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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向玄纁

  所以她只能等,凝神豎耳等待時機到來……

  終於,藉由月照所映出的影子,她看到有人來接替刀衛的任務。

  機會來了!

  約莫一刻鐘之後,程嫣取出特製迷香,從窗口縫隙朝看守之人吹出。

  接替刀衛顧守客房的人因為聞到異樣的香味,連忙凝神運氣以抗,並想要盡速離開迷香的範圍,程嫣則趁他分神的空檔射出暗器,暗器透過門上的糊紙直接射中守門之人的昏穴,讓他當場倒地,不省人事。

  程嫣連忙拉開房門,躍上屋頂急急朝城外飛奔。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主人?」

  在另一側屋簷,刀衛低聲詢問寒君策下一步任務。

  「追過去,確認她將消息傳出後,再將她擒回。」

  「是。」刀衛話音方落,人也失去蹤影。

  寒君策站直身,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拉開瓶口,便整罐朝躺在西閣客房門前昏迷不醒的人射去。

  瓶內的粉末灑落在那名屬下臉上,香氣佈滿他週身,瓶子直接敲擊他的穴道,讓他清醒。

  那名屬下扶著暈眩的頭起身,左右張望後,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抬起頭便看見直挺挺站立在飛簷上的寒君策,玉兔在其身後照射光華,襯得他恍若神人一般……

  「城主。」那名下屬單膝跪下,雙手抱拳朝寒君策恭敬地喚道。

  「沒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明日你可以在家療養。」

  「謝城主。」

  敏銳地聽到東閣廂房中傳來的微弱聲響,寒君策揮手示意屬下離開,而後轉身朝東閣奔去。

  第八章

  刀光、劍影、嘶吼和哀嚎,今夜又全部回到了她的夢境中。

  床榻上被惡夢侵擾的人兒全身顫抖,白皙清艷的臉蛋上滿是童稚般的驚嚇和害怕,口中不斷囈語著不知所云的句子。

  被遺忘的夢境,被遺忘的情景,被遺忘的驚惶與一張張被遺忘的面孔,全都在眼前穿雜飛舞。

  紅,是黑白交錯中唯一有的艷麗顏色。

  夢境中,一名渾身染血的少年正提著大刀一步步朝她走來,猙獰的臉上全是憤怒和不甘心,眼底只剩絕望的殺戮,恍若地獄羅剎一般,要她同赴黃泉……

  「不……」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她明明該是害怕的,為什麼卻反而替這個滿心只剩復仇的少年覺得心痛?

  夢與現實的交錯,過去和現在的迭合,小小的身子中裝了長大後的思緒,她根本跳不出、離不開。

  「熒闕!」寒君策奔到床前,單手覆上她胸口,先為她鎮住心神,而後搖晃著她的身軀。

  她睜開眼,淡色雙瞳中的迷茫漸漸褪去,望著他滿是關懷的表情,一時之間,現在又與過去重新迭合,卻牽引出點點疑惑。

  主人看她的眼神,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

  「主人。」她坐起身子。

  「妳又作惡夢了?」

  「嗯,已經許久沒有被這種莫須有的東西侵擾,都忘了那些魑魅魍魎所編織出來的幻境有多懾人心神。」她低聲開口。

  「是嗎?」他深深看著她,而後脫鞋上榻,抱著她一同躺下,「既然知道是莫須有的東西,就再度將它忘了吧。」

  「是。」

  她突然主動偎進他懷裡,讓他身體所散發的溫暖環繞住她。

  「熒闕?」

  「主人,也許熒闕還不夠明白,但絕對會竭盡所能去體會領悟。」

  「沒關係。」他只覺得哭笑不得。

  感情這種事情,怎麼是「竭盡所能」就可以「體會領悟」的呢?

  他的熒闕,還是傻氣得如此惹人憐愛呀!

  輕輕吻了她的頭頂,他低低開口:「睡吧。」

  「嗯。」

  問不出口,說不出來,在夢境的最後,在被她遺忘了十八年的久遠記憶中,有個女子悲悲切切地哭喊著:

  「緹兒!把緹兒還給我!」

  她閉上雙眼,試圖讓睡意再度湧上。

  三歲呀!還不是該有記憶的年紀……

  莫須有的東西,忘了吧!

  婦人的哭喊,還有夢境中少年那絕望的眼神,都一起……忘了吧!

  感覺到她氣息的紛亂,他乾脆點了她的穴道,助她直接沉沉睡著。

  閉上了眼,也閉上雙瞳中的幽闇,他試圖入夢。

  她「莫須有」的夢境,是他心頭難以化消的沉痾。

  西墜的明月,究竟能照入心底多少光亮?

