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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維琴尼亞·荷莉

  沙維奇沒有理睬他們的大驚小怪。至於其他客人好奇的注視,他只需要以冰冷的眸子掃過去,他們就紛紛轉過頭去繼續做自己的事了。重要的是,他終於回到了英國。今天他會在沙佛利旅館好好休息一夜,明天開始就有得他忙碌了。

  穿著安利的衣服,坐在安利的床上,安妮剛將一本書放在膝上。書裡的故事一點也不吸引她,她的思緒一直漫遊到悲傷的方向。她拿起書,再次試著閱讀,但她無法不想起安利。儘管她不斷的禱告,向上帝祈求,安利始終沒有出現。

  藍莊少了她的雙胞胎哥哥變得好寂寞,但她要代替安利的決心並沒有動搖。她寧死也不讓藍伯納自她及外婆的手上奪走藍莊。

  這是個美麗的一天,她渴望到外面去,但她歎了口氣,硬逼自己埋首書中。突然她將書丟過了房間。該死了!她總是得出門的。過去幾天,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害怕被揭露了身份。但如果她要扮演安利,她就該做得徹底些。重要的是「態度」。只要她抱著正確的態度,任何事都可迎刃而解。

  她決定騎馬到佃農的農田,看看他們有什麼需要的。她戴上假髮,繫上一條漿白的新領巾,抓了些銀幣到口袋裡,順手拿起安利的馬鞭。到達馬廄時,她差點忘了,直接走向她的「維納斯」。她及時醒過來,要布萊為「海神」上鞍。

  「它也需要好好地運動一下了,」萊德說道。「你可以試試你在羅徹斯特買的新馬具。」布萊說的新馬具是安利第一次的墜馬意外後不久添購的。

  馬廄裡的老獵狗搖著尾巴靠近她,她正要像安妮常做的叫它「甜蜜寶貝」,並撫弄它時,她記起了「態度」的重要。她改口學安利嘲弄的語氣道;「嗨,醜陋的老傢伙,還在這裡鬼混啊?」而老獵狗似乎喜歡安利的侮辱勝過她的甜言暱語。

  安妮騎著「海神」穿過田野,辛哈利和他的兒子正在收割麥草。她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裝做漫不經意地下馬。她一手插在褲袋,一手輕甩著馬鞭。「嗨,哈利,看起來收穫不錯。」

  臉紅撲撲的農夫抬起頭,他的舌頭似乎打結了,他強迫自己開口。「爵爺,我們全都對你妹妹的事感到很難過。」

  安妮咬著下唇,點點頭。她強嚥下喉間的哽咽,如果她要扮演安利,她得先度過這個尷尬的時刻。「我騎馬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需要些什麼。」

  「不必為我們費心了,爵爺,你自己已經有足夠的麻煩了。」

  辛哈利的兒子卻帶著挑釁的眼神開口了。「屋頂會漏水。」

  他父親的臉龐脹得通紅。「等我們割完了麥草,我們就會補好它。」

  安妮看向那間農舍。「它的屋頂需要重換了,哈利。我今天就叫人弄好這件事,你早該告訴我的。」她責備地道。「在下雨前把草割好吧。」

  哈利搔了搔頭,不明白貴族為什麼總是出爾反爾。以前他提到屋頂漏水時,年輕的藍爵士只是叫他補好它。

  在下一處農田,安妮發現到農夫的兩個女兒一直在看她。瑪莉及莉莉比她都年輕,卻精明得很。她經常和她們說話,把一些不穿的衣服送給她們。瑪莉開口時她以為自己要被揭穿了。瑪莉拋給她一個誘惑的眼神,似乎他們之間分享著某種秘密。安妮想著:她知道了!但她卻聽見瑪莉說道:「今晚我會在牛棚後等你,爵爺,如果你有意思。」

  安妮鬆了口氣,跟著愣了一下。瑪莉正在邀她赴一場午夜約會。莉莉的態度也不比她姊姊好上多少。「你的妹妹不會再需要她那些漂亮的衣服了,可以把它們給我們嗎?」

  多麼貪婪的小婊子,安妮心裡想著。「你們的父親呢?」她冷著聲音問道。

  「在牛棚裡,他叫我們在母牛生完小牛前不要進去。」

  安妮下了馬。「看著我的馬匹。」她命令道,低頭走進了矮小的牛棚。

  「你好,爵爺,」白喬伊大喊道。「能幫我個忙嗎,爵爺?」

  安妮嚇住了,但她知道不能因為看見母牛分娩的場面就退卻。

  「真是頭老婊子牛,踢得就像騾子一樣。你能抓著它的後腿嗎?」

  安妮脫下白手套,塞在口袋中,再脫下外套,慢慢走近牛屁股的那一端。她抓住母牛的後腿,隨即驚恐地發現她的馬褲已全濺上了牛糞。然而她很快地忘了這一回事,專注於生產的神奇過程中。母牛低下身子,一包包著小牛的膜狀物落到了喬伊的手中。他很快地撕下小牛的胞衣,讓小牛可以呼吸,他將濕淋淋的胞衣揉在乾草中。

