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觸電般,焉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才這樣輕輕的吻,已讓她的心跳亂了一下。
「先生,您要的咖啡。」突然介入的聲音,讓焉鬆了口氣。
「謝謝。」藍燁的道謝與微笑,讓空服員臉蛋一紅。
「小姐,這杯是您的。」空服員橫過身,想將咖啡放在焉的餐盤上,突然她的手一晃,濃黑的咖啡灑了出來,全數落在焉的手背上。
「啊!」叫出聲的不是焉,而是站在一旁的兩名空服員。熱燙的咖啡,已將焉白皙的肌膚燙得通紅。
「讓讓。」藍燁一把拉起焉,推開空服員衝向化妝室。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另一名空服員表情怪異地看著闖禍的空姐。
「我也不知道餐車怎麼會突然撞向我?」空姐無辜地解釋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快去看看。」兩個人快步走向化妝室去。
第四章
藍燁握著焉的手腕,讓手背對著水龍頭沖水。
滾燙的咖啡讓焉的手一下子便冒起了水泡,紅紅腫腫,怪嚇人的。
「疼不疼?」藍燁回過頭擔心地望著焉,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酸酸、痛痛、悶悶的,還有一股少有的怒氣。
「不疼。」焉面無表情地抽回手,淡淡地瞄了一眼。「只是紅腫而已。」
「而已?」藍燁的語氣上揚,抓回焉的手繼續浸泡在冷水中。「對你而言怎樣的傷才叫嚴重?」看她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彷彿受傷的人不是她?
「槍傷吧。」焉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會讓人昏厥、失去意識的那種。」
「你……」焉的回答讓藍燁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對自己好一點,好嗎?」他不知道她做這一行受過多少傷,但見她處之泰然的模樣,這傷對她而言似乎真的只是小事一樁。
藍燁關心的話,讓焉心中竄過一股暖流,她忽然發覺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挺不錯的。
「我很小心的,不然怎能活到現在。」
「不要再做這種工作了!」藍燁脫口而出。
「不做?」焉眉頭一蹙。「誰養我?」
「我。」藍燁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你能養我多久?到任務結束嗎?」
「我……」藍燁頓下口,他猶豫了,他能對她承諾什麼嗎?
藍燁的遲疑讓焉的心有一些些受傷,他果然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只是她為什麼會覺得失望呢?
輕輕歎口氣,藍燁改了口,他是沒有資格要她做什麼、不做什麼。「至少別做這麼辛苦且危險的工作。」
「這份工作我很喜歡。」甩開心裡剛剛產生的莫名情緒,焉說出極少對別人說的話。「會加入暗夜是機緣也是巧合,一開始是為了賺錢,到後來卻是為了生活上的新鮮刺激,與對自己能力的挑戰。」
「挑戰?」藍燁有些訝異。「選擇這麼危險的工作,來挑戰自己的能力?」
「我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即使會因此而受傷也無所謂?」藍燁的眼自然地看向焉紅腫的手。
唇一扯,她以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開口。「我是故意不閃開的。」
「什麼?」
「另一名空姐故意讓餐車撞上幫我們倒咖啡的空姐,所以我才沒躲開。」這是她親眼所見。
「你的意思是—那空姐有問題。」藍燁的神情一僵。
「她是被派來監視我們的,或者說是試探我的反應與能耐,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名「平凡」的妻子。」簡單的說,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還在懷疑她的真實身份。
「你確定?」
「我雖然沒有占卜能力,但這種事我比你敏銳。」這種事她很有經驗。
藍燁伸手撫摸焉冰涼的臉頰。「我該怎麼與你合作?」他現在才知道,這次的尋寶之旅,比他想像中還要危險萬分。
而接下保鑣任務的她,又得替他承受多少風險?
