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邁特放下公文包,穿上外套。
「希望你和派克能說說話,不要像石頭一樣,」她警告著。「就像你們在記者會時那樣文明相處,同意嗎?」
她又提到了她的寶貝派克。邁特點點頭,想要說什麼,卻又遲疑著。然後他朝前走一步。」說到姓雷的,「他故作平靜地問著。」你是不是還跟他一起睡覺呢?」
她張口結舌地望著他,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想你跟他睡過,現在又訂婚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跟他睡。」
「你以為你是誰!」
「你的丈夫。」
他這一句有力的話使她的心猛跳了一下。她抓緊門把,穩住身子。他看見了她的反應,於是又微笑地說:「等你習慣了這個稱呼以後,會覺得很順耳的。」
「不會的。「她故意抗辯著,然而事實上是有一點。
他的笑容消失了。」那麼讓我再介紹一個名詞給你,聽起來更刺耳的。如果你還跟姓雷的睡覺,那叫『通姦』。」
梅蒂要把門砰然關上,然而邁特用腳擋住了,並且順勢把她拉到門外來,雙手扶著她的肩膀。他吻上她的唇,一個既粗擴又溫柔的吻,同時用手臂把她拉上來緊貼他的身體。然後他這個吻變得更溫柔了,他的唇輕柔地刷過她的雙唇,比先前更難以抗拒。他沿著她的嘴唇一直吻到她的耳垂,然後他的輕語使她背脊興起一陣戰慄。「我知道你想回吻我,我可以感覺到。你何不放開來,任隨衝動去做呢?」他沙啞著聲音說道。「我絕對願意順從你……」
令她恐懼的是,他的話竟然使她怒意盡消,而且有一股衝動想笑,又想按照他的話去做。
「要是我今天回家的路上出車禍死了,」他輕言哄逗著,又沿著她的臉頰吻上她的嘴唇。「而你沒有吻我,想想看你會有多愧疚。」
梅蒂再一次忍住想笑的衝動,張開嘴想反譏他,但她的嘴一張,他就吻上了她。他的手托住她的頭,使她緊緊貼著他的唇,另一隻手則托住她臀部把她摟緊。梅蒂迷失了,全無反擊的能力。她貼在他胸前,雙手撫摸著他的胸口,感受著那溫暖的肌肉。他的舌頭挑逗著她,迫使她的嘴唇分得更開一點。梅蒂熱切歡迎著他,飢渴地回吻著。他的雙臂樓得更緊,吻得更激烈了。梅蒂感到他的慾火感染到了她的體內。她驚惶地掙脫他的嘴唇,往後退到門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你能這樣子吻我,」他問道。「又怎麼可能想要姓雷的?」
梅蒂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你怎麼可以不遵守諾言?今天晚上你答應要規矩一點的。」
「我們並不在你的房間裡。「他指出這一點。
她往後退著,然後用力地把門砰然關上。一旦進入自己屋內,她頹然靠在門上,氣餒地低下頭。也許任何有骨氣的女人都能抗拒他這短短的三個月,然而她卻連三個星期都不行!一旦到了他的手中,她就軟綿綿地任他擺佈了。
梅蒂一面恨著自己,一面走向沙發。經過小桌前的時候,她拿起派克的相框。派克對她笑著,他是那麼英俊而可靠,而且絕對正直。更重要的是,派克愛她!他對她說過幾十次了。可是邁特沒有——連一次也沒有說過!可是這樣並不曾阻止她不顧自尊地投入邁特的懷抱。
士華曾說邁特不想傷害她。從昨天邁特趕來公司替她解圍的事實來看,梅蒂不得不承認有這個可能。然而她卻被自已不想要的感情衝動搞得無法自制。邁特是不想傷害她,可是卻為了某個不知為何的、可惡的理由想要她回到他身邊,這卻使她受到傷害。邁特對女人的功夫是有名的,而且他又是那麼難以捉摸,那麼無法信賴。這些情形加在一起注定會使她心碎。
她跌坐在沙發上,把臉埋在手中。他不想傷害她……她想利用這個直覺來向他求助。她可以老實地告訴他:「邁特,我知道你並不想傷害我,所以請你離開我。我已經把自己的生活計劃得好好的,請你別破壞我。我對你並不重要——真的,我只是代表你另一個征服對像而已……」
她考慮著要這麼對他說,但她知道說也是白說。她已經對他說過許多話了,結果都是徒勞。邁特是決心要奮戰到最後勝利。
