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你變成一隻英俊的青蛙。」
結果她把他變成了一個瘋子。兩個星期來,嫉妒快把他逼瘋了。每次她的電話鈴響,他便猜是哪個情人打來的。辦公室裡一有人看她,他就氣得想把那個人的牙齒打下來。
明天她就走了,星期一他便見不到她了。或許這對他們倆最好,甚至對公司都是最好。他的重要幹部最近一看到他都只想開溜。
會議在七點結束,吃過晚飯後,尼克隨即告退想回房間。要前往電梯時,經過一間很漂亮的珠寶店,一個周圍鑲鑽的紅寶石胸針使他停住腳步。他再看看搭配的耳環,如果他買下這個胸針送給羅蘭……突然他覺得自己好像又是那個小男孩,站在瑪麗身旁買一個小小的藥盒。
他轉身大步走過走廊,一邊野蠻的提醒自己:賄賂是最低級的乞求。他才不願乞求羅蘭回頭,他在也不向任何人求任何事!
他花了一個半鐘頭在房間裡利用電話處理了他不在期間的一些生意,等他放下電話已快十一點了。他走到窗前,望向燈光閃爍的芝加哥市。
羅蘭要走了。吉姆說她累的半死,她生病了嗎?她會不會是懷孕了?老天!她要是懷孕了怎麼辦?他甚至無法確定孩子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他曾經可以確定的。他曾經是她唯一的男人。如今她或許可以反過來「教」他了,他刻薄得想。
他想起星期天他帶耳環去送她,並想帶她上床時,她的盛怒。大多數女人對他的提議都相當滿意,可是羅蘭不然。她要他關心,希望他投入感情——希望他有所承諾。
尼克往床上躺下,她走了也好,他憤憤的想到。她應該回家鄉去找一個老實的男人臣服在她的腳下,告訴她他愛她,給她她想要的一切承諾。
會議在第二天早上准十試點繼續,由於在場的皆是工業鉅子,每個人的時間都很寶貴。主席看看六位人士,說:「辛尼克今天無法到會。他請我向各位解釋他今晨因一緊急要事趕回底特律了。」
「什麼事呢?我們那個人沒有緊急要事?」
「他說是勞工關係問題。我也告訴他,我們哪個人沒有類似的問題,但他說不可能『類似』。」
羅蘭再搬一箱東西上車,然後停下來看看陰沉的十月天空,心裡不悅的想:它好像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了。
她走回屋裡時,踩到一灘水,她忙把布鞋脫下來。這是開車事要穿的,可得趕快弄乾。他因此來到出訪,把它放入烤箱內,轉了溫熱後,並未關上爐門便上樓換了雙鞋,並整理好最後一個箱子。
現在就等她給韋菲力留個字條就可以走了。眼淚燒灼著她的眼睛,她不耐的拭去,拎起箱子下樓。
走到客廳一半時,她突然聽見身後的廚房有腳步聲,才一轉身,便因看見尼克出來而愣在當地。他向她走來時,眼中又出現了那抹教人不安的閃光。她趕緊自我警告:小心!她知道韋菲力的事了。
她驚慌的扔下衣箱,開始後退,結果撞上了沙發扶手,整個人跌在沙發上。
他饒富興味的看著仰躺在沙發上,似在邀請他的嬌媚人兒。「我真是受寵若驚了,蜜糖,不過我想先吃點東西。你除了烤布鞋外,還供應什麼?」
羅蘭掙扎著站起來。他的口氣雖然幽默,但下巴的線條卻如鐵般堅硬,身上每一塊有力的肌肉也都繃得緊緊的。她小心的退出他伸手可及的範圍。
「不要動!」他輕聲說。
羅蘭再度僵祝「你……你為什麼不在國際會議的現場?」
他低沉道:「我也一直這樣自問。我拋下急需我這一票的七個人離開時就問了;等我上飛機來這裡,鄰居的一位女士一直向我搭訕時,我也還在自問。」
羅蘭抑下神經質的笑聲。他有些緊張,有些生氣,但並未盛怒,可能他還不知道菲力的事。
他上前一步。「我出了機場,推開一個老人搶達計程車趕來這裡時,也還在自問。」
羅蘭拚命想猜測他的情緒,可是怎麼也摸不清。「現在你來了,」她輕聲說。「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
「我告訴過你——」
「我知道,你說我配你太老,也太刻薄了是不是?」
她點頭。
「羅蘭,我現在只比我在哈柏溫泉時老了兩個月,雖然心情上已老了很多。但如果那時候你不嫌我太老,現在就不可能真的這樣想了。來,讓我幫你把東西卸下來,你把它歸回原位。」
「我要回家了,尼克。」羅蘭平靜但堅定地說。
「不!你不能回家。」他一副不容反抗的樣子。「你屬於我。而且你知道如果你逼人太甚,我會不惜用武力帶你上床,逼你承認。」
羅蘭知道他做的出來,她悄悄再退一步。「那也只能證明你的體力強過我。我在那兒承認的一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願一任何一種方式屬於你。」
尼克嚴肅的一笑。「我卻很願意……以每一種方式屬於你。」
羅蘭的心撞擊著她的肋骨。他是什麼意思,屬於我?她的本能馬上知道,他不是在講婚姻,但至少他已經願意給出他自己。如果她現在說出韋菲力的事會怎麼樣?