之前,他接受肯諾的建議找一個人「陪」他尋找皇冠時,他希望這個人的作用是掩護他大於保護他。
但一步步走到這裡,藍燁發覺這個人的作用已經開始轉變,開始從掩護漸漸轉為保護了,這可不是他所樂見的。
他只想順利完成皇室所托,不想有任何人為了他或皇冠而受傷,而焉的受傷,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所以,只要能讓她在任務過程中將危險減到最少,他都願意去做,她能夠平安無事地陪他完成使命,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不想被藍燁溫柔的語調所迷惑,她不能讓自己的心題來越脫離自己的掌控,焉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說話的語氣洩漏太多的情感。
「就像之前所說的,你只要負責扮演好「妻子」的那一部分就行了,其餘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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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原本挽著藍曄手臂的手,在踏進這頂級豪華度假飯店的房間之後,便立即鬆開。
還好他們花在checkin的時間並不長,大大減少了趟身心所受的折磨。
與藍燁相處的時間越久,她就越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感覺,那是一種被呵護、被疼惜的錯覺,卻仍是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上了癮。這是習慣獨來獨往的她,所不曾有過的奇異感覺。
站在他身邊,她發覺她的身體對於藍燁的碰觸異常敏感,連輕輕摟一下腰或是徵詢她意見的低喃,都會讓她呼吸一窒,短暫地失神。
匆匆放開藍樺的手,焉發現手心竟然緊張地微微沁汗,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也許是她的身體正對於她逐漸脫軌的心念發出警訊。
「這飯店的景觀設計真不錯。」藍燁站在一大片落地窗前,欣賞窗外的美景。
藍燁的話引起焉的回眸,並引來她的不悅。
焉冷淡中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讓藍燁想起了一件事。
「sorry!」藍燁抱歉地一鞠躬後,向後退開一大步,坐在床上。焉說過,不要隨便讓自己成為活槍靶。
垂下眸,一閃而逝的笑意在焉的唇畔隱去,雖然短暫,卻讓她的冷顏增添幾許柔媚。
他的動作與表情太誇張了。
「我喜歡你微笑的樣子,會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藍燁直接說出心裡的感覺,不想故意忽略它。
唇一抿,焉冷下臉來。他對她說出這種話,叫她如何回答?
「我喜歡你不戴墨鏡的樣子,這樣才能看到你真正的心思。」焉淡淡地開口。
他喜歡看她笑,她喜歡他不戴墨鏡。他們現在所說的,都是彼此不習慣的事,誰也不吃虧。
唇一勾,藍燁覺得有趣地笑了。「聽你這麼一說,我們似乎都戴著一層面具在面對對方。」他有一個想法。「不如這樣,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不戴墨鏡,而你也常笑,如何?」
「常笑?我又不是傻子,一整天笑嘻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藍燁起身來到焉的身旁,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只是要你別太壓抑自己的心,現在的你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不需要再用冷漠與疏離來當保護膜。」
「你……」焉愣了一下,他怎麼能輕易地看穿她的意圖,一下子便將她十多年的保護衣戳破?「你對我占卜過?」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藍烽有些感傷地笑了一下。「占卜師除了與生俱來的特質與預知能力之外,重要的還有觀察力與敏銳度。」安撫地拍拍焉嫩白的臉頰。「我從不替親人占卜,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沒有知道你太多秘密。」像焉這麼保護自己的人,最在意的一定是個人隱私。
「謝謝。」藍燁的解釋讓焉喜憂參半,她還以為會自他口中得知更多關於未來的訊息,雖然她並不相信,但還是會好奇。「為什麼不幫親人占卜?」藍燁剛才的話讓她有疑問。
除了自己之外,一般人最想知道的不外乎是週遭親朋好友的未來,而擁有此能力的他卻偏偏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多,擔心也就越多。」這真的是藍燁的顧慮。
「我不是你的親人。」
「法律上是。」藍燁壞心地加一句。「在我未簽離婚協議書之前,你可不能愛上別人,否則你便會被冠上紅杏出牆、外遇、蕩婦等等不堪的字眼。」
「在法律上被約束的,不單單只有我而已。」
「但是一般人只會認為這樣的男人有魅力,吃得開。」
「哼!」焉不層地冷哼。「你如何認定妻子紅杏出牆?」
「我有我認定的標準。」藍燁說的順口,彷彿這個問題他早已想過了。
「哦?」焉疑惑地看著藍燁。他現在說的可真輕鬆,畢竟事不關己,她不相信這種事真的發生時,他還能這麼平心靜氣。「說來聽聽。」
「用演的才逼真。」
「什麼……唔……」還沒會意過來,藍燁溫暖的唇已經覆上焉泛著粉色光澤的嘴唇。
他正以行動說明他心中認定的標準。
感覺焉的身體退縮了一下,粉唇也輕輕顫著,在她尚存理智推開藍燁之前,他的手在她的頸上微一施力,輕易地吞噬掉她那微弱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