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嗎?」紀式澄伸長手臂,以一根鋼骨為中心,在他面前繞了個圈,朝他狡猾地笑道,「我準備對你跳鋼管舞,而為了怕你逃走,手銬是預防措施。」
「跳……跳鋼骨舞?!」瞧她手中攬著銀色的鋼管,他可不懷疑她真的有跳鋼管舞給他看的準備,但是……
他望了望四周,諒訝的大嚷,「這裡是′捷運的車廂′!」
「我找不到地方了嘛,只好用管道借這個地方嘍。」她無辜地聳聳肩,「我又不能為了只跳給你一個人看,就在家裡大興土木裝鋼管;再說台北市晚上有鋼管的場地都處處客滿,想租也租不到,難不成你希望有一堆人陪你一起看我跳?」
他當然不希望其他男人有榮幸分享到她的鋼管秀,但是……捷運車廂?!這也太誇張了吧?溫仲謙頭痛的皺眉,根本不想知道她利用何種管道「借」到車廂,反正所有不合常理的事,全都會在她的小腦袋裡彙集。
「你何必這麼做?」他面色如土,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要在他面前跳鋼管舞。
「給你的身體檢查啊。」紀式澄回答得很理所當然,「婦產科醫生做久了,對女人的感覺總會比尋常男人遲鈍一點;為了不讓你變成柳下惠,我只好變成潘金蓮嘍。」
潘金蓮和柳下惠?老天!溫仲謙煩躁地詛咒一聲,用力扯了扯手銬,「式澄,別開玩笑了,我們回家。」
「回家?連我特地為你練的舞都不看嗎?」她嘟起嘴抗議,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在他面前跳了,她可不允許情況有差池。「我練了很久耶,練得膝蓋上都是淤青,現在要跳給你看,你居然不看?」
他現在終於明白她腳上的淤青是怎麼來的,那根本不是她苯手苯腳東跌西摔的結果,而是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經有跳鋼管舞供他欣賞的準備,他瞇細了眼,「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跳……舞?」
「你說咧?」紀式澄撒了撇嘴,不打算繼續跟他扯下去,一來她受委託的事情可能全部露餡,二來說不定講上一整晚她也跳不到半支舞,那就真的太划不來。她按下收音帆的播放鈕,隨著前奏的響起,緩緩地開始繞著圓圈。「廢話不多說,我開始跳了,你要仔細看才不會辜負我的心血。」
「式澄,你不能跳。」
「為什麼我不能跳?」順著音樂節奏加快,她勾住鋼管快速旋轉,迸射出魅人的眼波,接著緩緩傾身,一手勾住鋼骨,一手致拉下一邊的肩帶,誘惑的微噘起嘴,肩帶方滑至上臂,她猛然一個挺身又站直身子。
「你——」她的眼瞞始終緊盯著他,溫仲謙完全能感受到她的視線有別於以往楚楚可憐的神韻,帶著魔魅的水眸流轉著光芒,嫵媚得好似誘人的女妖。
「你看,我這不是跳得很好嗎?」一個轉身,纖長白皙的美腿立時在他眼前呈現,紀式澄噙著一抹邪笑,靠著鋼管慵懶地伸展她的小腿,見他雖然緊蹙著眉頭,卻仍順著她展現的腿部瞧,她不由得咧開笑容。
「式澄,別跳了。」溫仲鐮的嗓音瘖啞,他從沒想過這種在新聞報導裡出現的舞蹈更能引起一個男人深層的慾望,明明知道緊盯著她瞧只會讓她跳得更起勁,但是……
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直往她的方向望,怎麼會只是繞著一根管子跳舞,一個我見猶憐的小女人便像變了身似地,令人移不開目光?
「你確定真要我別跳?不覺得可惜嗎?」銀鈴般的笑聲響起,紀式澄故意又繞個圈子循著鋼菅往上蠕升,音樂的節奏到了柔和的地方,她極緩地蹲下,單腳勾著鋼菅朝他拋了個媚眼。
「我是擔心……腰……」他幾乎忘了他在扔心什麼,只想找個冷水潭跳進去,冷卻身體湧現的衝動。
節奏驟然轉強,循著音樂聲,她猛然站起身向後拉展自己的身軀,剎那間,驚天動地的痛楚如針刺般襲上她的腰。
完了!她忘了……她的腰……
第八章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紀式澄哭笑不得地咬著牙扶住鋼管,面容慘白,她低嗚了一聲,劇烈的痛楚不斷由腰際擴散至全身。
「看吧,前一陣子才扭傷腰的人,居然做這種激烈的舉動,不再度閃到才奇怪。」溫仲謙落井下石的說,但瞧她的唇全發白,趕緊收回欲脫口的斥責,一心一意只注意她腰部的傷勢。
「我真快抓狂了……」她咬唇含著眼淚,怎麼也沒料到在最重要的關頭,居然出了這種笑掉人大牙的差錯,這下誘惑不成變成出糗了。
「我才想抓狂。」溫仲謙的手銬在一旁的欄杆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你先爬過來幫我解開手銬,我看看你的腰傷嚴不嚴重。」
紀式澄檸眉,隔著一層淚霧蹬著他,發覺他的眼神又變成正人君子那麼清明了,噢,真的好討厭耶!她好不容易才讓他對自己露出有點色迷迷的眼神……
「把我的手銬解開。」光瞅著他有什麼用?
