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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楊蕙

  蔣莉君身心都為了她這一碰而如癡如醉地乖乖坐下。「好,鐵大夫要奴家等,即使是天荒地老,奴家也會安分的坐著等。」

  奴家長、奴家短的,潑辣女人學人裝秀氣。不過是伸手拉她一下,就一副要流出口水似的,嘖!

  解決了,她癱靠在椅子上了。一旁觀察的鐵靳樂得撫掌,大方的再送上一笑。

  其實她哪會那麼好心地牽她的手,牽她是為了要她安靜。

  在她轉身前,就從袖袋中拿出煨過軟身散的針,一回身便往她麻穴輕刺,現在一時片刻她是哪兒也去不了囉!

  就讓蔣家小姐坐在椅子上等到「天荒地老」吧!她才懶得理會。

  ◇◇◇

  床內女子透明的雪紗衣內一絲不掛,若隱若現的讓人看盡她的曼妙胴體。她濃妝艷抹,帶風塵味的使出所有看家本領,誘惑著最喜愛的客人。

  時而以豐腴的雙峰磨蹭著他,時而以唇舌細吻他,由上而下。「堤,今天是怎麼了,一點衝力也沒?」百般挑逗,他卻連氣都未加重,反倒是她,為了床上赤條條、結實的漢子氣息不穩,慾火焚遍了全身。

  置身在牡丹送往迎來的房內,童倉堤帶著三分醉意仰望得不到滿足、嘟著嘴的她。「大概是酒喝多了,起不了勁。」

  「那咱們起來,我餵你吃些水果,撫琴唱小曲給你聽。」今夜堤沒「性」致,嬌艷女子也不便為了自身性慾而強求。

  拉攏不能蔽體的雪紗衣,她輕盈地準備下床叫人送上水果及琴。

  「不必了。」攬過柳腰,童倉堤將服侍他的牡丹摟回床上。「別擔心,我雖提不了勁,可還是有很多法子讓你進入快活忘我的境界!」他曖昧的以大腿頂蹭著她的下腹。

  「我沒關係,你來者是客,該是我讓你來得值得呀!」一扭腰臀,牡丹閃避了他欲往下滑的手。

  「什麼值不值得,每次都由你來伺候我,換我替你服務一次,不會怎樣的。」童倉堤扯開她的雪紗衣,將頭埋入她高聳的胸。

  「喔!堤──」倒向童倉堤懷裡的牡丹順從迎合。

  「今宵絕不讓你白度。」

  「堤──」他溫柔的褪去她的雪紗衣,手與唇游移在她身上敏感的地帶。

  是的,她就是愛他的這種小體貼,不像別的客人,為達私慾獸性般的凌辱她,完全忘了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基本的需要啊!

  第二章

  夜幕低垂。

  童家大宅離主屋不遠處,鐵靳獨居的蓮荷側院。

  她匆匆掩上房門,褪去靴子,上了床榻並解下布帳,遮去外來可能的窺探。氣喘吁吁地坐在床上稍事歇息,以平息因走太快而疾速跳動的心。

  「總算是趕回來了。」卸下綁紮長髮的白色錦帶,一頭烏黑及腰的秀髮順勢而下,恢復鐵靳本來的女兒樣。

  「叩叩!」

  「誰?」鐵靳眼帶驚悸地由羅帳內探出小臉。

  「鐵少爺,是我,阿玖。」

  原來是她在童家的貼身小廝。「有事?」別再節外生枝啊!

  「鐵少爺要用晚膳了嗎?需不需要小的送到房裡?」

  「不用了,我在外頭用過了,今天不需要你伺候,你可以回房歇息了。」她朝門的方向喊道。

  「是,那小的回去了。」

  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讓她吁吐出憋了好久的氣。「好了,時辰將近,得先靜心養氣。」口裡邊念邊盤腿調勻呼吸。

  一陣吐納之後,鐵靳放鬆了身心,躺臥於被上,等待每月十五月圓之日變回原形的剎那。

  隨著天上月亮的爬升,鐵靳的人身漸漸產生變化。

  從四肢開始,一步步往上幻化。

  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床上的人已經變成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

  「大功告成。」成為雪白狐狸的鐵靳以人語慶幸道。

  鐵靳本是一對修煉中的白狐的後代,會與童家結緣,起因於──

  鐵靳八歲那年,母白狐以人形出外覓食,不慎誤食了山中毒草,奄奄一息的變回原形,倒臥在樹林的小路上。

  「老爺,你瞧路旁有白色的東西在動呢!」

  順著僕從所指之處,慈眉善目的童重吉果然看到了草叢堆中露出了一團白。「過去瞧瞧。」

  「不太好吧!老爺。萬一是兇猛的野獸,咱們上前,不就等於羊入虎口?」扯回不知死活、只顧好奇的主子,童堂慶勸戒著。

  「以它倒臥的情況,像是病得很重,若是猛獸,此時也無法威脅到咱們了。」

  「出門在外,小心為上得好。」

  童重吉瞭解僕從的出發點是為了他好,可是以他身為大夫的職責,要他碰上病患而見死不救,他做不到。「堂慶,你等在這兒,我過去瞧瞧。」

  主子執意趨前查探究竟,他做人隨從的,豈能貪生怕死?童堂慶小心翼翼的隨侍在側,以期在有危險時,以身護衛主子。

  視線逐漸模糊的母狐隱約看到兩個人類走近,而它連站起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更別說是想躲開他們了。動彈不得的它睜著看不清的眼躺於地面,等待逼近身的人宰割。

