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愣掉了,一時間竟忘了該有所反應。
「笨可潼!」弓起食指敲敲她的額頭,韓牧允笑得很開心。「有人會乖乖讓你拍照存證的嗎?現在怕警察的人可不多,你這招行不通的。」
望著他燦爛且熟悉的笑容,夏可潼陡地一陣鼻酸,她吸吸鼻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韓牧允開始手忙腳亂了。
他承認,這是他開的一個小玩笑,更設計老禿和一名女性朋友參與他的詭計;但千料萬料,怎麼也料不到她會以哭來作為她的「開場白」,這才真令他慌了手腳。
「欸,你別哭啊!」
七手八腳地將她摟進懷裡,看到她不知原由地哭了,他的心一陣擰疼,開始懷疑自己的玩笑是否真的玩得過火了?
「乖喔,不哭,我跟你開個小玩笑嘛!」
夏可潼不依地推他、打他,就是推不開、打不開他亦淋濕的寬胸,氣得她的眼淚掉得更凶,手勁也越來越大。
趕忙抓住她的小拳頭。「唔!很痛欸!」再不阻止她這沒頭沒腦的行為,他遲早被她打出內傷。
雖然她看似嬌弱,但力氣可不小,而且還身懷數種防身能力,不容小覦!
「會嗎?會痛嗎?」她像是嫌雙手不夠懲罰他的惡作劇似的,連腳丫子都加入嚴罰的行列。「不是不理我了?幹麼突然冒出來嚇我?!」
局裡流傳著自己與他的是非,她只是不做回應,但不表示她就全然不知情。
是,同事們說得都對,傳得也都沒錯,自從逮到毒梟文的那天開始,他們之間便陷入空前的冷戰狀態,史無前例。
不明白兩人之間為何會演變成這樣的僵持,或許是自己的好強和欺瞞讓他生氣,但機密就是機密嘛!再親密的親人都不能透露了,何況他們之間連未來的承諾都不曾有過,他憑什麼要求自己對他做到絕對坦白?
「可潼!」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也為她指控自己的幼稚行為感到無限抱歉。「我沒有不理你,絕對沒有!」
「騙人騙人,你這個大騙……唔!」渲染的淚水使她睜不開眼,但睽違已久的吻,卻令她的淚氾濫得更為嚴重。
韓牧允將她摟得好緊,恍似擔心她由自己懷裡消失似的。
火熱的吻一觸即發,慾念也隨之而來,且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畢竟他們都憋得太久、太辛苦,沒有人願意持續之前的僵局。
他們互相扯落彼此身上的衣物,熱切的吻不曾因雙方拉扯的動作而稍作停頓,雙方都只想盡快擁抱彼此,抹去兩人之間曾經曇花一現的孤單。
太過急促而來的熱情令他們無法忍耐到大床,他將她抱上洗手台,親吻過她每一吋柔軟的肌膚,溫柔地撥開她的雙腿,輕易尋得她密林中脆弱的珠蕊。
「嗚……」她發出低泣,像只小貓窩進他胸口。
無法掌控的柔情在他心頭漾開,邪惡的指探進她腿間的水嫩,輕淺地抽撤起來。
夏可潼咬緊下唇,眼角含著水霧,額頭緊抵著他的胸口,渾身止不住輕顫。
「好嗎?我有沒有弄疼你?」他得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慾望,卻如何都不想在甜蜜的此刻傷害到她。
「嗯……」她搖著頭,除了呻吟似的單音節之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將她抱起抵在冰涼的牆上,他抬高她的長腿,一個用力挺進,兩人同時發出淺淺的歎息──
「天!我好想你!」溫柔的吻伴隨著沙啞的低語,他終究說出憋了好久的愛語。
或許是自己真的小氣,也著實氣惱她明知自己會擔憂,還貿然地接下那般危險的任務,氣她不懂得為自己著想。
當然,事後的爭吵也是造成他們之間相處情勢變化的要素之一,但那絕對不是太過嚴重的重點,重點是──他吃醋。
心愛的女人離開自己的身邊,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旁,就算他再怎麼相信她的忠貞,也很難控制得了心頭那股壓不下的醋意。
他都沒法子跟她日夜相守了,那男人憑什麼?
對於這點,他一定要向老禿鄭重抗議!
