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年你不告而別的一走就是四年,讓我有多擔心、找得多辛苦你知道嗎?這件事,我想我們『夫妻倆』有必要好好談談。」看著眼前顯然是反應不過來的小妻子,那迷惘無辜的眼神煞是誘人,讓他不禁露出一抹邪笑,接著道:「不過不要緊,我想,這次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好好重新認識彼此。」
語罷,他傾過身,隔著小小的茶几,吻上她微啟的軟嫩粉唇。
「呀!你、你做什麼?」被他突來的偷香喚回了神智,俞音撫著猶帶男人氣息與熱度的粉唇,羞紅了臉瞪著眼前品味似地舔著唇瓣、毫不知反省的男人,窘困得手足無措。
「丈夫親吻自己的妻子,我想,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吧!」他朝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眼見他又要傾身過來,她搗著粉嫩嫩的唇瓣急急後退,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今日心底最大的疑惑
「我以為,我們已經離婚了吧?」
言下之義,就是他不應該再為所欲為地偷香了!
「離婚?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偷襲不成,任翔啜著咖啡懶懶的問。
「咦?當年我明明在協議書上簽了字,把它放在……」
「放在餐桌上嗎?」他好心地接道。
「對,就是那張……啊!」他明明知道的。
瞪著眼前的他,俞音發現,這男人根本是在耍著她玩嘛!
「如果你指的是那張協議書,很抱歉,早就沒了。」他聳聳肩,說得輕描淡寫。
「沒了?」這是什麼意思?
「對,我早就把它給撕了丟進垃圾桶。」
「什麼?你、你怎麼……」怎麼做出這種事?
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俞音隨即想到,如果他沒有將離婚協議書拿去申請登記,那麼他和她……
「所以說,這四年來,我們一直都還是夫妻,而未來,這身份也將會繼續下去。」朝她發呆的臉擺擺手,任翔很好心地附註說明。
「什——麼——」她終於忍不住有失形象地尖叫出聲。
這一切事情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任翔的出現、驚人的宣言,將她四年來的生活徹底打亂。
看著他猶帶笑意的炯炯雙眸,這一刻,俞音終於體認到,接下來的日子,她的生活恐怕只會更加混亂!
然而,造成這一切亂源的「禍根」,此刻卻十分愜意地伸展著四肢,霸佔了她的沙發,進駐她的小小天地。
她四年來的恬靜生活,因為任翔的突然出現,激起陣陣漣漪上圈圈地在彼此心頭擺盪、擴散……
誰能告訴她,該怎麼處理眼前紊亂的情況?她又要怎麼面對這位久別重逢的「丈夫」?
噢!誰來幫幫她呀!
第九章
「哎喲!小夫妻吵嘴自己解決,我們這些外人幫不上忙啦!」
面對兩音的困擾,團員們只是以一種曖昧極了的表情笑著回應。
小夫妻吵嘴?想起這些日子來,任翔刻意在人前營造出的曖昧關係,她的頭就不禁微微泛疼。
「俞音姊姊,我看你就不要再生氣了,任先生人很好啊!又帥又體貼,你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是呀,俞音,我看你達令挺不錯的,怎麼過去從沒聽你提過?」
「啊!該不會是小倆口鬧脾氣吧?呵呵呵,所以我說年輕真好,人家還千里迢迢來追妻,真是羅曼蒂克呀!」
打從任翔第一天出現開始,以女性同胞居多的瑪多朵樂團,無論是已婚、未婚,甚至是三個孩子的媽的女性團員,對於俞音這個突然出現的丈夫,評價都呈現一面倒的局勢。
「話說回來,俞音,今天你達令什麼時候來接你呀?」一群女人充滿期待地圍著她,眼神燦爛、口水氾濫,「上次是Orwasher的手工麵包、上上次是Godiva的巧克力,還有Lombardi的披薩、納粹濃湯……欸,俞音你達令真是太大方了,不好意思每次都讓他破費,呵呵呵……」這笑聲好口是心非吶!
