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謙,你也是大夫,請你救救應兒!」
「我知道,應兒跟我也算有緣,不用你說我也會救她。」更重要的,人是他傷的,他就會負責將她醫好。
「求求你……」
「好,你願意相信我嗎?」繆謙突如其來的問道。
「我相信!」他回答得毫不猶疑。
「好,將應兒交給我,十天後我會讓你看見活蹦亂跳的應兒。」繆謙眼神裡透著嚴肅。
「交……交給你?」
「對,交給我,你願意嗎?」
封震日無言,轉頭望向一旁面無血色躺在床上的袁應兒,心痛如絞。「好,我願意。」
「好,那十天後,無羅縣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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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谷,慕雨的住處,一個深不見底、高不見頂的山谷,經由湍急冰涼的溪水長年衝擊而成,陡峻的崖谷形成聲勢浩大的瀑布,地勢雖然險要,景色卻是美不勝收。
繆謙抱著昏迷不醒的袁應兒出現在雨谷裡。
慕雨對繆謙的出現並不意外,只是……
「你的動作倒是挺快的,不過你把人帶來我這兒做啥?」
她明知故問。
這個謙,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這還需要說嗎?當然是由你來照顧她噦。」也不問她是否同意,繆謙將袁應兒放在一旁的床鋪上。
「你可真會打算,就不怕我不答應嗎?」認識他真不知道是該說自己三生有幸還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就是知道你會答應才來的啊。」繆謙以「你問了句廢話」的表情看著她。
「喂喂,這是有求於人的表現嗎?」她可不服哦。
「難道還要我三跪九叩嗎?」別鬧了。
「若你有這麼識相,我當然是不反對。」
「我看你做夢比較快吧。快來幫我。」
嘖嘖嘖,真是惡劣。想歸想,慕雨還是上前幫忙。
誰教他們是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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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震日在無羅縣的一家客棧下榻,一個人倚坐在房裡的窗台上,望著無月的夜幕,霎時,袁應兒的幻影在天際浮現。
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弦,然而一想起方纔的奄奄一息,彷彿一眨眼她就會在自己不注意時失去生命力,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隨著她生命的流失而跟著離去。
一想起她很有可能會丟下自己而走,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不會的!他甩了甩頭,同時也想起繆謙的保證,他頓時像吃了顆定心丸一般鎮定下來。
無論如何,他相信有繆謙在,應兒是不會有事的。
他更相信自己絕不會讓她拋下自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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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封震日依釣來到繆謙所住的小屋。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澎湃激昂的,而且緊張得不住的顫抖,他生乎第一次如此的失態。
但那又何妨?只要一想到應兒能平安無事地站在他面前,一切都變得無所謂。
而他現在只想要見著健康的她!
「阿謙!應兒!」等不及繆謙他們出來,封震日已上前敲打門板。
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替他開門,他頓時困惑了起來。
怎麼回事?心裡積了疑慮,旋即伸手一推,他發現門竟未上鎮,門板「伊呀」的開了,屋內空無一人。
「怎麼會……」他愣住,沒想到迎接自己的竟是空蕩蕩的寂靜。
瞧著四周積了一些塵埃,很顯然的,這間屋子已有一段時間無人居住,封震日的心當下涼了半截。
這是怎麼一回事?站在原地一陣怔忡,他旋即轉身跑出屋外。
面對著人來人往的市街,封震日卻有著尋不見人的慌張。
他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為何繆謙與他相約十天後見面,卻在時間到了以後消失無蹤,連帶的袁應兒也不見人影。
天,誰來告訴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驀地——
「應兒?!」頹然的他在擁擠的人群裡見到熟悉的身影,他不顧一切的想追上,卻讓人群擋住他的去路,他急著大喊:
「應兒,別走!」
他的吼叫,引起不少人頻頻回顧,但他所在意的那條身影卻始終不曾回過頭望他一眼。
心沉了一下,他賣力的越過一道又一道的人牆,他所追尋的人影一直都在遙不可及的地方,但他不願放棄的繼續追下去,只因他不願再失去她。
這次,他要永遠將她拴在身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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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在像是袁應兒的身影後,封震日亦步亦趨的跟著,就怕跟丟了人,直到來到了荒野河邊。
一路上,眼底只有那抹纖細的身影,封震日一點也沒意識到一路上人煙愈來愈少。
等到他發現時,他頓時又失去袁應兒的蹤影,他不禁低咒了聲,「該死的!」
他不停的往前走,四處梭巡,總算是在不遠的河岸瞧見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他緩緩的靠近她身邊,小心翼冀的舉止像是怕嚇著她,他用著不確定的諾氣輕喚:「應兒?」
那抹身影聞聲緩緩的回過頭,熟悉的面孔映入封震日的眼底,告訴他這正是袁應兒,他欣喜若狂,可對方眼底卻無任何激情的波紋,有的只是全然的陌生,讓他發熱的心霎時降到冰點,惶恐不已。
「應兒?」
「你是誰?」
我……我是誰?!
