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劭淳翻翻白眼。
這兩個人很奇怪欸,吵架就吵架,沒事拖他下水做什麼?
失去準頭?!他有這麼遜嗎?他可是每天拿手術刀當飛鏢玩的,怎麼可能會失去準頭?嗟∼∼
真是沒禮貌的朋友。
「後!你要怪就怪那個白目飯桶,要不是他,文哥會發現我是內應?搞不好我輕而易舉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氣死人了,要比大聲是吧?她可不見得會比輸他。
韓牧允的眼瞇了起來。「文哥?叫得可真親熱,啊?」
「喂,你很莫名其妙喔!我這麼叫他叫了快一個月,一時改不了口不行嗎?」
「好啊,你對我就大呼小叫,對你的文哥倒是親熱得緊,怎麼,我不能介意嗎?」
「介你的大頭意啦!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你不要胡亂栽我贓!」
「我栽你贓?」韓牧允氣昏了,有種即將腦中風的錯覺。「我可沒說你會跟他發生什麼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事,是你自己心虛好不好?」
「我心虛?!」夏可潼可惱了,聲音也隨之變得尖銳。「你他媽的我心虛個屁!我說沒有就沒有!」
「夏可潼,注意你的用辭。」
「韓牧允,你搞清楚,我夏可潼可不是你韓牧允的什麼人!你管我愛怎麼用辭,我高興就好!」
「我說過你……」
「說你的大頭鬼啦,我忘記了,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講點道理……」
「你咬我啊?我就是不講道理怎樣……」
海風陣陣,直到兩人爭執得筋疲力盡,這才發現碼頭已經變得更為空曠。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餘的人皆不見蹤影,包括那輛警車,就像消失的地平線般,不知何時,由他們身邊一起消失了!
第九章
夏可潼坐在辦公室裡長吁短歎──原因無他,只因她心情不好。
問她有多不好?不是普通的不好,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小夏,你就別再歎氣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樊統還真不習慣這樣的夏可潼。
她通常都是整間辦公室裡精力最旺盛的一個,但不知從哪個莫名其妙的日子開始,她就成了這副死樣子,教人看了連工作情緒都沒了。
哎喲,他怎麼會這麼倒楣,跟小夏同一間辦公室咧?
組長啊組長,他可不可以申調其他單位呀?
人家不要遭遇這種工作暴力啦∼∼
「小夏,你進來一下。」組長那顆圓亮的禿頭再次由辦公室裡冒出來,叫喚了聲又將門關上。
夏可潼意興闌珊地起身,往辦公室前進,感覺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教樊統見了直搖頭。
以前的夏可潼很會罵人,精力十足;現在的夏可潼不罵人了,卻變得死氣沉沉,感覺像掉到無底洞裡一樣無力。
嗚……他要以前的小夏回來啦,就算每天挨她罵,他也心甘情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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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什麼時候我們偵一組連『抓猴』的工作都接啊?」超級無力地翻翻白眼,對於老禿新分派的任務,夏可潼顯然一點興趣都沒有。
「沒辦法啊,上面交代下來的,有本事你去推。」組長一副無奈的沮喪模樣,夏可潼看了也著實不忍。「人家可是利用關係擠進來的特殊案件,你就好心一點接了吧?」
「欸,組長,不是我在說你,我一個女人家跟人去抓什麼猴啊?那場面會有多尷尬?」
OK,她可以不顧形象地去抓猴,但房門一打開,如,氣衝出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那麼她該如何面對?
再怎麼說,她沒也見過什麼「世面」──頂多也只能湊得出韓牧允一個,她實在無法想像自己萬一面對那種情景時的反應,那鐵定會糗到爆!
「放心。」組長清了清喉嚨,吞吐許久才緩緩道出驚人之語。「小夏,這次任務之所以特別到必須靠關係才能夠擠進來,是因為……對象是女同志……」
夏可潼瞪大雙眼,久久反應不過來。
「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交代你去處理的理由了吧?」
組長的臉上閃過紅痕,看起來也十分難以啟齒,但他終究還是完整地將話敘述完整,並作了個結束。
夏可潼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陡地,她賊頭賊腦地彎起眉眼。
「你那是什麼表情?」戎約老大!組長心頭在冒汗了呢!
聽說在碼頭事件之後,小夏和韓大律師之間便出現裂縫,兩個人之間已經冷戰了有段時日。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根據他的觀察,以小夏這般沮喪到不行的樣子,這個「聽說」的可能性大概有八成會是真的。
雖然情海生波,但小夏的反應也太過了吧?!
