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嗎?他知道我回台灣了嗎?」
「當然知道,要不然我就不會來了,喏,這是他托我帶給妳的。」蘿利塔拿出一條手環。
她滿心歡喜的接過去。天啊!是貢多拉船手環,真的是肇雎,真的是他……她喜極而泣,這些天的絕望頓時煙消雲散。
「香堤,可以吧?妳願意幫忙我們吧?」
她想也不想的點頭,「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為了肇雎,我願意去嘗試,至少不能讓他把病毒就這麼散佈出去。」
「對,就是這樣,香堤,謝謝妳。」
「可不可以請妳告訴肇雎,我很想念他,非常想念。」
「沒問題!」蘿利塔保證,「對了,因為時間緊迫,我希望妳在這個週末以前能拿到東西,屆時,我也會帶來關於肇雎的消息,好讓妳不要擔心他。」
「這個週末……」她有些為難,不過,為了肇雎,她願意擔下這個工作,「我一定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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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孤冷的踏著自己的步伐,不管旁人說什麼,她就是這樣我行我素,任何人都可以逼她就範,包括婚姻,但是卻不能改變她的腳步、她的思考。
「等等──」黃世鈞伸手拉住她。
她先是愣著停下腳步,接著僅僅是淡默的望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去。
身前的女孩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他,總是睜著一雙大眼睛,先是錯愕,接著是冷漠,再來就是忽視。
黃世鈞一直在容忍著,這些日子他的百般討好,為什麼她總是看不見?
「妳就要是我的妻子了。」
「嗯。」她望著自己的鞋尖。
是呀!但是她心裡知道,嚴肇雎才是她的愛。
忍無可忍,「我在跟妳說話,妳可不可以抬起頭來望著我?」
她的肩膀震懾了一下,抬起她那雙悠悠的眼睛,過不了多久,她的眼睛又淡去了光芒,目光再度離開他。
他想要說話,樓下的僕人睞來狐疑的一眼,黃世鈞猛然扣住她的臂膀,匆匆將她拉進房間,隔絕了所有的打量。
砰的關上門,她是被甩進來的,「好痛──」她疼得擰起雙眉。
「妳可不可以抬起頭?看著我,對我說話,好歹我是妳的丈夫!」
她搖搖頭,「你還不是。」
「就這幾天的事情,妳在眷戀什麼?眷戀著那個男人嗎?」
「你無權干涉。」
「要我提醒妳幾回?他那天晚上已經落入威尼斯的水道裡,也許早成了一具浮屍。」
「胡說,你胡說!肇雎沒有死,他沒有死──」她激動的咆哮。
誰都不許詛咒他,誰都不許!
「既然沒有死,他為什麼不來找妳?再過一個禮拜,妳就要成為我的妻子,既然他沒有死,為什麼不來?」
他是在試探嗎?下午離開婚紗公司,他就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一度,他還懷疑更衣室裡頭是不是有什麼,當時她嚇出一身冷汗,差點以為就要讓他發現蘿利塔的行蹤了。
不,她不能洩露半點跡象!
「他會來的,我相信他一定會來的。」她深信不疑的說,那雙眼睛篤定的望著他,像是在宣誓。
「隨妳怎麼想,等他趕來,也改變不了什麼。」明知道他們對彼此的深情,可是黃世鈞卻不想面對。這算什麼,困獸之鬥?
