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總經理。」阮婕娜正經八百的回答。
「鞋帶別拉太緊,穿起來不舒服。」轉頭瞥見椅子上的小女人使勁拉鞋帶,譚御風想也沒想的蹲下來為她重新綁過。
此舉令霍岡與阮婕娜瞠目結舌,他們幾時見過御風替哪個女生繫鞋帶?
「至少綁緊一點比較不會跌倒。」樓海寧小聲嘟噥。她沒溜過冰,會怕,鞋子繫緊些比較有安全感。
「你確定?過與不及可都是不聰明的做法。」莞爾笑謔,他再幫她戴上護膝、護肘與護腕,低聲道:「小心點,我去去就來。」旋即起身離去。
「什麼啊,又拐彎罵我笨,以為他厲害到外太空去呀!」不服的看著他偉岸的背影低啐,她才不承認他為自己戴護具的細心舉動讓她有點小感動。
慢慢抓著前面的欄杆站起來,她這才發現霍岡與阮婕娜全瞅著她。
「那個……我們吵習慣了。」猜想她對譚御風的嘀咕大概全被兩人聽入耳裡,她困窘的說道。
「我倒覺得你跟御風像極打情罵俏,畫面曖昧又十足搭軋。」
樓海寧小心跨入冰場的左腳因阮婕娜的話一頓,差點滑倒。
「婕娜!」霍岡輕扯她衣袖,搖頭示意她收斂大剌剌的說話方式。儘管御風與樓海寧之間確實瀰漫著耐人尋味的氛圍,但在不明白好友帶她來的真正用意前,他認為兩人少發表意見為宜。
接收到他的暗示,阮婕娜無奈的給他個會意眼神,輕巧的溜至扶著欄杆,怕怕的移動腳步的樓海寧身邊。「你沒有溜過冰?」
「沒有。」
「沒關係,多摔幾次就會了。」
樓海寧苦笑,這位削著一頭俏麗短髮,帶著英氣之美的女子,講話還真是……中肯。只是如果可以,她半次都不想摔。
「你為什麼想經營電召老婆的生意?」她在她費力的再挪動一步時問。
「覺得它相當具有前瞻性與潛力,值得一試。」執業以來被問過無數次的問題,她仍秉持不厭其煩的態度回答。
「經營這種行業你真能心安理得,不會作惡夢?」
跟在一旁的霍岡忍不住歎氣,才要婕娜注意言辭,她想到就說的毛病馬上又犯了。但這回他並未出聲,心想讓她聽聽樓海寧的答案,也許她能改變看法,不再懷疑。
「怎麼會作惡夢?我的電召老婆公司是經營得心安理得……啊!」只顧回話,腳步沒踩穩,她摔了一跤。
「看,說錯話了吧。」
「啥?」說錯話?
「你這樣不行,做生意那麼有膽量,學溜冰也該拿出氣魄。起來,走大步點,當初我可是不到半天就能自己溜了。」說話間阮婕娜已拉起她。或許因為運動她頗在行,又帶點阿莎力的男孩個性,瞧見樓海寧扶著護欄走也會滑倒,著實教她看不過去,遂停下對好幫手的偏見爭論,決定好好教她溜冰。
「婕娜,你是你,別為難樓小姐。」霍岡幫忙扶樓海寧一把。
「沒關係,阮小姐說得有道理,學溜冰太過小心害怕是學不好的。」
所以,樓海寧再次扶住護欄後,提起勇氣將步伐跨大——
「哇啊!」
砰!屁股著地。
再一次……「呀啊——」
叩!手肘和膝蓋跟冰面KISS。
見狀,霍岡正想告訴她慢慢來,阮婕娜已趨前扶起她,要她蹲著。
「用蹲的?」樓海寧一臉茫然,沒空調整微偏的護膝。
「蹲著重心較穩,我推你,讓你適應在冰上滑行的速度感,順便練習平衡感。」
「這樣沒問題嗎?」怎麼她有不太妙的預感。
噢,騙人,哪裡沒問題,這一不讓她摔得四腳朝天。
而這一幕,在偌大冰上樂園外的譚御風恰巧盡收眼底,眉峰頓凝。
打從他過來與韓董寒暄,視線便始終瞟向樓海寧那頭,之前見她跌倒在地,胸中雖拂過不忍情緒,但初學滑冰者免不了一陣摔,於是他硬是收起胸中氾濫的不忍,可他沒想到人來瘋的婕娜會用推的教她滑冰,她是怕那丫頭摔得不夠多嗎?
才這麼想著,就見婕娜第二度擔任「推手」,被推的丫頭這次不僅滑倒,更滾了好幾圈。
該死的婕娜玩上癮啦!
