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太聰明了,他想。
「不要臉,居然謀害梁儒遠的親生女之後,還厚顏地要嫁給她……」她氣得快掉下淚了。
他合上報,沉思。
「他們倒是先馳得點了。」
「我們只要到警察局去報案,揭發她的罪行就好了嘛!」她覺得自己快要失去控制了。
「是啊,說來容易,怕是我們還未來得及上警局就死於非命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可是可以一試,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說。
他下定決心,帶著她在七掩八藏下來到鎮上的小警局。他們躲在一棵大樹下,他對她說。
「妳在這裡等著,我進去試試……」
「試什麼?難道連警察你也不相信?」她悶著氣說。
「小心一點總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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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進入警局,自己站在樹下等待。
等了許久,她開始擔心會不會出問題了,於是探出了點頭,往警局大門瞧去,這時行個人從停在警局前的白色轎車出來,鬼鬼祟祟在警局門口邊張望,在陽光的照射下,口袋中隱約有件亮晃晃的東西在閃動。
她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
她急忙把頭縮回樹後,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那個人必是衝著他們而來,為什麼他們會如此就得到消息?李岳朋不過才進去數分鐘,馬上就有人獲知情報趕了來?
她看著四周荒涼一片,只有稀疏的樹林和一片片的田地,如果有人發生意外死了……,除非是死在警員的面前,否則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也難有人會理會。
小鎮的安靜是靠人為的因素,這裡的警察最大的本領是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要維持小鎮的安靜,就不能讓大事發生。以前她常聽爹地說,如果沒有人告發,就沒有謀殺事件,報上的她已經死了,這裡再多死一個梁羽柔就會變成真正的無名女屍了想到這裡,她全身直冒冷汗,李岳明擔心的事沒錯,她太輕舉妄動了……李岳朋……
她又流下冷汗,他在裡面不會知道外面正等著一個兇手,他一出來,那個人必會衝上去,在李岳朋防不慎防的情況下捅他一刀……
也許裡面的警員還會假裝低頭閱讀公文,刻意逃過這場浩劫。最多只在警局前多了個無名的男屍,誰也不知道他是誰,從哪裡來,直到他被深深埋在黃上之下,還是個意外事件中的無名屍……
她顫動了一下,不行,他不能死,怎麼可以……
她必須幫他!
她慌張地看著四周的環境,以她這般的弱女子,她能為他做什麼?忽然她瞥見了那部白色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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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內。李岳朋不耐煩地等著,鎮上唯一的警察告訴他要進去撥個電話,到現在還沒出來。
他來時,只是簡單告訴警員,他找到了梁羽柔,警員臉上有他意料中的驚訝。這種驚訝任何人都會有的,相信對方也讀了今早的報紙,才死的人又復活了,誰不驚訝呢?
其實,他之所以進來警局,主要是要探一下警方對梁羽柔這件事的作法,報上登明林謙雯現在完全代理梁儒遠找愛女的這件事,而她又是要殺梁羽柔的兇手,她當然不會讓警方破壞了她的陰謀,且她又布下綁匪是通緝犯狗仔的嫌疑,讓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在狗仔的身上,只要他們在東,她會讓狗仔出現在西,警方就一輩子也找不到他們了。
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重要的是,如果他們報案的話,她又會採取如何的手段?
