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蟬再單純,也曾為人婦,看到他眼裡澎湃的獸慾,哪還會不懂,渾身一激靈,扭頭就跑。
「跑什麼?」長胳膊一伸,她被一把抓到男人懷裡。「你能跑到哪去?」
「不、不!」她掙扎著,柔弱的四肢在空中亂舞。卻不知,此時的抵抗更大地引發男人的獸性。
「你不能,你不能這樣!你是我公公啊,是郁森的爹爹,郁森屍骨未寒,你不能──不──」
「嘩哧」一聲,薄薄的兩層外衫被從頭撕到尾,黝黑遒勁的大手探進杏黃的肚兜,一把擒住她胸前兩團鼓出的酥軟。
「不──」喊聲更見淒厲,卻被掩在男人的嘴中。熾熱的舌頭竄進小嘴,用力地吸吮舔舐,她的拳落在他背上,只是替他撓癢癢。她如何能抵得住他志在必得的大力?
淚,雨般滑下……揮舞著的粉拳也垂下來……
怎麼會這樣,他是公公,是郁森的爹爹,他怎敢……
他停住,伸出舌,將粉頰上的淚珠全捲進嘴:「哭啦?你不是要我饒過那個丫鬟麼?嗯?」大手扶住她半裸的玉體,拇指在小櫻桃上緩緩揉搓,黑袍下火燙的堅硬早已蓄勢待發。
淚湧得更急,小蟬緊緊閉上眼。身上無處不在的手舌宛如兩把鈍刀在割她的肉,這裡有丈夫的靈位,這裡是和丈夫圓房的所在,病弱的郁森總是對她微微笑,淒慘的郁森總是問她為什麼他的爹爹不要他……
而丈夫的爹爹,她的公公,惡魔,禽獸,竟要在這裡一逞獸慾……
鐵臂勒住她的纖腰,手已滑進褻褲,粗硬的手指在股間穿梭。
她睜開眼,靜靜說:「一定要這樣才能饒過鳴柳嗎?」
他沉沉地笑:「你說呢?」手上並不停下。
「如果是這樣,不要在這裡。求你,不要在這裡。」
他低頭咬住她的櫻桃,用力啜吸,嗚咽滑出她的唇瓣。在她臉上印下一吻,他脫下黑袍捲住脂白玉體,甩手扛上寬闊的肩。再一提氣,幾個縱身,便出了院門,消失在顏家的縱深處。
小蟬蹙縮在黑袍裡,心裡喃喃:
郁森,郁森,你的小妻子來陪你。
你等著我。
一滴淚滑過粉頰,滴到黑色的衣袍上。
男人回到自己的院落,進到寬敞的臥房,將小貓般的女人放到睡榻上。
他嘴角微扯,甩脫罩住她的黑袍──笑,僵在臉上。
他輕咒出聲,竟來這套!
殷紅的血,從小蟬嘴裡不斷逸出,浸潤到他的黑衣──她竟斷舌自盡。
想死?死有那麼容易的麼?死就能解脫麼?
他冷冷地笑,刀削斧鑿的臉上,滿是殘忍。
舌頭好涼……兩扇濃睫緩緩展開,小蟬醒過來,鈍鈍地想:「這是哪裡呢?我有沒有死掉?」
「你還沒死。」
轉動無神的眼睛,屋角站著的還是他,她面如死灰。
「你不會死,你咬得不夠深不夠狠。」男人搖著頭。「還不想死吧?那麼多的人要你操心,你哪能說走就走?」
好恨,她想坐起來,卻連抬胳膊的力道都沒有;想說話,又只能發出「嗯嗯啊啊」模糊的聲音。
「呵呵哈哈哈──」男人得意,低回雄渾的笑聲充滿整個屋宇。
一個旋身,他已褪下全部衣衫,露出黝黑勁瘦、充滿野性的身軀。那是和郁森完全不同的壯年男人的身體。
一俯身,覆上光潔嫩白的玉體,滾燙的刀刃直直抵向女孩的柔軟。
渾身癱軟的小蟬哪有半點氣力,只能任他擺弄。
只覺得他反覆在她的頸上啃咬,大爪緊揉她的胸乳,然後就是……進入。
腰被托起,腿被抬高,猛地被貫穿,痛,好痛,整個身體被貫穿。
除了痛,還有別的什麼。
那一刻,她有錯覺,似乎就此被入侵,不止是身體;似乎就此被詛咒,墮入地獄,靈肉深處什麼在顫動。
被這樣地對待,疼痛羞辱糾纏著,好想喊出來,可男人沁涼的唇適時吮住受傷的舌,吞下了嚶嚶痛吟……
他用力好大,把她抱得喘不過氣。下體一次次地衝撞,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急,直直要把她整個搗碎……白光在眼前閃過……
顛騰著的身體終於靜止,他還在她裡面,舔著她頰上的淚,邪肆的耳語鑽到她的耳朵:「永遠別想逃走,即使是死。」
死也不能逃走嗎?
