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你不是要看嗎?」還差一點點她就爬到他的面前,她將他銬在椅子上,她得抬頭望著他別過去的臉,些微的羞惱仍停在她的臉龐上。「我到了啦,你不把臉轉過來,我就不幫你解手銬。」
「你直接拿鎖匙幫我解開就行了。」
「不行,看著我。」紀式澄的語氣像是威脅,花了那麼多心思和金錢設計今晚的節目,還做了那麼多自我心理建設準備獻身,哪能因為扭傷腰出糗敗陣下來?不扳回一城,她不甘心。
溫仲謙在心底再三掙扎,他明瞭她的個性硬到極點,若不轉過頭看她,她肯定繼續跟他耗下去,於是他緩緩回過頭,將目光鎖在她臉上,而不是由上而下俯看美妙的養光。「可以了嗎?」
「還不行。」她抿了抿嘴,壓根忘了自己此刻的神情可不像個勾引人的狐狸精,反而像準備找人吵架的母夜叉。
「還不行什麼?」
「你自己拿鑰匙。」
「鎖匙在哪?」
「這裡。」紀式澄指了指自己的胸衣。
「你自己不是有手拿嗎?」溫仲謙尷尬地說,一想到她要他把手放到她的胸衣內,那抹無法抑下的熱源就更放肆地在週身奔流。
「我不想拿,所以你想解開手銬的話就自個兒動手。」
瞧著他臉上的表情,紀式澄賊賊地咧出一抹笑,順勢將胸口挺到他手邊。「喏,拿啊。」
「你這是玩火。」他咬牙切齒的說,掌心奇癢無比。其實就算鎖匙不放在她胸前,他也想探知她的渾圓有多柔軟……
「反正我豁出去了,誰教你是個龜毛男。」
溫仲謙瞅著她半晌不語,相信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誘惑他,否則也不會將鎖鑰匙藏在她的胸前。矛盾許久,他終於歎了口氣,「在哪一邊?」
「自己找啊。」她總算從他靦腆的神韻裡找回一絲得意,雖然她的腰還痛得很!但她還是刻意俯低自己的身軀,漾著魔女般的笑意。「先說好,剛剛我跳舞的時候有感覺它滑到底下去了,你想應該在哪裡?」
他發出一聲挫敗的悶歎,「我真是敗給你了,這麼挑逗人很好玩嗎?」
「對象是你就很好玩。」紀式澄挑了下唇,「怕什麼?
我衣服裡頭又沒塞老鼠夾,還會傷了你的手不成?」
溫仲謙瞪著她的笑容,也豁出去了,她都不介意了,他又何需苦苦自持?最終還淪為她口中的「龜毛一族」。
他猛然伸長手,飛快地鑽入她的胸衣,她明顯地倒抽了口氣,而他則正確無誤地在她的柔軟中找到了鑰匙。
「你……」紀式澄霎時覺得喉頭沒了聲音,他突來的舉動讓她的心跳驟然加逮。雖然他找著了鎖匙,可他的手卻停著沒動。
「我怎麼樣?」他的眼眸轉為危險的黯沉,他掌中的,果真如他夢中所渴望,柔若凝脂,他幾乎無法放手。
「你的手……」紅雲放肆地染穗她的臉頰,她可以聽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拿到銷匙了吧?」
「拿到了,但是不表示我馬上就想開鎖。」情勢逆轉,溫仲謙深沉的眼眸燃放著火苗,「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費心勾引我。」
「可是……」做好心理準備也好,真的跳了鋼管舞也罷,想像不若現實;在真實情況來臨時,她還是沒辦法控制住全身亂竄的羞赧啊!紀式澄的腦子亂成一團。「可是……」
「頭一次瞧你說不出話。」他不禁失笑,萬般不捨地抽回手,將仍殘有餘溫的鎖匙拎在她跟前,「接下來換你了,請把我的手鎊解開。」
她滿面潮紅地奪過鎖匙,快速幫他解開手銬,等到他的雙手恢復自由,他立即蹲坐在她面前,臉上雖帶點怒意,嗓音卻十分溫柔。「你趴下。」
紀式澄乖乖趴下,對於他說過要幫她檢查腰傷的說法不疑有他,可是才一趴在他的面前,他的手卻重重地落在她的臀上,引起她一聲痛叫。
「居然想出這種亂七八糟的方法,你的腦子裡頭究竟裝了什麼啊?」話一說完,溫仲謙忍不住又打了她一下,想到她這麼耍著他玩,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弄出這些笑柄來,他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不是要幫我按啊!」慌張中她想爬起身,立即碰著腰部的痛處,只好含著兩泡眼淚乖乖趴回原地,無法想像事情完全不照她的腳本走。
從勾引成功到她被他按著打屁股……怎麼會差那麼多嘛!太丟臉了,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還動,乖乖趴好。」溫仲謙按住她的背,嘴裡雖不饒人,卻隱約顯露出寵溺。「你是該打,枉費我擔心那麼多天,就怕你的傷不會好,你卻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誰教你龜毛又溫吞。」紀式澄委屈地回嘴。