想笑又想哭的激動奪走了羅蘭的控制能力,她低下頭藉著如瀑布的長髮掩飾急於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會答應他,她會落入那種公式——秘書愛上上司,跟他有秘密的親密關係。她會冒著失去驕傲和自尊的危險,賭她或許可以令他愛上她;她更得冒著在最後她終須說出韋菲力之事時,他會恨她的危險。
「羅蘭,」尼克沙啞的聲音說。「我愛你!」
她猛然抬頭,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透過淚眼迷濛的眼睛看著他。
尼克看見她的眼淚,一顆心因苦澀的挫敗直往下沉。「你還敢哭!」他恨恨的警告她。「我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這句話,而我——」他的話被突然飛撲至他懷裡的羅蘭給打斷了,她的肩仍在抽搐。他遲疑的托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的臉。她長長的睫毛因淚水而亮潤,一雙藍綠眼睛簡直就汪在淚水中。她試著想說話,尼克緊張了起來,一路上怕被拒絕的恐懼漲滿全身。
「你好美。」她語不成聲的低喃。「我認為你是世界上最美——」一陣低沉的呻吟自尼克胸口抽離,他以自己的嘴掩上她的,以那足足折磨了他好幾個星期的飢渴將她吞噬,將她哀怨而漸漸融化的身體壓向僵硬與渴望的自己。他凌厲的、憤怒的、溫柔的吻她,可是仍然覺得不夠。最後他終於將嘴扯開,壓下身體上狂暴的需求,僅將她緊緊的抱住,貼在他狂跳的胸前。
見他好一會兒不動,羅蘭仰起頭看他。他看見她眼中的疑問,和一切只待他決定的柔情。她願意現在就躺在他身邊,或他選擇的任何地方。
「不。」他輕柔的低語。「不是這樣。我不要一進來就促你上床,我在哈柏溫泉時就是那樣才錯了。」
他懷中那叫人目眩神秘的美女露出魅人的微笑。「你真的餓了嗎?我可以找出網狀絲襪來配那雙鞋,或者你想要煎餅那種比較傳統一點的食物?」
尼克輕笑著一唇拂過她滑膩的額頭。「我會要我的管家趁我洗澡時替我準備,然後我可得稍微睡一會兒。昨晚我一點也沒睡。」他若有所指的補充說明。
羅蘭同情的看他一眼,又換來一個吻。
「我建議你也睡一下,因為等我們從今晚的宴會回來,我會讓你醒到天亮。」
十五分鐘內他就替她把所有的東西全搬下車。「我幾點來接你?」他臨走前說。「你又正式的衣服嗎?」
羅蘭頗不願意穿菲力情婦的衣服,但今晚她別無選擇。「我們要去哪裡?」
「去偉定飯店參加兒童醫院的慈善舞會。我是贊助人之一,所以每年有票。」
「那好像不是很隱秘的場所,」羅蘭有些不安。「或許有人會看到我們在一起。」
「每個人都會看到我們在一起。那是社交界的盛會之一,所以我才特別要帶你去。有什麼不對嗎?」
如果那是社交盛會,環球企業的其它員工當然不可能出現。所以尼克不必害怕引起閒話。羅蘭向自己解釋尼克的動機。「沒有,我很喜歡去,」她踮起腳尖與他吻別。「任何地方我都願意跟你去。」
第十一章
當天晚上,羅蘭一開門,便看見門口的尼克穿著深黑禮服,雪白襯衫,英挺得令人目眩。「你真好看。」她溫柔地說。
他的眼光則讚賞地流連在她容光煥發的俏臉上,滑過她精巧、光滑的髮髻,最後留在她的黑色天鵝絨緊身禮服上。低開的領口露出惹人遐思的一片奶油色酥胸。「你不喜歡嗎?」她問,交給他一條黑色披肩,輕巧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