還沒有結束,一會他又開始。一次接一次,也不知有幾次。睡過去再被弄醒,她推拒,輕喃著「不,不要」,好像還婉求「停下來啊……」,他始終不停。
真不是人,郁森不是這樣。
小蟬再撐不住,漸漸完全失去知覺。
男人起身,看著月光下的她,目光變幻莫測……
第三章
鳴柳清早起來,就去服侍小蟬起床。她竟真的要走了,鳴柳還有些捨不得。
自十四少爺去世,她和小蟬就搬到別的院落。昨夜,小蟬一定要去給少爺燒紙錢,她嫌那裡陰氣重,就沒去,這個鄉下丫頭真是重情啊……
她推開房門,榻上被褥整齊,竟沒半點睡過人的樣子,人哪?會不會還在原來的院子裡沒回來?她正想去找,三老爺的書僮顏信闖進來。
「喂,你怎麼搞的,隨隨便便就進來!」
「鳴柳,三老爺叫你過去!」
「匡噹噹噹」──鳴柳手裡的水盆掉落在地上……
三老爺叫我過去?幹什麼?我又不漂亮,我……
失魂落魄的鳴柳跟著顏信走進三老爺的「方回軒」,顏信指著西廂房示意她進去。她渾身發虛兩腿癱軟,怎麼也不敢往前走。
「進去啊,平時見你神氣得緊,臨到頭原是個軟蛋!」顏信幸災樂禍。
狠狠心,鳴柳打開門──
天哪!
屋子裡唯一的一張睡榻,像被大車碾過或是給狂風掃過,一片狼藉。亂被子裡露出一團烏髮,看樣子是個女人,好像是……
鳴柳手發顫地微掀開被子──真是小蟬!十四少奶奶!裸著身體躺在三老爺的屋子裡,在她公爹的睡榻上……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半晌她才弄了熱水替小蟬清洗,昏睡中的她還是迷迷糊糊。她的身體比這張睡榻的情形更狼狽,滿身是青青紫紫的咬痕吻印,兩隻手腕上有明顯的指印,嘴唇也是紅腫得鼓起來,還發著低燒。兩腿間也是紅紅腫腫,可是事先好像被清理過,只在腿根處有些殘餘的血污,
真是作孽,鳴柳替她換上睡榻旁準備好的乾淨衣衫,那個魔王究竟要做什麼?他會不會殺……小蟬今後該怎麼辦……
待小蟬醒過來,已過晌午。
頭痛,舌頭痛,身體痛,下身……也痛。我在哪裡,我怎麼了?她慢慢想,大夫人要我守三年,後來要我回去,我去給郁森燒紙錢,後來──不──她腦中白光忽閃──不,不是真的!
她要撐起身,渾身酸痛,頭昏目眩,額上涼涼的冰袋也滑落。
「小蟬!」鳴柳哽咽著喚她。
「雲(鳴)──有(柳)──」受傷疼痛的舌頭怎麼也發不准聲音,淚水撲簌簌流下來。「這不是真的!」
「你的舌頭──」
哼,她慘笑,連死也解救不了自己。
是真的!她再怎麼想否認,股間殘留的炙熱酸痛,唇瓣鼻翼殘留的餘溫體味,在在都提醒她,昨夜,男人強佔了她。
刀削斧鑿的臉,黝黑勁瘦的身體,火燙的唇舌,炙人的手指,還有……陰鬱幽深的眸子,重重疊疊的影像生生刻在腦海。「永遠也別想逃,即使是死。」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什麼?」大太太裴氏被他的三叔子搞昏了頭。
「你沒聽錯。我改主意了。讓她留下來守孝。」男人笑笑,輕描淡寫地說。
「阿鑄──」
難得裴氏叫起了他的名字,他恭敬地回道:「是,大嫂!」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他的目光不知飄到哪裡:「不是你們說,不守孝不成體統麼?」
「可是,昨天──」
「對,昨天我沒想明白,今天想明白了。」
一直不作聲的李氏,心裡一涼,她太熟悉那個男人的神態。
高揚的眉毛,饜足的唇角,顏色變深的眸子……不好的預感浮上胸臆,不會、不會!她的臉一陣白,急急把頭垂下。
「唉,你是一家之主,我老了,管不動你!」裴氏像頓時老了十年,無奈地離開。這個陰陽怪氣的顏三顏鑄,是不能安分的,是天生就要鬧事的,老太爺不就活活氣死了嗎?但是,亂世間,顏家又少不了他。
留下的李氏眼皮上撩,輕瞄了他一眼,他目中的冷光已經掃來。他盯住她,似警告似宣示,半晌:「二嫂,您請!」
李氏顫巍巍走出去,寧可是暴躁咆哮的他,而不是冷峻謙和的他。
送走兩個嫂子,他看看一邊站著的顏信。顏信立即回道:「鳴柳正看在那裡,人剛醒。」
想起那隻小貓,熱氣已在丹田醞釀。他的眼裡掠過薄薄的笑意,大踏步回自己的院落。
他的小貓已經換上了衣衫,正坐在榻上發呆。一得知他進來,就縮起肩膀,躲到被褥裡,只露出一顆小頭顱,兩隻瞪得老圓的眼睛狠狠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