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新嫁娘該知道的事情瀲灩都已經知道,前夜的心情既緊張又木知。自己竟然是在這麼孤單冷落的地方完成終身大事,實在沒有什麼可興奮的。丈夫是個相處了半年依然陌生的冷酷男子,而身邊無親無友,自己宛如一隻被操縱的木偶,等著扮演一個柔順的新娘、安靜的妻和認命的母親。
就這樣嗎?瀲灩?一面整理著自己的頭髮一面默思著未來的處境——你甘心嗎?那麼……如果利用這個地位,站在皇子的敵方將他搏倒,而後乘機取回珍珠海的安全呢?勝算多大?再者,如果選擇皇子……
她沒機會繼續往下想,房門已經被人從外打開。她愕然看著一群身體強壯的侍女站在門外,為首的是個看來很有威嚴的老婦人,同樣穿著僕人的服色,卻有著相當倨傲的神情。
雖然有點惱怒她們無禮的行為,瀲灩還是很客氣地起身向老詢問:「有事嗎?」
「皇子妃,我等是為您做婚前的準備。」
「哦……」瀲灩釋然一笑,說得也是,明天再怎麼說也是皇太子的大婚,她這個新娘想必不能失了體面,「謝謝你們,不過至少也請敲門通知……」
話還沒說完,老婦已經向身後的侍女略施眼色,一群人少說十人立即進入,甚至將門反鎖起來。
瀲灩心頭一沉,笑容跟著消失,「這是什麼意思?」
「皇子妃,請恕我直說。國王陛下在五年前便發佈一道秘令——由於皇太子所娶的妻子必須純潔無暇,而異國來的遠方新娘無法保證這一點。所以為了確保太子的名譽及日後的安定,凡是異國新娘都必須經過驗身這一道手續。」
瀲灩只呆了幾秒鐘,臉色頓寒,「你是在污辱我。」
「請別誤會,前五位新娘同樣經過這道程序。」說著老婦卻冷笑一聲:「當然,前五位都是養在深宮裡的高貴公主,也許和貴國的生活方式不盡相同……」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接觸到瀲灩的眼神就失去了尾聲——一時緊張地向後退了一步。瀲灩的眼神冰冷中蘊著怒火,老婦一生沒見過海,但是此刻她只覺有一股重壓漫天而來,像是要起可怕的冰雪暴——瞬間又想到皇太子——她立刻振臂下令眾侍女抓住瀲灩。
瀲灩早有準備,閃身避過侍女的撲抓,向房門逃去,經過老婦時雖非故意但也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將老婦撞倒在地。侍女中有人連忙過去攙扶,只聽得老婦失去傲慢、沙啞地大叫:「蠢蛋!抓住她,把她抓起來!不然我們怎麼對皇子和國王交代!」
皇子?瀲灩動作未緩,可是心頭一震——雪契默認此事發生?前五位新娘也是……沒時間多想,她逃到門邊想開鎖。可是房門竟被加了另一道鎖,難以打開——她瞬間明白為什麼她的房間沒有窗,一咬牙她撲向火爐準備奮力一擋,但是穿不慢的北國服飾減緩了她的行動,一名侍女雖然沒抓住她卻抓住了她的裙衫,瀲灩回身想把她踢開,卻在這一頓之間被眾人緊緊架住壓上床。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瀲灩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驚慌,想掙扎,可是手腳全被緊壓難以動彈。聽見老婦有些狼狽的聲音在她腳的方向回答:「可惡……這個丫頭還真會逃……你放心吧,我們只要證明臉色是處子就可以交差了。」
證明?瀲灩腦中一片混亂,驀地侍女拉開了她的雙腳,撩起她的裙衫——瀲灩大驚失色,「住手!住手!」
她看不見老婦記恨的神色,跨上床,她不是像對前五位新娘那樣僅伸手觸探,她示意一名助手拿出向來備而不用的尖錐。助手嚇了一跳,一時有點猶豫不絕,老婦卻暴躁地將之奪來,對準瀲灩的私密地帶狠狠送上——撕心的痛楚自下體傳來,是那樣冰涼尖銳——而後是火灼般的痛。瀲灩慘叫一聲,雪白的床單遺下點點血紅,從她的腿間流下、也自尖錐頂部流下。
老婦看了看,說不上失望學是高興,哼了一聲:「很好,是處女,放了她吧。」侍婦們沒想到老婦竟會運用到工具,放手時都露出一絲怯意。但是瀲灩沒有反應,她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腦中依然一片震驚。
老婦冷漠地下令:「三個人服侍皇子妃休息,明早為她更衣梳妝,其它人和我走。」
留下的三人看看彼此,扶起沒有反應的瀲灩更換床單。而後就那樣丟下她各自去處理房中其它的東西,沒有一個人開口關心她此刻的感覺。瀲灩也沒去想什麼,太震驚了,腦子還一片空白。只有下體的痛不斷傳來,提醒她剛剛被怎樣野蠻地對待過。不敢相信……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做了什麼該被這樣對待?
