麼摔?不就是站不穩摔在冰上,你不是全看見了?」
見她的衣服被他擱在小桌子上,她伸手欲拿……
「我說了別動!」
一句沉喝蕩入她耳裡,她的手像做壞事被抓包一樣縮回沙發上。
等到她終於記起自己該罵人和掙扎的反應,卻忽見他由方桌抽屜裡取出一罐咖啡色玻璃瓶,在尚未意識他想做什麼之際,背上便落下幾處沁涼,而後是他輕輕推揉的大掌。
她的心湖漣漪輕漾,怎麼也沒料到他會為她擦藥按摩。
「今天實在不該帶你出席滑冰活動,你總是笨手笨腳,想也知道學溜冰勢必跌得比別人慘。」此時的譚御風完全未思及她是否在誘惑他的問題,一心自責讓她跌得瘀傷處處。
一聽,樓海寧心裡有再多的感動也全被他的毒辣言語澆毀。「你又說我笨!」
「不僅笨,還倔強又愛逞強,叫你別溜了,你硬要唱反調,當你的身子是鐵打的,真那麼耐摔?」氣得他只好強行帶她離開冰場,免得這丫頭真摔斷骨頭給他看。
豈有此理,這傢伙居然愈罵愈順口耶!「我告訴你——」
「你再亂動,我就掐斷你的腰。」停下對她左側腰際的輕徐按摩,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冷聲制止她氣嘟嘟說著就欲翻轉的身子。
「厚,你這個可惡的王八蛋!」
她真的好想……好想扭斷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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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扭斷譚御風的脖子,樓海寧卻趁夜潛進他的臥房。
她要報一箭之仇!
白天若非他激她,自己也不會到滑冰場,摔得淒淒慘慘。原本她並不怪他,畢竟自己是滑冰初學者,會摔倒也是理所當然,可誰教他回別墅竟不說一聲脫她衣服,更可惡的一而再說她笨,就算經過他的細心按摩及下午的休息,身體的疼痛不適幾已全退,她依舊要找他出口氣。
躡手躡腳的靠近睡臥枕中的他,她的胸口驀地小鹿亂撞。是因為他愈夜愈魅人的倜儻俊顏嗎?
心念剛滑過,她立即搖頭甩開腦裡的綺思,他的俊與她無關,自己一定是因為要進行報老鼠冤的計畫而緊張心跳。即使如此,她也不容許自己半途而廢。
慢慢的,她兩手撐按在他脖子兩側,連做數個深呼吸緩和急促的心跳後,俯下頭……
第七章
好柔軟的唇辦。
兩唇相碰,樓海寧沒想到她會碰觸到如此意外的柔軟,而那軟滑薄唇上的微涼溫度,不禁讓她輕蹙眉心。她今天沒幫他暖床,他睡得不暖嗎……
「呃——」抬起的小臉對上一雙漆如子夜的幽深黑瞳,心思乍斷的同時,她臉紅心跳,一時間動不了的只能與他四目相對,傻傻的道:「我、我還沒咬你耶,你怎麼就醒了?」
「你還沒咬我?」譚御風的眉眼間滿是迷惑。
他根本還未睡著,也不知是不是這些日子以來習慣了每天都有溫暖的床位,今
晚床鋪一沒有他所熟悉的溫暖與清香,便久久難以入眠。
輾轉反側間他聽見朝臥房逐步靠近的腳步聲,猜想也許是樓下的小女人終於記起她遺漏掉的暖床工作,前來補做,於是他假寐靜待她的動靜,豈料她竟始料未及的吻他,現下又迸出什麼還沒咬他的奇怪話。
「你睡得很熟不是嗎?應該等我在你嘴唇上咬一口才醒來呀!」
「這是你叫人起床的方法?」
「胡說八道,我是想嘔死你才用這招。」撐按他兩側的手在發抖,一顆心因為與他過份親近的距離靜不下來,但樓海寧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能退縮,今晚她就是為了氣他而來,絕對要看看他吃癟的模樣。
譚御風攬著她坐起身,再將她整個人提抱至他大腿上坐著,蹙眉低道:「把話說清楚。」
「我本來就要說。」無暇理會自己正坐在他腿上,她一逕訴說他勢必後悔追問的答案,「今天是你邀我去滑冰場的,我會跌倒原則上你要負點責任,即使要替我擦藥按摩,你也不該、不該強脫我衣服,還取笑我笨,我嚥不下這口氣,當然要偷吻你,報一箭之仇。」
「用偷吻我報一箭之仇?」他根錯愕,莞爾的那種。