「那又是誰教你喜歡上一個男人,就得對他獻身?」
「你這是說,我只是一廂情願,不是兩情相悅嘍?」她不服地反駁,「我明白我是你的『意外』偏偏你又討厭『意外』,發生,不這麼做,難不成要我用鐵捶敲醒你這個呆頭鵝?」噢,乾脆一棒把他敲死算了。
「兩情相悅也犯不著用這麼激烈的方式。」方才對他而言簡直是煎熬!他很慶幸自己此刻還留有理智。溫仲謙輕緩地撫觸著她的腰背,確定她沒有上次傷得那麼嚴重,心上的一顆大石才落了地j 及為輕柔地幫她按摩著。
「在床上休息幾天就好了,你應該高興這次沒造成更大的傷害。」
「是啊,還真掃興。」紀式澄悶悶地回答,看來精心計劃的佈局又完蛋了,這下子難上加難,要勾引到他,她變成超級狐狸精都嫌不足。
「下次別再玩這種把戲了,我可受不住。」她皺了皺眉,感受指下的肌肉已不如剛才那祥緊繃,才將她翻轉過身,瞅著她炫惑迷人的雙瞳,她是他最放不下心,也放不了手的女人……
剎那間,強烈的事實以驚人的速度闖入他的心靈,將他這些日子以來所堅持的理念全部擊碎。
什麼自卑、按著自己預定好準備進行的人生,娶一個和他沒有任何感情的妻子,平穩的過一生,一切都顯得荒唐可笑!
以往他不認為自己真能遇上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於是他將自己的未來全盤設定好,像一部機器般遵照著指示運行,完全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
然而,她卻真的是他的「意外」!如果沒有碰上她,他根本不會明瞭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地牽掛一個人,因她天真率直的個性萬般無祭,在想搖掉她滿腦子怪異思想的同時也想狠狠吻住她……
因為他愛上她了!
太可笑了,他居然還想著要娶嘉雯,愛上了式澄,早就注定會傷了嘉雯,他沒猜想過和嘉雯會有什麼樣的未來;然而卻不斷在腦中揣想他和式澄將面對無限多的事情……
「你呆住了?」楞楞地跟他大眼蹬小眼足足三分鐘,紀式澄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兩下,「需不需要我幫你召魂?」
溫仲謙眨了下眼斂回心抻,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淺笑。「我們該回家了,回家後,我再幫你做冷敷。」他不禁在心中暗斥自己真是個無藥可教的大笨蛋,連坦率這一點都不及她的一成。
也許……是他該作個抉擇的對候,生涯規劃是他定下的,哪會無法接受突發的意外?總有改變的方法。她總說他溫吞、龜毛,現在連他自己都不得不這麼承認。
「現在要怎麼回去?我可不認為我們能像上次那祥一路從捷運站跳回家裡。恍紀式澄努了努嘴。反正今晚她失敗到極點,敲醒呆頭鵝的計劃只好等以後再說。
「我背你回去,只要角度抓得好,你的腰不會有事的。」溫仲謙極溫和地笑了笑,眸中徽發出一抹一閃而逝的情意。
她愣愣地眨了眨眼,他那種眼神溫暖而動人,瞧得她都快忘了該怎麼呼吸。
怎麼回事?他中邪了嗎?紀式澄愈瞧愈懷疑地挑高眉。
中邪了,他一定是中邪了,否則就是她自己撞了邪。
休養三天,紀式澄發覺溫仲謙很不對勁,尤其今天晚上他不曉得在高興些什麼,總在她身邊像條小狗般繞來繞去。
「你究竟在高興什麼?」被他盯得受不了,她忍不住問了聲。
「有很多事情值得高興。」溫仲謙十分自然地接過她剛洗好的盤子,拿條乾淨的抹布幫她擦盤子,神情自若得好似他已經幫她擦上十幾年的盤子了。
「很多?」她瞄他一眼,搞不清楚他的「很多」指得是什麼。
「我今天去找了嘉雯的父親,向他要求解除我和嘉雯的婚約。」
匡啷一聲,紀式澄手中的瓷盤掉進水糟裂成兩半,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解……解除婚約?!」
「沒錯,解除婚約。」溫仲謙的語調十分輕鬆。
他主動去找應美人解除婚約?怎麼會一下子進度三級跳?那她的任務不就已經在今天達成了?她愣愣地瞅著他,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麼驚人的話語。「你腦子撞到了嗎?為什麼解除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