  ☆ ☆ ☆

  寅卯之交,天色仍暗,幾聲雞啼嘹亮地響在寒武城內。

  熒闕睜著雙眼,心底苦惱著。

  若是平常的這個時候,她早就應該起來練功了,可是……可是現在,她卻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主人難得的深眠。

  又一聲雞啼,她終於下了決定,輕手輕腳地想要起床。

  原本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倏地縮緊,將她牢牢牽制在一具精瘦的胸懷中。

  「主人?」

  「別走,多陪我一會兒。」他輕聲呢噥。

  他其實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太快放開她。

  「嗯。」她臉兒微紅。

  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擱在她頭頂,讓她整個人就好像融入他的身體裡一般,竟然有種被牢牢守護的感覺。

  這種被守護的感覺,牽動某種想要依賴的情緒,讓她直覺地感到害怕與慌亂。

  她並不習慣倚靠任何人的……

  寒君策抱緊沉默無語的熒闕,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熒闕,妳如何選擇?」

  她閉上眼,明白他在問什麼。

  昨日她的氣息不穩,主人想來是感受到、也猜到原因了吧。

  「所謂的人倫、孝悌,都只是熒闕從典籍上得來的模糊知解而已,所以熒闕不知道有什麼是該去選擇的。熒闕只知道這一生應該順服於主人,效忠主人,別無他念。」她低聲回答。

  「是嗎?」他暗暗歎了口氣。

  「主人希望熒闕怎麼做?」熒闕在他的懷中轉身,仰頭看他。

  「若本城主想……」他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表情上一絲一毫的變化。「趕盡殺絕呢?」

  「需要熒闕去追捕嗎?」

  「不用,程業得到秘笈缺頁,想必正加緊領悟。等他貫通『驚天九式』之後,妳未必能與他對敵。」

  「敢問主人下一步計劃為何?」

  「暫時按兵不動,等他們自投羅網便可。只是我要妳暗地裡看住程嫣,別讓她逃了。必要之時……妳知道該怎麼做。」

  「熒闕明白了。」

  他沒有再說話,放鬆手勁,指尖在她身上游移,悄悄地從她的衣服下襬溜入,輕滑過她敏感的肌膚。

  她深吸一口氣,臉色倏地脹紅。「主人,天……天快亮了。」

  「本城主特准妳今早不必練功。」他邪邪笑道,毫不在意地動用特權。

  「那麼……是熒闕該好好學習的時候嗎?」她的眸底也悄悄染上笑意,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自動自發地拉開他的襟口,輕輕吻上。

  「好徒兒……」他歎笑著,閉上雙眼,大掌輕撫著她的頭顱,表情愉悅享受。

  她的選擇,讓他定下了心,再無煩亂。

  既然遺忘了初始,也就索性讓全部還歸本無吧。

  她仍舊很單純地只是他的護衛、他的女人,以及他最乖巧好學的徒兒。

  他突然摟住她翻轉,將她壓在身下,密密實實地吻住她,並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她閉上雙眼,纖細的手環住他的頸項,感覺心神漸漸迷失。

  「睜開眼,本城主想看。」

  她聽話地將眼睛睜開,望著他的淡色雙瞳中,除了原有的順從之外,還多了一些其它的波動……

  他因此而笑得很開懷,直視她的眼中滿載濃濃的情意。

  她的心猛然一動,也彷彿瞬間失去了呼息的能力,雖然她其實還不是很懂主人濃烈的目光中所含藏的是什麼樣的感受……

  迷亂呀!身與心,都不由自主,也無法自拔了……

  ☆ ☆ ☆

  寒武城片面宣佈退親,消息以疾風之速傳遍武林。

  「夫君!」羅衣踩著慌亂的腳步,瞪了意圖阻止她的門人一眼,拉開程刀門校場旁邊向來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開啟的沉重木門,衝入門內小徑。

  小徑後是門主專用的練武場,程業閉關的地方。

  「我不是交代過這段時間禁止任何人打擾的嗎?」程業放下蛟鯪刀,以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瞪著羅衣開口。

  「嫣兒傳書回來,說已經找到緹兒了!」羅衣揚了揚手中的紙張,臉色相當激動。

  「妳闖進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程業怒不可遏。

  程緹出生之前他就已經閉關修練驚天刀法,三年後遇到瓶頸出關那夜緹兒則已經被擄走,嚴格來說,他只在一片混亂之中瞥視過她一眼,所以對這個女兒並沒有太大印象,也自然不會像羅衣和程嫣那樣,對程緹有過度氾濫的感情。

  「小事?妳可知道緹兒在何處?」

  「何處?」羅衣的問話,讓程業直覺地感到事情大有問題。

  「在寒武城內。」羅衣激動的臉上有絲慌亂,「夫君,緹兒就是劍衛,而寒武城已經宣佈退婚,嫣兒在寒武城內甚至遭到軟禁,現在生死未卜呀!」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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