每日晨昏的溫馨接送、三不五時鮮花糖果的禮物攻勢,再加上收買人心不遺餘力,在這些女性團員心目中,任翔簡直要榮登完美丈夫寶座了。
俞音怎麼也沒料到,他的出現竟會引發團員們如此高度的興趣,更讓凡事低調的她,頓時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鎮日被同事關心地追問兩人感情的最新發展。
「喂,你們這群女人,有時間聊天還不如加緊練習曲子,距離下次贊助商的評選日只剩一個禮拜,這對我們樂團來說可是爭取預算的年度大事,大家不加把勁是不行的,」揮舞著手中的指揮棒,樂團團長兼指揮傑克皺著眉頭髮言,成功制止了大家過盛的好奇心。
遞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俞音快招架不住這群娘子軍的重重拷問了,但傑克卻在與她目光交會後,倏地低頭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唉,可憐的傑克,就算心情不佳也別波及無辜嘛,」
「就是啊,雖然他條件不錯、又有才華,但人家俞音已經是有夫之婦,再不甘心也只能默默飲恨了。」
失意的團長才一轉身,那群麻雀般的女人又再度聚首吱吱喳喳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不甘心,又什麼飲恨的?」俞音秀致的面容滿是困惑。
「老天!俞音,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傑克這幾年來對你的好感大家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大家還在猜你為什麼遲遲不肯接受他的心意,結果搞了半天原來你早就已經結婚了,丈夫還是個這麼優的男人,真是保密到家,也難怪最近傑克會這麼失意,因為完全沒勝算了嘛!」
「傑克和我?」睜大了美眸,俞音一副大家在說笑的神情,「你們都誤會了,傑克對我只是一般朋友的感情,我們之間沒什麼的。」
「瞭解瞭解,你的心意我們都瞭解,畢竟有像任先生那樣完美的達令在,很難對別的男人心動的,對吧?」
完美達令?
看著一群女人嘖嘖有聲地稱讚著任翔,傻眼的俞音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兩人目前微妙的關係,更厘不清當年渴望追求自由的他,為什麼要在隔了這麼多年後、在她努力許久,就快要成功淡忘掉他的時候,再次闖入她的生命,還如此霸道地介入她的生活,輕輕鬆鬆就贏得了大家的認同與好感。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只能吶吶地開口。
「俞音姊姊你就別害羞了,任先生不但人長得帥,待人客氣有禮又體貼,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白馬王子耶!」紅髮露比圓圓的雀斑臉上寫滿仰慕之情,腦子裡全是年輕女孩才有的浪漫幻想。
相較之下,其它幾位已婚女團員的發言就辛辣多了。
「呵呵呵,除了這些之外,俞音,你達令在『那方面』的表現應該也很不賴吧?」女人們擠眉弄眼地竊笑著。
「什麼『那方面』?」話題愈趨限制級,不過俞音卻沒聽懂弦外之音。
「呀!俞音姊姊你就別再裝傻了,就是在床上嘿咻那方面嘛!」大力拍了下俞音纖細的肩頭,就連十六歲的露比都比她開放,不愧是在開放的美國長大的。
「在……在床上?」終於明白大家眼底的曖昧,俞音臉兒驀地爆紅,想也沒想就急急搖首,「沒、沒那回事,我們從來沒有……」
「沒有?!」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已經引起異口同聲地尖叫。
女人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看著她,像是在看什麼珍禽異獸。
「你、你們幹麼這樣看我?」被人瞧得很不自在,她縮一—縮肩囁嚅地問。
「俞音,你剛剛說『從來沒有』是什麼意思?」良久,才有人遲疑地開口,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就、就是沒有啊!」眼神遊移著,她紅著臉小小聲回答道。
「沒有?四年從來沒有,真的?」眾女子爭先恐後地追問,只見她粉臉愈垂愈低,連耳根也紅透了。
「原來如此呀!難怪……」不知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大家投向俞音的眼神都充滿了理解與同情。
「呃,俞音你也別這麼難過,男人辦這檔子事,有時候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也不至於是不治之症呀!」
「就是啊,現在醫學科技這麼發達,你……有沒有建議他去給醫生看看?」
「對呀,俞音姊姊,即早治療說不定還有救,要不然萬一一輩子守活寡……唔唔唔!」不當的言論立刻被眾女子截去發言權。
「呃,你們想到哪裡去了?」
為眾人自行推衍出的結論哭笑不得,俞音才想要澄清誤會,好巧不巧,話題中的男主角卻偏偏選在這個尷尬的時刻現身。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練習了,我今天正好帶了些咖啡過來,大家不用客氣,快趁熱喝吧,小音,我來接你回家了。」任翔一如往常風度翩翩地來到,今日卻意外地沒有引起眾家女子的熱烈歡迎。
大家只是用一種同情又惋惜的詭異表情靜靜盯著他看,而且目光焦點……呃,是他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