無法入眠的夜晚很快過去,下體的血停了,但是仍然存留隱隱的痛楚,在她每一次移動中牽扯這段刺心的記憶。可所的尖銳、可怕的冰冷——瀲灩很想哭。尋個可依靠的胸膛痛泣一場,可是她只是空洞地任侍女替她更衣梳妝送進婚禮怕禮堂。只因這裡沒有人是她的友方……依稀記得自己照著一旁的提示把一篇禱詞念完,然後就像木偶一樣地做著各種動作完成了婚禮。她不斷地想為自己的遭遇找一個可以讓自己接受的理由,可是每想一遍就會觸及屈辱的回憶,一次一次強迫自己面對又忍不住一次一次逃開,驀地四周變得安靜,當她聽見那個一直教她感到心驚的腳步聲接近時,回過神竟已身在新房。
她的丈夫穿著睡袍從隔房走來。俯下身很悠閒地看著她——瀲灩有些茫然地看了他半晌,猛然驚跳——卻被他圈在椅子裡動彈不得。
雪契含笑,「你很不錯。前五位新娘有哭著完成整個婚禮的,也有不肯參加婚禮被架來的……你竟然還能笑。」
「……你果然……知道。」
「我可不希望我的繼承人身世有污點。」雪契淡漠地:「再者這是父王的命令,我沒什麼好反對。」
「太過分了……你……你們……」瀲灩低下頭痛苦地抱住自己,「把人當成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生氣。」雪契直起身子,「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純潔,有資格當我的妻子,你應該高興。」
「高興?」瀲灩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不該哭,至少不該是在這個人面前哭,可是她克制不住。「我有什麼好高興?這不是我要的婚禮,不是我期望過的人生。要不是為了我的族人、我的家鄉……」
「我知道。」雪契語帶譏嘲:「你是偉大的副島主。那你該責怪前五位新娘不夠堅強,否則以珍珠海之小,根本也輪不到擇你為妃。」
……瀲灩抬眼,「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雪契笑笑,「你想呢?」
瀲灩心頭一緊,難言的恐懼瞬間攫獲了她,「不……」她知道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在昨晚以前也已準備要迎接這件事——可是不是這樣的善,不是……「不要過來!我……我的傷口……」
「傷口?這倒奇了。前五個沒什麼傷口啊。」雪契不在意地褪下外衣,在瀲灩想逃走之前便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狠狠地將她甩上床。瀲灩吃痛想掙扎,這容貌秀麗的惡鬼已然壓住她,「不准反抗我,瀲灩。你已經是我的妻,也就是我的物,只有——」雪契輕鬆撕開瀲灩的衣物,「逆來順受。」
瀲灩咬牙承受著對方強暴的吻、毫無憐惜的揉捏。沒有一點激情,只有恐怖、無盡的恐怖和痛楚。在對方無視她的創傷挺進她身體的那一刻,她狂叫著:「你……你是鬼——」
第三章
「所以我呢……就代替我的雙親前來為你祝賀……」
啜上一口清茶,雪契點頭示意下人將早餐撤走。嚴寒的天氣,縱是陽光普照的清晨,依然得在室內點起大火爐以驅寒。看了那位坐在火爐邊一面取暖一面滔滔不絕的年輕人一眼,他依然十分悠閒地再品了一口茶。「你只不過好奇想來看新娘吧?」
年輕人靜了幾秒鐘,有點尷尬地輕咳一聲,似乎想表現些風度,結果還是忍不住直截了當大叫起來:「對啦,我想見新娘。你第一次娶妻時我弟弟生病走不開,本來想說等你蜜月期過後再來,可是新娘竟然就死了!第二個我只是遲到一點,結果只看到棺材。第三個你教我不用來,因為你已經準備好要出征,第四個我好不容易來了,只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第五個我衝進你的皇城時剛好看到她掉下來。這一次我可是放下工作連夜趕來——無論如何非得看到你的新娘不可——而且要活生生的!」
對他的大叫大嚷顯然甚為習慣,雪契面無表情地點頭,「新娘在房裡。如果她沒在你說話的這段時間跳下去,那你大概就看得到活新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