  喬伊咧開笑容道:「你現在可以把那只腿放下來了,抱歉讓你的身上濺得都是屎。」

  安妮看向她的長褲,笑了。「據說這代表幸運,不是嗎?我想我們是需要點運氣。」

  「是的,我們對宅邸裡發生的事情感到很難過。」

  「我是過來問問你們有什麼需要,不過我自己可以看出有一邊的牆已快要垮掉了,我會叫人補好它。還有,這地方最後一次粉刷是什麼時候,喬伊?」

  「我已經兩、三年沒有粉刷過了。」

  「我會給你油漆及長柄的刷子。」

  「你還要來幫忙刷牆嗎?」喬伊笑道。

  「現在我看出你那些女兒的膽量是自哪兒得來的了。不要得寸進尺,喬伊。」安妮和悅地說道。

  回到莊園的路上,安妮的精神昂揚。她感到自己第一次成就了些什麼。她仍驚訝人們這麼容易接受她為安利,

  一點點粗話加上漫不經意的態度,所有的人就認定她為男性。

  她上樓要換下長褲時遇見了柏克。「我剛替一隻小牛接生。」她驕傲地道。

  「做得好,爵爺。」

  「對了,你知道吉米遞給我一個基尼,告訴我這是我贏的錢,那是什麼意思嗎?」

  「他父親在養馬場當會計,安利賭馬。」

  「多麼浪費錢!」安妮喊道。

  「說得像個女孩子。」柏克苛責道。

  「好吧,既然這樣,把這個基尼給吉米,告訴他我要賭一匹一賠二十的。」

  「這就對了。」柏克眨了眨眼,禮貌地不對安妮身上發出的惡臭予以置評。

  安妮拉下靴子,心裡納悶,不知道沙維奇在魏律師那兒接到修理農莊的帳單時,會有什麼反應。她聳了聳肩。為每一件小事擔心是典型的女性作風,她會改掉這個習慣,安妮堅定地告訴自己。

  維奇在倫敦第一個找上的就是魏律師,他已故的好友藍洛斯向他推薦過他。見過他後,維奇精明地衡量著對方的能力,決定成為他的客戶之一。

  「做生意的第一件事是開個銀行帳戶,」維奇說道。「我以前的海外交易都是用萊德銀行的戶頭,但如果你能在巴克來銀行那兒爭取到較好的利益,也可以選擇那兒,這件事讓你全權決定。不過你最好先和他們約定好時間,我幾個小時後要叫人送幾箱金子過去。」

  魏律師強迫自己不要為之動容。「你的金子用箱子裝的?」他問道。

  「是的,正確來說共有十二箱。」維奇回答道。

  「每個箱子裡大約有多少金子?」魏律師禮貌地問道。

  「大約二十萬盧比。」

  魏律師怔了一下才有辦法計算,他的新客戶擁有兩百五十萬鎊的金子的身價!魏律師不由得肅然起敬。這是他接過最有身價的客戶!

  「我這裡有一張單子,你可以要你的職員給我一些適合做生意的地方的地址嗎?我還需要交通工具,此外,我似乎也需要好裁縫,我到英國後,人們一直瞪著我瞧。」

  魏律師召來他的職員,將單子交給他,他私下叮囑了他幾句,要他只列上一些最好的地方。

  「我在格文沙那兒要韋威廉替我建幢房子,我存了錢讓他隨意支用,但我猜想他現在已經超支了。我會叫他以後把帳單寄到這兒由你看過。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在倫敦有個居住的屋子,我今天就需要,但我可以容忍到明天。這期間我會住在沙佛利旅館。」

  「沙先生,我可以看出你是個講求實際,直話直說的人。」魏律師說道。「要在今天買到房子是不可能的,也許你可以先在旅館住上幾天。」

  「我已故的朋友藍爵士向我保證你的能力極強。」沙維奇指出。

  魏律師一直想和他談到他監護的兩位藍家雙胞胎的事,現在正是機會。「已故的藍爵士在城裡的考南街上有幢房子,既然你代管藍家的產業,你何不善用一下?房子裡設備齊全,屋裡也有僕人。這可以給我們充分的時間,為你買到最合適的房子。」

  「這個建議有價值,它倒是解決居住問題的權宜之計。我還沒見過我的被監護人。」

  魏律師坦白道:「他們非常年輕,而且一直住在鄉下,他們不像城裡的那些年輕惡魔一樣的世故。我可以告訴你,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像話。你不在英國這段期間,真是世風日理,道德淪喪,不過藍安利爵士不會給你惹麻煩,他是個個性和善,討人喜歡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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