終於那個行動遲緩的老警察走了出來,臉上掛上完成任務的滿足笑容。
「我請教了梁夫人……」
「什麼?」李岳朋大叫,差點嚇壞老警察。
「梁夫人已通知所有警局,一有梁羽柔的消息最先要通知她。」老警察自信地說。
李岳朋嚇出了冷汗,他太輕敵了,怎麼這麼糊塗而沒有想到這點,林謙雯算是梁羽柔的未來親屬,她當然有權利最先知道梁羽柔的消息,而且報上也說明許多人冒著梁羽柔的身份想騙取獎金,是真是假誰知道,其主要目的就是要警察忽視為何地要最先知道這件事的動機……
而這通電話不就是最佳的傳聲筒了,不必派人跟蹤,只要他們抱著任何一絲想向警方求援之時,他們的消息就直接傳進她的耳裡。
完了,他等於又告訴敵人他們還在此地,馬上就會有人趕到這裡。
-想到這裡,他便往門門衝去,也不理會老警察叫喚的聲音。
但是禍事來得太快,他的腳才飛離門門,還未適應戶外刺眼的陽光,便有一個人冷下防地從門邊站出,一件硬物抵在腰間。
「梁羽柔呢?」他小聲地問。
「殺--」他想高聲叫出殺人時,尖銳的硬物歪去一邊,在他的身旁畫下一道血痕。一陣冰冷的刺痛,他低頭看見他的衣服被切開,腰間滲出鮮血。
「再叫吧。」那個賊頭賊日的賊冷笑。
他自然是不能叫了,一切由他擺佈。
「跟我走!」賊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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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那賊要他去的方向走去,一直不敢把目光移往前方朝梁羽柔的藏身之處,怕這一看就看出了兩條人命,至少對方的目的是要找梁羽柔,而她的動向只有他-人知道,所以目前對方還不至於會要他的命。
他們走向白色的汽車駕駛座的門前,那賊還沒有打開車門,忽然車門用力彈開,打落了兩個人,李岳朋立刻反身撲上,壓住對方的身體,那人提刀就要往李岳朋身上砍去,梁羽柔嚇得膽戰心驚,幸而李岳朋立即抓住那人舉刀的手腕,並狠狠地往地上敲去,對方難耐疼痛鬆了手,接著李岳朋握緊的拳頭就往對方擊去。
那人痛叫一聲,就昏了過去。
梁羽柔還來不及拍手歡呼,李岳朋立刻街進駕駛座,把梁羽柔擠到另一邊,並馬上發動引擎往前衝去。
「我這招很棒吧!」梁羽柔興奮地說。
「拿生命開玩笑,不好玩!」
李岳朋瞪地一眼,她吐了吐舌頭,他想他怎麼會愛上這種小女孩?
「爹地病了……」遠離小鎮後她才開門。
「妳以為他真是病了?」他低低地說。
她呆望著他,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報上明明說梁儒遠病了。
「妳壞心後母的陰謀之二。」他直視前方,專心開車。
「你是說……」
「故意的,她有辦法讓你爹地病倒,讓他在失了愛女的傷痛下,對她更加信賴!」
「爹地……」
她驚慌想到爹地會不會發生事情……
「放心,她不會要他死,只不過讓他病一下。」他平緩地說。
「怎麼病,給他吃失眠藥嗎?」
他笑了起來。
她氣得搥他一拳。
「誰叫妳都不看我的書!她只要給你爹地吃幾顆鎮定劑就行了,你爹地是無法忍受失去愛女的痛苦而病倒的,只要他見了妳,身體馬上就會好起來。」
「可是我已經死了,他會相信我還活著嗎?而且我們要怎麼見到他?」她急急發問。
「慢慢來,我無問妳一句話,林謙雯管事嗎?」他先問。
「什麼事?」她茫然不知的樣子。
「妳父親的事業。」
「她常去公司。」她想著。
他歎了口氣,想著家裡養了只大猛虎,她不小心防範,還能安心地關在充滿玩具娃娃的美麗臥房中,作她自己美麗的夢。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根神經短路了,怎會愛上這類型的女孩,不過,愛情是沒有道理的。
「這就麻煩了,她的勢力不僅掌握妳的家庭,甚至還對梁儒遠的事業瞭如指掌,也就是說從妳父親身上我們得不到任何幫助了。」
她的臉沉下來,沒錯,爹地的朋友林謙雯沒有-個不認識的。
他沉默地開了一陣子的車,然後堅定的開門。
「回去!」
她瞪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回去?不就是自投羅網,難道他已經要放棄了……
「不要!」她大叫。
他緊急轉了個彎,她被震了一下,急忙抓住他的肩膀以求平衡,他的心隨之震動-下。
「妳必須面對現實,能逃一時,不能逃一世。」他強忍住氣安慰她。
「回去……,回梁家嗎?」她顫抖地說。
「當然不是……,妳不必擔心,我會安排。」
她望著他,他的目光有一股安定的力量,他對她笑了,彷彿承諾願意陪她渡過難關,她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心裡好生感動,他並沒有拋棄她,她不知要說什話感激他才好。
「傻瓜,有壞心的後母,也有我這好心的陌生人。」見她眼眶一紅,怕又會汜濫成災,他匆忙地說。
她用力抿了嘴,忍去眼中的悲傷,在這時刻她無權傷悲。
前方不遠地方,見到一個小小破爛的火車站,他緊急煞車,把車子停在路邊。
「這輛車目標太危險了,我們坐火車回去。」
她只好依了他的意思下車,但是他卻沒有直接進入車站,反而拉她走進鄰近的一家服飾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