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蠻好嘛!他笑。
「你就是鳴柳?」他轉向一旁的鳴柳,臉色立刻冰下來。
小蟬心裡一緊,兩手緊緊揪住被角。
「奴婢就是。」
「以後你就在這服侍你主子。」
「啊?!」鳴柳一呆。
「怎麼,沒聽明白?」
「不,不。是、是!」
小蟬嗚嗚隆隆地說著什麼,她要回家,不是讓她回家嗎?
他不睬她,還是對著鳴柳交待:「你明白就好。你要時刻提醒你主子,你的命,她哥哥嫂嫂三個侄子的命,全捏在她一個人手裡。她活,你們就活;她死,你們全死。」
語氣裡的森冷能將人凍僵,鳴柳聽了頻頻點頭。
他一揮手,把她遣出去。寬敞的屋裡又只剩下兩個人。
他一步步向她逼進,她在榻上的身體也一寸寸往後移,只一雙眼睛仍死死盯住他。
他又低低地笑起來,一運勁,魁偉的身體就似件黑袍子輕飄飄浮起來,往前一縱,合身蓋住她的小身體。
她不安地扭動,咕咕囔囔地低喃。他熱的氣噴在她臉上,蒲扇般的手隔著被褥撫摩她的身體,還有硬硬的部位抵在仍是酸痛的柔軟處。
「破舌頭還嘮叨什麼!」他的大嘴吞下她的櫻唇。
許是覺到她微燙的額頭,他皺眉,從榻邊小櫃的抽斗裡摸出個小瓷瓶,傾出些透明的藥糊在手指上。一手捏開她的嘴,一手直直伸進去,涼涼的藥膏塗在她受傷的丁香小舌。
舌頭一團清涼……溫柔的指在嘴裡穿梭游移,在上顎舌底輕輕地兜圈,彷彿與小舌親暱相戲。他的眼望進小蟬的,小蟬一陣迷糊。
堅硬的刀刃仍是熾熱,被子掀開又落下,她已被他抱在懷裡。魔力的手滑下她的小腹,探向更深的花叢。
她心裡一緊,臉漲得通紅,羞、怒、恨……糾纏不清的情緒齊齊湧上心頭,怎麼沒個夠?又要……
這個魔王,還有結束的時候嗎?
啊?他怎麼能……
「嗯!」悶哼聲中,男人靈活的長指已進到她的深處。
看她圓睜著兩眼,他「咯咯」地笑出聲,逗弄道:「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嗯?」
指頭出來,沾了藥糊再進去。可又不是很老實,在深處微微轉動。
她緊咬下唇,指甲卻不知覺地陷到他背裡。
「嘖嘖,舒服就叫出來!」
「嗯?舒服麼?」手下又是一刺。
她還是不吱聲,唇上已見血絲。
不叫?
「以往十四怎麼做?」手指還在兜兜轉轉塗藥,另只手捏住她下巴。「你會不會也像這樣抓他的背?不過倒真想不到他還能和你圓房。」
「你──」血衝上她的腦門,她開始死命的掙扎。
「阿(大)文(混)案(蛋),壞案(蛋),不額(得)好額(死)!」淚全部湧出來。
那是他的兒子啊!他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還這麼說,他還算人嗎?
「怎麼樣,我比他強太多了吧!」他的手將她的壓在榻上,「你還像處子,緊得要了我的命。」
「嗚嗚──文(混)案(蛋)!」能昏過去多好?
「呵哈哈哈,阿文案,壞案,罵呀!」他的臉色沉下來,「你可別忘了手裡還捏著六條人命呢!」
她身體一僵,慢慢不再掙扎。
男人顯然滿意這個結果,湊在她耳邊:「你真讓我吃不夠。它又想要了!」
……
鳴柳端著托盤,站在西廂房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去。三老爺把十四少奶奶關到方回軒已經五天了,三老爺五天足不出戶,飯菜都是她送進去。
「進來!」鳴柳推門進去。
滿屋的歡愛味道。小蟬沉沉睡在凌亂的被褥間,顏鑄已經穿戴整齊。
終於要出門了嗎?