要是他再不顧他的感受,隨便發派一些雜七雜八的任務給她,他發誓,他絕對要將她擺在家裡藏好,不再讓她出去冒著生命的危險衝鋒陷陣。
這是他保護她安全的方式,至於會不會有人嫌他氣度狹小,那已經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了,他只要她平安快樂。
「嗚……」她哽咽著,主動環住他的頸項。「我也是,我也想你……」
思念總在分手後。
兩人在經歷過這段煎熬的日子,終究還是看清了對方在自己心裡的重要性,沒有人會想再試著放手;只因太過濃烈的愛戀將他們緊緊牽繫,形成無懈可擊的牽連。
感情得到對方同等的回應,那股早已失控的熱情更形熾烈。
他們以人類天生本能的撫觸和律動,來讓對方感受自己真實無偽的愛,直到眩目高潮來臨的瞬間──
韓牧允急促地換氣再換氣,比柔弱的她早一步恢復平穩的呼息。他溫柔地將她抱起,緩步踱回浴室外的大床上。
無力地俯趴在床上,夏可潼還在輕喘,桃李般的紅嫩雙頰、氤氳的美眸和泛紅的嬌胴,在在挑起韓牧允才剛平息的慾望,令他立時又蠢蠢欲動起來。
體恤她才透支的體力,不想讓她過度勞累,他攤開床上的被褥,小心地遮掩住自己的亢奮,不讓她發現。
不是不想再要她,而是想讓她好好休息。
瞧她眼下的黑眼圈,他再怎麼遲鈍也知道她已經好些天沒睡飽了,先讓她休息夠了,再次品嚐的滋味會更美妙──
夏可潼渾然不覺他滿肚子壞水,好不容易才將呼吸調勻,她便不禁埋怨起他來。
「你是不是沒見到我也無所謂?」
「怎麼可能?」
很好,到了秋後算帳的時刻了啊?他也有滿肚子苦水要倒,要倒大家來倒,看誰倒得比較多?
「是誰都不接我電話的?」
夏可潼知道他指的是誰,有點心虛地將臉埋進枕頭裡。
自從碼頭的爭吵之後,他不再找借口和理由到警局裡來看她,整個人就像蒸發了一般;因此她也賭氣,就是不肯接他打來的電話,才會造成兩人之間這段時間莫名其妙的冷戰狀態。
「我不接電話,你可以到警局來看我啊。」她委屈地紅了眼,慶幸自己將臉藏在枕間,不會被他發現。
「不去找你,是因為我要鄭重表達我的抗議!」將她連人帶被摟進懷裡,他細細地剖析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你工作很拚,也知道你想多分擔一點社會的問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
她遲疑了下,不是很甘心地點了下頭。
「你明知道我會擔心,卻偏偏還是什麼都不說,自作主張地去做,這樣我會更擔心,因為我完全掌控不到你的行蹤。」自艾自憐地歎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已被編列為「怨夫」之流。
真是超級沒志氣!
「可是你明知那是我工作的作業方式,誰都不能講的嘛!」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她就是捨不得其中的任何一方,她自己也很掙扎啊!
「我沒有要求你一定得把所有內容跟我交代,但至少可以給我一點訊息,多少讓我心裡有個底,別讓我像只無頭蒼蠅般沒頭沒腦地找你。」
想來也是老禿罪有應得,居然敢把他的女人給送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好在沒發生什麼事,而老禿也只是讓他纏得有些受不了而已,那已是最輕的懲罰。
倘若她今天受了傷,甚至造成更難以令人忍受的下場,他鐵定會割了老禿那顆亮晶晶的禿頭,絕對會!
細聽他的抱怨,夏可潼自然聽得出來他話裡深藏的憂心;她撇撇嘴,終於正視自己有錯在先。「好嘛好嘛,以後我不會再犯了。」
老實說,韓牧允對她的保證沒什麼信心,但既然她都已經開了口,他也只能努力讓自己信任她,誰教自己就是愛她咩!
愛就愛了,感情放出去之後要收回來,也不是說收就收那麼容易,他只能選擇信任,別無他法。
當誤會解釋清楚,放鬆的心情隨之而來,加上舒服的臥姿,夏可潼很快就有了睡意。
在陷入昏睡,半夢半醒之際,她陡地想起什麼似的驚跳起來,讓躺在身邊的韓牧允情緒也隨之起伏。
「怎麼了?」不是看她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嗎,怎麼一下子眼睛又瞪得老大?
帳應該算完了吧?
他記得除了鬧了點彆扭之外,自己並沒有犯下什麼不可原諒的過失啊!
「韓牧允?」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喊了聲他的名,起身跪坐在床上。
「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拜託!現在是演到哪裡啊?他怎麼有點接不上劇本的錯覺?
「不是啦,是你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嘛!」她看起來好急,而且急得快哭了。
他以手肘撐起上半身,認真的想聽懂她的意思。「為什麼我不該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