樓海寧卻當他真被她嚇到,臉現得意。
「雖然你沒按照我設定的步驟醒來,不過在你醒來之前,我確確實實吻了你。」梨渦嫣然浮現,「你向來自命風流,知道自己半夜被強吻,一定覺得很沒面子、很嘔吧!」
「是誰告訴你這個方法的?」他忍住笑問。
「自己想的。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她驕傲的昂起下巴。
他淺淺揚起弧度優美的薄唇,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等一下,你在笑?」樓海寧終於發現不對勁。
「我有嗎?」
「有!你連眼睛都在笑。」這是她沒有細想就湊近他臉瞅看的結果,他不僅嘴角噙笑,眼角也彎著笑意。「有沒有搞錯啊?你被強吻ㄟ,應該要很嘔,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有趣的漾深唇畔笑弧。「你所謂的強吻,在我看來就像不小心擦碰到一樣,比蚊子叮更不具威脅力,怎麼會嘔。」
「根本是你的感覺神經有問題!」她全副的心思全在氣他批評她的吻不如一隻蚊子上頭。
「也許我該教教你,何謂強吻。」
話落,他沒給她任何反應時間,雙唇毫未猶豫的疊上她的,在她驚然想退時摟緊她,撬開她的唇瓣,靈舌放肆的探入她貝齒後的甜美領地,含吮她慌怯的柔嫩丁香。
她渾身一顫,心悸虛軟的癱入他懷中。
她很清楚自己該逃該掙扎,可他的唇舌彷彿有魔力般攫走她所有氣力,呼息間全是他惑人的氣息,不由自主的輕闔起眼,兩手發顫的揪住他背後衣服,意亂情迷的回應他。
「噢——」喉頭發出一聲模糊低吼,譚御風像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裡,吻得更加狂烈。
他原是存著逗弄之心,打算淺碰她的紅唇就好,未料一碰上她軟柔唇瓣,胸中猛然竄出早就渴望吻她的心念,於是什麼都來不及思量,只想吻個徹底。
她的甜美出奇的芬芳醉人,每一寸香甜他都戀棧,她此時青澀的回應,更危險的點燃他的慾火,令他貪婪的想要更多、更多……
粗重與輕細的喘息交雜,房裡的旖旎曖昧氛圍不斷堆疊。
樓海寧感覺身下躺著一床柔軟,身上灼人的吮吻一路由她的頸項、鎖骨延伸而落,腰際傳來陣陣令她酥麻的撫碰。
她明白是他在她身上製造折磨人的熱浪,心慌的想開口阻止,出口的聲音卻化成令自己羞紅臉的撩人呻吟。
「老天,我要你!」
她雪嫩的肌膚、宜人的馨香與催情的呻吟,在在撩撥他沸騰的情慾,理智分崩離析,滿腦子只剩要她的唯一指令。
「不……停、停下來……」迷醉的神智全因他赤裸燙人的佔有宣言清醒過來,她小手乏力又慌顫的壓覆他進佔自己胸前的大手,一顆心險些跳出胸口,「你要是要了我,就得娶我。」
她不是隨便的女孩,他的吻雖詭異的教她深陷其中,並不代表他可以任意佔有她的清白。
她的阻止終於讓譚御風的理智回籠,難以相信一向冷靜自持的自己會失控成這樣,現在他正壓覆著她姣好柔皙的身子,她雪白的胸口佈滿他烙下的吻痕,而他的大掌正放肆的罩在她裹在嫩綠胸衣下,迷人至極的軟綿渾圓上。
「該死,我在做什麼!」忙不迭撤開對她的壓覆,他翻坐一旁,深呼吸平緩為她紊亂的氣息與蠢動的渴望。
鬼迷心竅嗎?他竟然差點就要了她!
雙頰燙紅如火,樓海寧揪緊敞開的衣襟翻身而起。若曉得今晚的偷吻計畫會演變成她差點就被「吃」了的地步,這個一箭之仇,她無論如何也不報。現在她得趕快離開……
「慢著。」他微啞的嗓音先一步止住她下床的動作。
「做什麼?」她慌慌的往後退,隨手抓來他的枕頭抱在胸前。
「你今晚其實是來誘惑我的吧!」
「嘎?」誘惑?
「等了這麼久,你總算現出狐媚貪婪的原形。」譚御風似笑非笑的道出他的結論。他懊惱自己對她輕薄,卻想不透自制力為何唯獨碰上她便不管用,混沌思索間他記起她的身份,便將之前的擦槍走火,全歸咎於她有意引誘的結果。
「你到底在胡扯什麼?」樓海寧完全不懂他接連而落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