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這是成人的遊戲,她的現在或未來必會面對的激情遊戲。
她的髮絲飄在頰邊,她下意識地伸手撫去,他有一股衝動想替她做這件事。微風中,她的身影是如此纖弱、如此單薄,他不禁有點意亂神迷了。
在這個無言的時刻,他忽起衝動的念頭,大膽地恣意用眼光吞噬她……
她的眼光如水波一般蕩漾著醉人的迷濛,兩頰有一抹紅暈染上,小小的鼻頭微翹著,一雙薄唇欲言又止,站在陽光底下好像一尊高貴的女神,這個小女孩在他略轉過的一個眼光下,忽然長大成熟了……
這個女人……,曾在腦海夢中出現過千萬回……,他原以為夢想與現實是不干連的,然而平行的兩條線竟在同一個誤會下交會了……
現實?夢想?什麼時候……,她竟成了他現實生活中的夢想?
他的心瘋狂地跳動……
原來,她就是他找尋已久的女主角,他生命中的女人,他無法置信地看著她,這個小女人,居然讓他……
愛上她了!
當發現了這個事實,他像雷殛一般往後退了兩步,他無法相信站在地面前的女人,他竟然如此毫無理由的愛上她了。
她對他忽然震驚的舉動不解,只任臉上緋紅一片不知所措。
沒有理由……
沒有警告……
愛情就這樣罩住了他。
他盯著她看,試圖找出任何一點為何她會令他陷入情網的地方。他是個作家,在許多許多事都少了根神經,但是對感覺,他會比別人多了分預感……
他確信,他愛上她了!
他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身體有股忍受不住的顫動。她驚奇發現他的改變,以為又有什麼危機出現在他們的周圍,急忙四面看去……
四周寧靜一片,她並沒有見到任何的風吹草動。
他忽然伸出手來把她用力拉進他的懷中。
她一不注意,只覺得一陣強大的拉力,隨即她便倒在他的懷中,她還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接著他灼熱難耐的唇就緊緊壓在她唇上。
他的唇強而有力在她唇上輾轉蠕動著,緊接著她體內的血液狂亂奔流,她覺得頭昏目眩,天地隨之晃動難安,她幾乎承受不了如此大的震撼,身體軟了下來……
他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身體,鼻間聞著她的芳香,她的唇柔軟又溫熱,使他急欲散發全身隱伏已久的熟力溶化她……
她緊閉著雙眼,享受他所帶來的空前喜悅,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唇……,她多喜歡這樣的感受,只有他才能帶給她這份想飛的感受,她不顧一切想環繞他的身體,與他一起飛翔之際,他卻放開了她……
這是極難耐的忍受,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如此,尤其在他發現自己愛上她這個駭人的事實之後。
他看著她微啟的-雙唇,好似也在享受兩人親膩的撫觸,她是如此動人,如此容易激起他佔有的慾望,可是這些都是他小說裡一貫的情節,他不能把他的夢想輕易地放在現實上,他要她心甘情願地愛上他……
與他一般,沒有任何的理由。
她微微地睜開眼,卻見他灰沉沉的憂鬱,彷彿做了一件他不該做的事。
她忽然憤怒起來,這個男人,他以為他是誰,可以隨意玩弄她的情感,讓她沉溺在極度的喜悅中,又馬上丟下她,讓她獨自品嚐失戀後的苦果。
失戀……
她的臉又熱起來了,她怎麼可以稱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為「戀」呢?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她不以為戀愛有何難啟齒的,兩性之間的吸引是天地運轉不息的道理,即使他的身體或男性的魅力吸引了她,她一樣樂於接受。
可是……,他會認為她太隨便了?畢竟他們認識不深……
她又想,在她的周圍不乏有條件比他好上千百倍的男人,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吸引她,她也相信,一對恩愛的夫妻,除了身體基本的吸引之外,生活、習慣上的協調更是重要,所以並不是相愛的兩個人就可以白頭偕老。
所以他對她,身體的吸引力是充分了,其它呢?