今天只不過要她去抓對女同志的猴,她便露出這般詭異的神辨,怎不令他心驚膽戰?
她該不會想不開,跑去跟人家學習什麼「同志之愛」吧?!
後∼∼這個案子還是韓大律師特別商請,要他交代小夏去辦理的,難不成……小老弟也察覺到小夏有異於往常的特異傾向?!
媽媽咪啊!怪事年年有,但今年肯定特別多!
單就小夏和韓大律師的戀情,就足以跌爆許多人的眼球,更遑論現今小夏又改變了「性別取向」,怎不令人毛骨悚然呢?
「沒事!」夏可潼的精力彷彿在瞬間回籠了,她拍了拍胸口,展現許久不見的笑容。「組長,那麼我馬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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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前來報案的女子,來到台北知名的高級飯店,沿路夏可潼不斷地偷看那名女子,卻怎麼也看不出來那女子會是女同志。
人長得很甜啊,說起話來也軟軟嗲嗲的,一看就知道是很多男人會尚想追求的女性,怎會落得非得對自己的女朋友採取「捉猴行動」的地步呢?
哎∼∼不管了,反正上頭交代的事,她做就是了,研究人家那麼多做什麼?
她連自己的感情都處理得亂七八糟了,憑什麼妄想插手去管其他人混亂的感情事?還是明哲保身來得實在。
在櫃檯向服務生問明對方所訂的房號,夏可潼領著當事人搭電梯上樓,臨到該號房門前,那女人突然有了要求。
「夏小姐,我可以在外面等嗎?」女人紅著眼眶,看來楚楚可憐。
「呃……你不是專程來……抓奸的嗎?」老天!她實在無法想像那種場面,就連那代表特殊意義的兩個字,她都倍覺難於啟齒。
女人嗚的一聲哭了出來,由皮包裡抽出手帕摀住口鼻。
「我、我實在沒辦法親眼看見那殘忍的畫面。夏小姐,麻煩你先進去為我拍照存證,等她們整理好了我再進去,可以嗎?」
「這……」啊咧!有人猴是這麼抓的嗎?好像跟一般正常的處理程序不盡相同欸,現在該怎麼做才好?
不安地再瞄了眼哭泣中的女人,夏可潼血液裡無可救藥的正義感又冒出頭了,她拍了拍女人的肩,突然有點害怕女人會愛上自己。
「好啦,小姐,別哭了,我答應先進去幫你看一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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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一股為民服務的熱情,夏可潼背著相機,就直接拿著服務生所給的磁卡開門衝進去。
一衝進去後,陡地一聲「喀」,她心口一提旋身一看,才發現自己忘了現在飯店的房門都會自動關門上鎖。
不怕,門鎖上了又如何,待會兒打開不就得了?
暗嘲自己太過緊張,她迅速地掃視過房間中央的大床──
咦?!咽郎!
人咧?她不是應該會看到翻雲覆雨中的兩個人嗎?不管是男是女,反正最重要的是必須要有兩人以上,才足以構成抓猴的要件吶!
她穩了穩浮動的心思,總算聽見浴室裡有水聲傳出。
不是吧?難道那兩個人會在浴室裡……
天∼∼她幾乎被自己滿腦子的無邊春色給淹沒了。
壯大膽子探出手,伸向浴室門把──
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偷窺的癖好,純粹是為了工作需要,她才會去做這麼下流……呃,不入流的事,絕對!
料不到小手才剛碰到門把,浴室的門陡地被由裡頭拉了開來,一雙大手驀然攫住她的手腕,以極大的力量將她拖進浴室。
天吶∼∼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是來抓猴的,不是來參與「數P」遊戲的,對方千萬別誤會了才好!
問題是,兜頭亂噴的水花和霧氣,根本令她張不開眼,只感覺到有雙魔手開始拉扯著她身上的衣物,令她失控地放聲尖叫。
「你們搞錯了!統統不要動!我是警察,請讓我拍照存證!」
才剛喊完,亂噴的水花突然停了,她忙著撥開臉上、發上的水漬,卻意外聽見一陣爽朗的男人笑聲。
咦?這個聲音怎麼好像有點給它熟悉?
一方毛巾陡地覆在她頭頂上,她趕緊扯下,定睛一瞧──哇咧!怎麼會是韓牧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