「服侍你主子用飯,讓她多吃點。」
「是!」
他盯著鳴柳瞧了會兒:「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你的命在她手裡。」
鳴柳被他的冰冷冷的目光刺得渾身發顫,連連點頭。
他又回頭看看睡著的小蟬,眼裡的光有那麼一瞬柔下來,轉眼又是幽深陰鬱。
等他離開,鳴柳把小蟬攙起來,她已經兩天沒吃東西。小蟬窩著兩個黑眼圈,懨懨地躺在她懷裡:「我不想吃。」
她哪裡還是初初到顏家活力迸射的鄉野丫頭,小臉掩在滿頭黑髮中,眉目間有股說不出的冶媚,消耗過多的身體又像具破玩偶。
「鳴柳,我腰酸。」她閉著眼睛模模糊糊地說,舌頭好似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菜是洪嬤嬤做的,都是你平日裡愛吃的,吃些吧!」鳴柳替她揉著腰肢。「前幾天舌頭不好只能喝些沒鹽的高湯,定是沒胃口,吃點吧!」
她搖頭:「鳴柳,我該怎麼辦?」疲累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總是先活下去。」
「鳴柳──」小手揪住鳴柳的衣角,「我是鄉下丫頭,又不漂亮,為什麼來招惹我?」
鳴柳搖頭,「可能沒見過你這樣的,老爺們都愛嘗個鮮?」
「以前的那些人都──」她張著迷迷茫茫的圓眼睛,「我會不會也……」
鳴柳也說不清,只能揀好聽的安慰:「不會吧,你又不是丫頭,是少奶奶啊。或許過些日子就讓你回去了!」不過,以現在的情形,這個「過些日子」就不知是多久了。
小蟬的眼定定地望住牆角一點,好半天,默默接過飯碗小口小口吃起來。
「鳴柳,洪嬤嬤做的小樣冷盤好好吃哦!」還是餓了,吃著吃小蟬的胃口就上來了。「你也吃啊!」
洪嬤嬤的小樣冷盤是顏家的必備菜,用醃魚、燉肉、肉絲、肉蒲、肉茸、醬瓜、菜蔬,黃紅色相雜,鬥成各色景物,又好看又好吃。
「以前沒嫁到顏家的時候,做夢都沒吃到這樣的好東西。」小蟬振起精神,笑著對鳴柳說。「還是鳴柳你說得對,活著總比死的好。」
鳴柳心酸,淚花閃爍。
正這時,有人敲門:「鳴柳開門,我是紫鶯!」
鳴柳望望小蟬,起身開門,紫鶯閃身進來,隨後又進來一婦人,竟是大太太。
「啊!」坐在榻上的小蟬大驚失色,囁嚅道,「大、大伯母……」
裴氏看看衣亂釵橫的小蟬,臉色頓時慘白,手都發起顫:「竟是真的!造孽、造孽啊,這個畜牲竟又幹下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天哪!」
不行,這種公媳有染的家醜是萬萬不能傳揚出去的,決不能讓她再呆在這裡!
「紫鶯!」裴氏定定心神,「你去拿些首飾錢兩,再讓老郭頭備輛車,速去速回,小心讓人看到。」
「是,夫人!」紫鶯銜命而去。
裴氏看著憔悴脫形的侄媳婦,說:「小蟬,他出去要夜半才能返家。你和鳴柳馬上就走!走得越遠越好,再不要回來。」
「大伯母!」小蟬用力撐起跪在榻上,「我,我本就打算一死求個清白,可是怕連累哥哥一家,他、他說……」
「唉,事情到了這步,是我們顏家愧對你!」裴氏截斷她的話,「你放心,你的周全我護不了,你哥哥一家我拼了這條老命也會保全的!」
「謝謝大伯母,謝謝大伯母──」小蟬淚如雨下,兜頭就拜。
「傻孩子!」裴氏將她扶住,老淚縱橫,「當初是我把你選了做森兒的媳婦,令你年紀輕輕就喪夫守寡,如今老三他又……你還年輕,就統統忘了罷,以後好好過日子!」
小蟬已哭得淚人一般,她本就虛弱,這一折騰,身子一歪厥了過去。
一旁的鳴柳忙過去掐她勞宮,又拿濕巾子抹她的臉。
「鳴柳!」裴氏冷幽幽地開口,「你七歲時,我從死人堆裡把你救出來,養大成人,對嗎?」
鳴柳一激靈:「沒有太太就沒有我,太太的大恩大德,鳴柳永世難報!」
「好!」老婦人的眼威稜暴漲,直射鳴柳,「你聽著,你們若是逃出去那就是福分,若是沒逃成,回來也沒得活路……以後我再不想看到你們,你明白嗎?」
鳴柳遍體生寒,大太太是要犧牲她們來成全這個家,她垂下頭:「鳴柳明白,出了顏家,絕不活著回來,若沒逃成,就自行了斷。」
「嗯。」裴氏望望仍昏迷的小蟬,心下慘然,但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
「鳴柳你是否怪我狠心?」
「不!太太給少奶奶一條活路已經是菩薩心腸。」
「唉……待出去後,給你少奶奶配付『藏信』,絕不能產下孽種!」
「是!」
不多會,紫鶯提了包袱進來,裴氏問她可有人發現,她答:「顏信他們都跟三老爺出門辦事了,其他的都讓我支去幹活了。」
「好,把少奶奶抬到馬車上,拿我的令牌連夜下山。出了山區往南邊走,過了江到江南去安頓。」裴氏雙目蘊淚,「老郭頭年紀大了,鳴柳你要好生照應著。」
白髮斑斑的老郭頭駕著馬車,直出顏府,一路猛趕,到了太陽落山時已走出幾百里。鳴柳總算有些安心。即算三老爺回來發現來追,差了那麼多路也不怕被追上。
小蟬握住鳴柳的手:「都是我害的你,害你背井離鄉,還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