她承認他對她的吸引,可是也要對方認同啊……,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空傷悲……
冒險的生活已經夠刺激了,如果又多了份愛情的探險,怕會承受不住……
她眨了眨眼睛,這多的思緒翻動著,她承受不起。
一陣沉默後,她靜靜等待他開口。
「對不起……」
多可笑,竟然是一句抱歉,她的想法卻沒有表露在臉上。他剛剛才給她莫大的歡樂,卻要以抱歉結束。驚慌地又想,也許他不是向她抱歉,而是對他自己錯誤的舉動抱歉,這兩種意義截然不同……
他見到她臉上乍紅忽白,更擔心他冒失的舉動激怒了她……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更覺得他是把她當成情緒的發洩者,或是一時發情時的玩物,畢竟他比她大了許多,她無法以自己單純的人生觀去揣測他複雜或變質的人生閱歷。
她挺了挺臂膀,至少在她願意一探究竟時,她不能讓他看出她是軟弱的,她必須無表明立場,讓他把她當成是一個成熟的女人,而且,現在他的身份同她一般是正常人,她應該和他平起平坐!
「你還說你不是野獸。」她說。
他激怒了她,他更確定。
愛不該是這樣的,他小說上的愛當然是可以直衝亂闖的,因為男女主角都是他筆下塑造的人物,喜、怒、哀、樂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面對現實的人,生命不能這樣,在愛的籠罩下,他要得到她的信任,否則讓她有了防街之心,就更別想越雷池一步。
他只能讓她喜,不能讓她怒……
「妳不喜歡野獸?」他問她。
在赤裸裸的兩情坦然下,卸去了人為因素,自然人性和獸性是難分的,但是各有私心下,女人比男人容易受傷害,與其擔心可能發生,不如嚴厲否決。
「對!」她帶著賭氣地說。
「好的,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他對她保證。
她呆了-下。事實上她喜歡這種感覺,那是直接對她感情的陳訴。她只擔心他以玩弄的心情欺騙她直接的感受,沒想到他卻一口答應了,連猶疑一下都沒有,是不是表示他真的不把她放在心上,而對她說的抱歉……
「讓我們先做個好朋友吧!」他深情地牽起她的手。
在她聽來這又是一句侮辱她自尊的話,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他懸著-雙手,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需要朋友!」她語氣還有火氣。
他頹然放下手。
這句話是對他的警告,要他知道她的身份,梁家的大小姐,不是一般人高攀得起,就是朋友也要門當戶對,又何況是……
他歎了口氣。
瞧他一臉罪孽深重的樣子,她也不忍再怪他了,畢竟男人就是男人,如何奢望他有和她一般的心思呢?
她也歎了口氣。
「我們去哪裡?」她不帶勁地說。
經她-提,他覺醒過來。危機還在他們四周埋伏著,男女私情要待安全之際再深談。於是他看了一下表。
他們已耽擱了一段時間,現在又沒了車,必須先找部車來代步。在此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又無親無友的,而且敵人已經知道他們的位置,應該無想辦法離開此地再說。東想西想之下,他對她說。
「先買份報吧!」
他歎氣。
她只好聽他的安排。
在鄰近的一家商店買到了報紙,才一打開,就把兩人打入地牢。
報上的頭條新聞上就是梁羽柔的照片,但是是躺著的,上面並覆上白布。
梁羽柔顫巍巍地,跟著身體強烈抖動起來,無法置信地看著報上登著偌大而清晰的字,接著人彷彿像脫了殼的靈魂一般……
「我死了?」
她突然瘋狂叫了起來。
第七章
「笑話,我死了?我好端端站在這裡,怎麼會死了,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梁羽柔忍無可忍的狂亂叫著。
他急忙要地鎮定下來,並左右巡視著。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她雖壓低了聲音,但是充滿了恐懼的顫抖。
他舉目四看,幸好這一帶都是農田,視野遼闊無比,沒有屏障物可以讓他們疏忽危機會隨時到來。
「看完再說。」他鎮定地告訴她。
她只好暫時先壓下所有的驚訝、不解,和憤怒,低下頭和李岳朋繼續往下看去。
上面登著被縱火後的無名女屍,各項特徵顯示這乃是梁儒遠的大小姐,並指名梁羽柔被匪徒綁架後消息全無,希望民眾協力找出兇手。
其中還有一篇短文記載,梁儒遠知道愛女可能已被撕票,傷心欲絕因而染疾住進醫院,幸得林謙雯的細心勸慰下,精神好了許多等內容。
「這個卑鄙無恥的女人。」她憤怒的叫道,搶過報紙要將之撕成碎片。
他再搶回報紙,要她冷靜一點。
她氣得全身發抖站在一邊,他繼續往下看。
下面還有一則,梁儒遠表示因身體不適,一切由林謙雯代言。林謙雯對記者直截了當的說,今後梁家的事由梁家自行處理,警方要干涉,先過她一關。下面還補充近日來已多人冒充梁羽柔的身份來冒取獎金,梁家不堪其擾等等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