她抬起頭望著爐火,想起邁特說的話……我會把天堂放在一個金托盤上呈獻給你。我們會組成一個家庭,我們會有很多孩子……我想要六個,不過一個也可以。
要是她告訴他,說她不能再生育,也許就能使他放棄計劃。然而想到這一點,她又覺得自己的心塊碎了,這感覺使她氣自己,也氣邁特。」去你的!「她大聲地說了出來。」都是你這該死的人,害我又覺得這樣脆弱。」
他不是想要家庭,只是想要一點新鮮感。在性生活方面只要幾天她就會令他厭煩的,她知道這一點。邁特的欲求很強,跟電影明星和模特兒都睡過,而她則是既保守又笨拙,她知道的,十一年以前跟邁特在一起時她就知道了。離婚以後過了兩年,梅蒂才算恢復了一點自尊,也才恢復了一點感覺性慾的能力。莉莎說唯一能完全治癒的方法,就是跟另外一個人再試。梅蒂試過了。她跟一個追了她好幾個月的田徑明星上床,結果卻是其慘無比。他氣喘吁吁地令她心生反感,而她的冷漠反應又使他挫怒。甚至現在,她還記得他那些激得她顫慄的話:「來吧,寶貝,別只是躺在那裡,動一動吧……你是怎麼搞的?你怎麼、會長得這麼性感,上床以後卻這麼冷……「當他還想繼續的時候,她的脾氣爆發了。她用力把他推開,抓起衣服就逃走了。自此以後她就認定性生活與她無緣。
派克是她唯一的另一個愛人。他與別人不同——溫柔、甜蜜,要求也不高。不過就連派克在床上也對她感到失望。他從來不曾公開批評過,可是她知道他的感覺。
梅蒂躺在沙發上,乾瞪著天花板,倔強地忍住梗在喉間的淚。派克不會令她這麼痛苦,從來不會,只有邁特會。可是儘管如此,她卻想要邁特。
這個事實使她駭然,全然無法接受。
只不過幾天而已,邁特就已經使她如此羞辱而悲慘。淚水刺痛了她的眼睛,而他連足以使她拋棄一切的」我愛你「都沒有說過。
牆上的老爺鍾敲了十下。對梅蒂而言,這鐘聲代表著她平和與清明的生活宣告結束。
邁特開著他的勞斯萊斯,一面拿起車上的電話。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可是他還是照打電話。電話鈴只響了一聲,馮彼得就接了,對於這麼晚還有人打來感到訝異。」我的費城之行很成功。「他對邁特說道,以為這就是邁特打電話來的原因。
「很好。我們到目前為止拿到了柏氏百貨公司多少的股票?」彼得把數目告訴了他。邁特不耐地說:「那是佔全數的多少呢?」
「大概是百分之四點五。到這個月底我們就會再拿到百分之零點五,那時候我們就可以通知證管會說我們已經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了。」
「現在別管那個,「邁特不耐地說著。」我想知道的是,我們買柏氏股票的事情有沒有走漏,在華爾街引起耳語?」
「不可能。我已經採取了所有預防措施掩護身份,在通知證管會以前都沒問題。他們的股票一直呈很穩定的成長,所以我們最近買的時候自然要花比較多的錢。」
「我想還有別的玩家,「邁特說道。」查出來到底是誰!」
「有人真的想把他們收購過去?「馮彼得問道。」我從前也想過這件事,可是為什麼呢?除非像你有私人理由,不然買他們的股票實在是很糟糕的投資。」
「彼得,「邁特警告著。」別管我的『私人』理由,不然你就得去看求職廣告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說我是看報紙上寫的——我很抱歉——」
「沒事了,「邁特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快點去調查那些謠言,找出另一個玩家是誰。」
在橫渡大西洋的豪華郵輪上,柏菲力感到無聊之至。他與船長同桌進餐,旁邊坐的是一位參議員太太和一個德州石油商。那位參議員太太對他說著話,他假裝很有興趣地聽著。
「我們後天下午就可以進港,「她說道。」你這一趟玩得還愉快嗎?」
「非常愉快。「他扯著謊,然後偷偷瞄看手錶。現在是芝加哥時間晚上十點。他本來應該是在看新聞,或是跟朋友在俱樂部玩牌的,結果現在卻像犯人一樣被關在這個水上飯店裡。
「我們到了意大利之後,你是不是要去看朋友呢?」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