「我偏不解開,免得我更丟臉。」她嘟囔著氣惱話,才移動一下身子,又痛叫一聲,「一天到晚得做爬蟲類動物,我招誰惹誰啊。」
「那也是你自己不自愛,學別人跳什麼鋼管舞。」溫仲謙無奈地朝天翻個白眼,「不把我的手銬解開,難不成你想等明天有人上車廂,發覺你和我待在這兒一整晚?」
紀式澄氣悶地抿嘴,心想他還真是龜毛男耶!如果他能主動獸慾大發,她又何苦一天到晚挨小老師的叼念,練這個有違人體力學的鬼鋼管?她抵住鋼管哀歎一聲,「我一定沒藥救了,連誘惑個男人都不成,沒有人比我更失敗。」
「你不需要跳鋼骨舞就已經很迷人,何必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瞧她半絲移動的意思都沒有,溫仲謙大歎一口氣。「先想辦法爬過來幫我解開手銬吧,不然你真的想在鋼首旁邊痛上一晚?我看完你的傷勢再幫你按摩。」
「唔……好吧。」看在他會幫她按摩減輕痛楚的份上,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頷首,咬緊牙忍住痛楚朝他的方向挪動,然而怎麼動都會動到腰,愈接近他,她眼裡忍痛蓄積的淚光也愈陰顯。
但是相對於她,他可沒那麼專心等她過來。她輕微的挪動不自覺地將裙擺撩至臀際,裙下的風光展露無遺,伴隨著她高高挺起的渾圓,和眼眶含淚的楚楚神韻,惹得他血脈僨張,他一再強迫自己控制住滿腦飛閃而過的遐想,才能勉強抑下即將沖喉而出的低吟。
她根本不明瞭,她這樣移向他的方式,比起方才撩人的舞蹈更魅惑人,對一個男人的自製更有影響力。
「你……不能移快一點嗎?」這簡直是一種折磨!溫仲謙頓覺喉間乾澀,發出的聲調低低啞啞的,一方面希望她能盡早移到他身邊好解除這種痛苦,另一方面卻矛盾地希冀她移得愈慢愈好。
「你沒看到我盡量快了啊?我的腰很痛耶。」紀式澄沒好氣地停下來回他一句,「我又不是蜘蛛,哪有辦法爬得那麼快。」
她當然不像只蜘蛛,但他卻有種錯覺,感覺自己陷進她所織出的網。溫仲謙暗暗呻吟了聲,如置身煉獄與天堂的交界處。「能多快就多快,好嗎?」
「你乾脆叫我用滾的怎麼樣?」可惡,腰痛死了。她忿忿的覷了他一跟,卻發覺他的眼光……呃,好像不對,那種天地正氣的神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火苗,有點邪氣……
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的身上瞧,驀然發覺他的目光居然停在她……張得很開的腿間,紀式澄赧紅了臉,連忙並住自己的膝,難堪地破口大罵,「你變態、低級、下流!
我想盡辦法爬過去,你卻——」
「又不是我願意看的。」溫仲謙言不由衷地反駁,改瞅著她惱得羞紅的雙頰,因怒氣而盈亮的眼神熠熠動人,胸前的渾圓也因急促的呼息起伏著,愈看他愈無法控制生理上的變化。
「你一頭轉過去啦!」她既羞又惱,偏偏兩個膝蓋並在一起又爬不過去,他再這麼盯著她瞧,她都羞得無地自容了。
「我記得在這之前,好像有個人直說要誘惑我。」他突然挑高眉頭,對她羞赧的面容感到有趣。果然她一離開鋼管,又變回他所熟悉的小迷糊。
紀式澄水瞳瞪得老大,這才發覺自己居然白白放棄掉這麼好的機會,她努了努嘴,壓下赧意,緩緩打開膝蓋,繼續朝他爬過去。「是啊,謝謝你提醒我,你想參觀就讓你參觀到底吧。」
「式澄,別……」溫仲謙暗自再度呻吟一聲,原想逗弄她,沒想到會得到反效果。胸臆間熾熱的慾火仍未熄滅,他怎麼去抗拒這種挑逗?
他別過頭去,阻止自己再陷入旖跪的想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