  「老爺,是只罕見的白狐耶!」童堂慶驚奇地歎道。

  是的,童重吉也瞧清楚了,躺在草叢邊的是只奄奄一息的白狐。

  他目視地檢查它一遍。身上無明顯的外傷,臉上流著兩行淚,童重吉心神一顫,蹲下身來。

  「老爺,這只白狐雖癱軟在地,可是畢竟是野生的,萬萬不可啊!」童堂慶膽戰地制止主子冒險。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見死不救,豈不枉為醫者?更何況,你瞧它,面露淒涼地流著淚,一看便知是只有靈性的狐,它必定曉得我是要救它,不會加害於它。」

  耳聞兩人的對話,母白狐明白來人不是壞人,不會加害於它,剝了它的白毛皮。它是碰上貴人了。

  母狐鼓起僅剩的力氣,點了一下頭,並抬起一隻腳放在貴人手上。

  「你瞧,它知道我想幫它,在向我道謝呢!」童重吉驚訝得嘖嘖稱奇。

  「說不定它只是死前的抽搐。」

  僕從的反駁他未聽入耳,僅是專心的替它診查。

  母狐靜靜地讓人在身上東觸西摸,甚至於在他拿出隨身藥材,搗碎塞入嘴時,也是沒反抗的任由他處置。「依我看,牠是不小心吃了有毒植物。」

  「老爺有辦法治好它嗎?」狐狸在他家老爺替它診查時所流露的乖順樣,令童堂慶放下心中的排斥,為它擔起心來。

  「應該可以。我讓它服下剛尋獲的解百毒草,相信不久它即能自行返回山林。」

  「那咱們不就又要回頭找藥草?回家的日期不又要延後了?」方才童堂慶沒注意到,老爺用了他們好不容易才尋獲到的珍品醫治白狐,現在聽到老爺大方的將珍貴藥材餵給一隻禽獸,他哀苦的連連慘叫。

  「別擔心了,咱們照原定計畫,打道回府。至於難能可貴的藥材是可遇不可求的,下次出門採藥時再試試運氣。」童重吉怎會不曉得僕從的思鄉情切。這趟出門算算也超過兩個月,不只堂慶思鄉得緊,他也擔心兒子的身子啊!

  老爺給的答案讓童堂慶像是吃下了定心丸。不過對於上好的藥材用在狐狸身上,他還是覺得有點可惜了。「藥沒了,少爺……」

  「就當阿堤沒福分得到這劑珍材。」

  身上的疼痛、無力感在服下那個人的藥後,漸漸消失了。母白狐有了足夠的力氣站立起來,它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救命的人,轉身離開。

  童重吉凝神觀察著狐狸步履緩慢地沿小路往山的深處走去。「堂慶,你瞧,它能自己走路了。」

  「那是不是說咱們也可以上路了?」

  「嗯。」一再仔細盯望漸走漸遠的白狐,童重吉點點頭確認沒問題後,安心不少地朝反方向而去。

  繞了一圈回到小路上的母白狐擰動著鼻四處嗅。

  它身側的草叢裡走出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不言不語的撫摸它背上的毛,與它一起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

  慵懶的側臥在林上伸展四肢,變回原形的鐵靳邊梳理身上的白毛邊想,當初童老爺救了娘後,若收下爹隨後送上童府的白銀及家傳草方,她就不必被爹丟在童家,獨自忍受每回月圓變回本來面貌過程之苦了。唉!

  「大家不知過得好不好?」思及八歲前在族群中的無憂無慮,暱在爹娘身邊,有爹娘幫忙的修行,有表哥阿飛可欺負、指使的日子,和今日層層修行難關都必須自行衝破,和動不動就要受阿堤的氣,她更加歎氣。

  「鐵靳,你在不在裡頭呀?」門外傳來童倉堤拔高嗓門的叫嚷聲。

  說曹操,曹操就到。

  臭阿堤,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這節骨眼找上門。恢復原形的鐵靳慌亂的站在床上來回走動。

  「我說鐵靳啊,陳總管說你已經回家了,我曉得你在房裡,快來幫我開門。」

  什麼嘛!幫你開門,豈不是自曝秘密,她才沒那麼傻呢!「吵死人了。是誰在外頭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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