壓不下胸中的焦急,譚御風匆匆結束與韓董的對話,以最快的速度奔回方纔的滑冰準備區,換穿上滑冰鞋,動作漂亮迅捷的進入冰場,恰好穩穩的接摟住半彎著腰,兩手像旱鴨子揮搖,眼看就要趴倒冰面的佳人。
「嗨,帥哥,歸隊啦!」阮婕娜笑嘻嘻的搖手。
「該死的你在搞什麼鬼?!」他板著臉低喝。
聽見他的暴喝,霍岡與阮婕娜雙雙愣住。他們一向極少真正發脾氣的老友,怎會繃著一張冷臉開罵?
「我在學溜冰,哪有搞鬼。」由他懷裡仰起小臉,樓海寧皺眉辯駁。剛才她以為自己撞了人,很努力想站穩身子離開,鼻息間卻竄入屬於譚御風的熟悉氣息,她鬆口氣,未作多想便環抱住他,豈料他兜頭即薄責她在搞鬼。
「不是你,我說的是婕娜。」
「我?!」阮婕娜一臉迷惑。
「你想害死這丫頭?竟然一再推她,讓她一跌再跌,」
「冤枉啊,我可不是故意推她,而是在訓練她的膽量和平衡感。」奇怪了,他不是跟韓董應酬,為何對他們這邊的狀況如此清楚。
「對——」
「還對!」譚御風沒好氣的打斷懷裡人兒的應和,「剛剛要不是我及時接住,你的鼻子只怕摔扁了。」慍怏的利眸睞向一旁的霍岡,「你負責看戲還是認為這丫頭是溜冰天才,見到她摔倒竟然不動手救人。」
「老兄,我剛才已經上前要救人,是你突然衝出來把人救走的OK?」
譚御風猶想說什麼,樓海寧卻開口了。
「我的確不是溜冰天才,但起碼很耐摔,相信多摔幾次就能學會溜冰。」她生氣的回答,多心的認為他故意在他朋友面前漏她的氣,暗諷她笨。
「婕娜,你告訴她多摔幾次就能學會溜冰?」順便幫助她掉多次點?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他幹麼以難以恭維的眼神瞇睨她?整個冰場裡摔摔碰碰的人不在少數,差別只在於樓海寧跌得慘了些罷了。
突然間,樓海寧推開譚御風,一屁股跌坐冰上。
譚御風心驚的欲拉她,卻被她格開。「你這是做什麼?」
「要學溜冰的是我,我自己會站起來。」
「等到冰場打烊嗎?」她所有的護具全移位了,也不知有沒有受傷,還想摔?
只見有氣魄的樓海寧不馴的回嗆,「那也要等我試過才知道!」
然後她再次拍開他想扶拉她的手,奮力的由冰上爬起來……跌倒。
再爬……再跌。
繼續爬——
「該死的!」譚御風低逸出一句咒罵,不由分說的攔腰抱起大有摔斷骨頭才甘心的倔強丫頭,無視她的踢動掙扎,也無視好友的錯愕與周圍注目的視線,向兩位好友丟下一句告訴韓董他有事先走,便矯健俐落的抱著懷中人兒離開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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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知道去一趟滑冰場的下場是被譚御風架回別墅,樓海寧用她的人格保證,縱使他再如何激將,她也絕不答應陪他出這趟門。
轎車停在別墅中庭,她坐正身子想開車門
「呃!」手方碰及門把,她不由自主的問哼。一路上除了感覺手腳酸麻之外,腰並無多大的異樣感,怎這會無意間扭個身,腰際會突來的抽疼?
譚御風耳尖的聽見她的低噫,心口一緊,然他沒出聲,在滑冰場他已見識過她教人生氣的不馴倔強,這時若問她怎麼了,她肯定會說沒事敷衍他,還是直接抱她進屋子檢查比較省事。
「喂!等等,我自己會走。」樓海寧驚叫的抗議。
「我已經很生氣,你最好別再惹我。」
入耳的低繃語氣令她一怔,此時才發現他總是噙笑的俊顏又冷又臭,想起回來的路上他也未和她說上半句話。
「你在生什麼氣?」她很納悶。
這個遲鈍的丫頭,將她放上緹花沙發,譚御風不由分說的脫去她身上的粉藍休閒長衫。
「啊——」樓海寧以驚聲駭叫回應他,無奈她抓護的動作慢半拍,長衫硬是教他脫下。「大色狼!衣服還我……唔,痛——」她驚惶失措的跳起來搶衣服,誰知衣服沒搶到,高舉的左肩一陣扯痛,讓她撞入他懷裡。
「現在知道痛了?在滑冰場一摔再摔時怎麼沒聽你喊痛?」輕柔的抱起她,譚御風嘴裡不饒人的數落。
「誰說我沒喊,我都喊在心裡。放開我!」想推他、想跳下他的懷抱,偏又忙著護住胸前只著了件淺粉內衣的春光,她慌窘得漲紅整張臉。
他臉色難看的抱她躺入沙發,不顧她的掙扎,扳轉她的身子讓她趴著。
「該死的,別動,你曉不曉得你身上有多少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