不敢相信,封震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問語,袁應兒再次忘了他?!
「應兒,我是震日啊,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他顫著雙手欲上前碰她,她如驚弓之鳥般的後退。
「震日是誰?你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
「不!」封震日發狂了,他簡直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老天爺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引讓他幾乎失去她,又讓他與她重逢,卻又讓她忘了他?!
天……怎會如此殘忍?怎會如此殘忍?!他俯跪在地,情緒崩潰。
「喂,你……」袁應兒不知所措的看著封震日。
「可惡!」他低咒一聲,突如其來的撲倒袁應兒,將她壓制在地,她嚇得瞠目。
「你……你做什麼?」面對這樣子的情況,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瞧他這樣子,該不會惱了想揍她吧?
天!那她鐵定會當場就被打死。
他不發一語,低頭便是吻住她。
「唔——」她瞪大雙眼,驟變的情況讓她腦袋一片空白。
原以為他是想狠狠的揍她一頓,沒想到竟是得到如此的「驚喜」!
唔……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一下,沒想到會引來這麼大的反彈,他接下來可別亂來才好……
袁應兒才剛這麼想,封震日的手已在她身上遊走,她嚇得手抵著他的胸膛,閉起眼睛大叫:「不!不行,封大哥,你住手!」
下一刻,她便感覺到他已停止所有的動作,她悄悄的睜開眼,瞧見他一臉的促狹笑意。
「你……」
怎麼回事?
「你這小傢伙,你以為你這蹩腳的演技唬得了我嗎?」他輕捏她的鼻尖,淺淺的笑道。
「呃?你……」她愣住。「什麼?你也在演戲?」
「不,一開始我是真的不知情的在跟蹤你,但在我剛剛與你四眼相對時,我清楚的看見你眼底隱藏的情緒,當下我就明白泰半。」
「什麼嘛,原來你已經看出來了,還演得跟真的一樣,害我以為你真的崩潰了!」她氣呼呼的捶他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滿跟驚嚇。
「若是我沒瞧清楚你眼中的秘密,也許我真的就會發瘋了。」他蹙起眉頭,嚴肅的說道:「該生氣的人是我。」
自知理虧。她也只有認栽的份。「好啦,對不起啦……」
「好好補償我就行了……」話來不及結尾,他便又低下頭吻住她。
半晌,他才放開滿臉通紅的她。
「對了,為何阿謙的屋子像是有一陣子沒住人了?」封震日這才記起這個問題。
「因為繆大哥把我帶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醫治,那裡還有個女子,這期間一直不斷的照料我,但我不知曉她叫什麼名字,只聽見繆大哥喚她『雨』。」
「雨?」思慮了一下,旋即他便拋開這答案。
只要他的應兒沒事,一切都顯得不重要。
「封大哥,我跟你說,其實……」她有些期期艾艾區的,欲言又止。
「嗯?」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他揚起一抹笑意。「想說什麼就說吧,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其實……其實繆大哥已經讓我服下回憶草……」
「什麼?」這樣的話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你……」
「我服下回憶草之後,還是一直維持這樣的個性,不同的是,我記起了兩年前我們相遇的點點滴滴……我仍舊是我,你……你會在意我不是以前的袁應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