「你又怎麼知道不會呢?」她挑釁他的質疑。
他感受到自己的尊嚴被挑釁踐踏著,他一把扯過她,強勢地要吻她,好令她認清現實,別再奢望那個早已氣咽命絕的男人會出現。
「不,不要──」她抗拒著他的親近。
她的心只屬於嚴肇雎,她的人、她的唇,當然也只屬於他,誰都不許碰觸她,除了嚴肇雎。
「容不得妳說不要,我才是有權利這樣對妳的人。」他霸道的想要掠奪她的唇,吻去嚴肇雎先前烙下的印記。
他的手臂像鋼鐵似的堅硬,緊緊的環著她,教她動彈不得,他氣勢兇猛的襲上她的唇,激動的吻疼了她,她掙扎抗拒不願屈服。
他的行為讓她感到一陣難堪,有一種被羞辱的挫折,她委屈的躲避,卻每每被他所追逐,忍無可忍,她狠狠的咬了他。
「唔!」他像是觸電似的豁然離開她的唇,一股腥甜在他嘴裡化開,他揚手抹去了血珠,瞪視著這個永不屈服的女人。
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盛怒下的巴掌,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肯屈服。
「妳夠狠,裴香堤,我真是低估妳了。」撂下這句話,黃世鈞轉身離開,留下她獨自一人。
門一關上,她才鬆了一大口氣,虛弱的跌坐在地上。
其實她是害怕的,害怕他會有更瘋狂的舉動。
「肇雎……」她拿出手環,思念的攢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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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利塔給她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天,連著兩天,她總是仔細的觀察這個家裡的所有動靜。到了夜裡,她佯裝入睡的躺在床上,耳邊依然專注的聆聽著黃家上下的一舉一動。
白天,她曾經趁僕人不注意,偷偷潛入黃世鈞的書房、臥室,可是卻沒有尋到任何線索。
撲了空後,她回頭細想,每天他上班之前一定會到書房一趟,下班回來後,更會在書房待上大半時間,直到深夜屋子裡一片寂靜,才會聽到他的腳步聲從書房走出。是以裴香堤判斷,病毒跟ADF很可能白天是隨身帶在他身上,直到下班才會擱在書房。
裴香堤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今天夜裡黃世鈞睡去之後,她就能夠到書房去。
興許是迫在眉睫,一整天她都顯得惴惴不安,而黃家的僕人似乎是習慣她這未過門的少奶奶的孤僻行徑,鮮少來打擾她什麼。她拿起畫筆想畫著記憶中的威尼斯,卻不知不覺的畫出了嚴肇雎。
「你的傷勢還好嗎?」她悠悠的問。
想念他的心讓她心頭泛酸。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一樓大廳傳來聲響,「咦,會是他提早回來了嗎?」
她半信半疑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真的是黃世鈞。裴香堤看了一眼時鐘,才不過六點光景,他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僕人們七手八腳的扶著他走上來,她卻像個局外人似呆站在一旁。
「少奶奶,少爺喝醉了。」
「我……」她不習慣這樣的稱呼,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酒醉的他,「那你們扶他進去休息。」她彆扭的說。
黃世鈞幾乎是被扛著進去的,而裴香堤始終站在遠遠的角落,「他喝醉了,那麼這應該是個機會吧!」她暗自嘀咕。
黃世鈞倒在床上,累得眼睛連睜開的氣力都沒有,嘴裡胡亂的嚷,「給我水,我要喝水──」
「是。」僕人趕緊下樓去端來熱水。
隔著些許步子,裴香堤就這麼與他遙遙相望著。他的眼睛似開似闔,有時她甚至懷疑,他是在看著她嗎?
三步並做兩步。「水來了。」僕人端來白色的瓷杯,裡頭盛著八分滿的水。
「妳拿過來。」他的手指凜凜的指著裴香堤。
她皺了一下眉,卻還是忍住不悅,接過僕人手中的瓷杯木然走去,「水在這裡。」她的手就在他面前不遠處。
連這種時候,她還是一貫的冷漠疏離,「裴香堤,妳真是一個可惡的女人!」他突然生氣的說。
她感到莫名其妙,「你……快喝水吧!」
驀然,他的眉一怒揚,揮手掃落她手中的杯子,她措手不及,瓷杯當場從她手中飛了出去,砸向一旁的牆面,破成碎片。
「唔!」她驚駭的退了一大步。
「走,走──走得越遠越好……」他胡亂的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旋即翻身倒臥在床上,埋在被褥裡低喃。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讓人害怕,永遠讓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生氣,什麼又觸犯了他的禁忌。裴香堤皺著眉,遠遠的望著他。
不過半晌時間,他沉重的呼吸聲傳來,看來,他真的是醉極了。
裴香堤試探的走了兩步,黃世鈞一動也不動,她鼓起勇氣走向擱在一旁的公事包,小心翼翼的打開彈簧鎖,裡頭除了滿滿的文件,就是沒有她想要找尋的病毒安瓶跟ADF。
「到底放哪裡去了?」她低語。
目光突然一瞥,她看見了黃世鈞的外套,裴香堤揣測,東西該不會是在他的西服口袋裡吧?
要命,他熟睡的身軀就倒臥在衣服上,萬一待會驚動了他……
她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內心滿是掙扎,躊躇須臾,反覆的深呼吸幾口,她提起一口氣,決定勇敢的行動。
老天保佑,他並未把整件外套都壓在身下,而外套的口袋就露在外側,裴香堤屏住呼吸,就怕驚擾了黃世鈞,小心的探出手往口袋裡摸索。
手才伸了一半,忽地,黃世鈞翻了個身,揮來的手差點打上她的手,駭得她差點發出驚呼,當場跌坐在地上,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