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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維琴尼亞·荷莉

  「給我們倒兩杯白蘭地。」維奇道,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絲料浴袍,上面繡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浴袍只及他的膝蓋,露出底下結實的小腿,那比安妮的想像都更困擾人。

  布約翰遞給安妮一個杯子,她毫不遲疑地接受了,至於會不會喝它則是另一個問題。布約翰為他的主人倒酒,一面道:「現在我們已在英國了,你睡在地上並不合適,閣下。」維奇回答:「你還是一樣古板,但在我挑選我的床時,我會有許多的考量。床必須是你自己的延伸。在家裡所有的傢俱中,床是最個人及最親暱的。它是用來睡覺及做愛的。我會和我的妻子分享它,我的孩子會在其上孕育,甚至在其上出生。它一定看起來悅目,躺起來舒服,而且夠大得可以在上面玩樂。等回到倫敦,我可以保證床會是行事歷上的第一項。這其間我可以麻煩你在主臥室攤開幾條我們由錫蘭帶回來的地毯嗎?」

  布約翰彎身鞠躬,一陣驚慌在安妮體內升起,他預期她睡在他的房間裡!

  維奇帶路來到了陽台,坐在石欄杆上。安妮學他的樣子坐下來,將酒杯置在一旁。維奇自浴袍的口袋拿出他的金盒子,遞給她一根細長的雪茄。

  「第二支你就不會吐了,」他平靜地承諾道。

  他洞察入微的本事令安妮吃了一驚。上帝!她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時必須小心戒備。他的洞察力太過犀利,而且太過精明。她只要一不留神就會讓他猜出她是一個女性。她必須記得在走路時大搖大擺,站著時隨時靠著傢俱,並不時在話裡加些三字經。

  安妮喝了一大口白蘭地,托天之幸沒有嗆到。一陣暖意倏地在她胸口漾開。她開始放鬆下來,覺得身子輕飄飄的。

  「如果你能告訴我一些倫敦最近的習俗會很有用,但你是這麼該死的純真,我們只得一齊學習了。」

  他的話裡並沒有責難,只是陳述事實。她要怎麼對他離經叛道的話生氣?安妮從沒有遇過像沙維奇一樣的人,然而他們卻融洽地坐在這裡,抽菸喝酒——似乎他們一直就是朋友。

  「我以為印度禁酒。」安妮說道,她看著裊裊的藍煙飄浮在黑暗中,他的聲音像黑色的天鵝絨般傳來。

  「東方沒有一樣東西不是添加醉人的成分的,它能令享樂者更加合適。印度的神秘修行人用藥來增加透視力,它也被用來增強性慾。東方的詩歌陳述著愛的瘋狂及暈眩的沉醉。象牙的盒子上繪著罌粟花是常有的,它們是設計來裝鴉片的。」

  這個話題太邪惡了,她不該聽的,但除非她敞開耳朵及心靈,她又怎能夠學到東西?「你熟悉鴉片?」她著迷又害怕地問。

  「不幸的,我是。」

  她驚駭不已,但她可以聽出他話裡的後悔。「即使我也知道鴉片是非常邪惡的。」她試著不要在話中流露出厲害的意味,但卻沒有辦法。

  「我很高興你知道,不過試著客觀一些。太陽下的每件事情都是有好有壞的。鴉片用在醫療上就非常地有益,沒有它我真不敢想像自己的腿被切掉!」

  他們一起笑了起來,維奇站起來,舒展手腳,他們走回屋內,各自沉浸在思緒中。

  安妮覺得他像個資料庫、像個家庭教師、像父親,但他告訴她的事是家庭教師或做父親的絕不會說的。

  他們走進寬敞的臥房。安妮的思緒回到了面前的難題上,她要怎麼睡在地板上?她該死地清楚維奇的提議是為了訓練嬌生慣養的安利爵士。她很感謝他沒有點亮蠟燭。

  透窗而過的月光照出了地上的印度地毯及垂穗的墊子。她坐在地上,學她看過安利的樣子,將手伸到頭後面。剛喝的白蘭地暖熱了她的血,她不需要墊子。

  儘管她正和一個陌生人同室共寢,安妮的眼皮開始下垂。她的眼睛一閉上,身子立刻捲起來,抱著墊子,一頭栽進了夢境中。

  安妮渴望著些什麼。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的渴望是如此地強烈,強烈地幾近痛苦。她不是做女性的裝扮,但也不是男性,她化成了天鵝。黑色的天鵝。突然間出現了一隻豹。她游過湖面,想要逃走,但豹游過來追她。她突然地又變成了一隻雌豹,而那正游向她的有力男性是她一直渴望的伴侶。但在他能游到她身邊前,那些黑天鵝變成了瓷磚上的手繪圖樣,湖變成了浴池,豹變成了沙維奇。

  他站在水中,水及他腰際,棕色、有力的胸膛上閃爍著水珠。他向她伸出手。「何不加入我?」她抗拒著。如果她脫下袍子,他會知道她是個女的!

  他的眼睛比水更藍,催迫著她,她渴望走向他。他是她的一切:老師、父親、兄弟、愛人、保證者及上帝。他是她所無法抗拒的全能的男性力量。袍子滑到了她腳下,她走進飄滿蓮花的池水中。

  她渴望他將她擁在他有力的懷抱中,在那兒,她知道再也沒有任何事能傷害她。相反地,他開始替她洗澡。她用手遮住雙峰,躲避他藍色火焰般的目光。他溫柔但堅定地移開她的手。「赤裸的身子沒有什麼好羞愧的。」他的聲音像天鵝絨,強迫她允許他的手漫遊過她。他的手掌捧起了一方乳峰,她屏息低呼,他粗糙帶繭的手掌摩弄著她絲一般的肌膚,她發覺自己喜歡那粗糙的感覺。池水芳香襲人,她可以感覺到他身子傳來的體熱,但她的眼睛無法看到水面下的他。他洗了她的肩膀、她的背及雙峰。

  「你怎能對我隱藏這一切?」他咄咄追問。

  「我對你撒謊,」她坦白道。「我不是安利,我是安妮。」

  他的笑聲是野蠻的。「我也撒謊了,我是馬拉布的蘇丹王。我要你經歷來自不同地方的不同事物。安妮,你不會心胸狹窄得無法接受新的經驗吧?」

  「當然不會。」她微弱無力地道。

  他抱著她到一座天鵝形狀的大床,床的四周垂著黑色的絲帳,帳上繡著金龍。她知道他全身赤裸,但她仍不敢看向他的腰際底下,他有力的手臂帶著她和他一起躺下,拉著她躺到他身上。她柔軟的雙峰抵著他堅硬的胸膛。身下他的大腿感覺像大理石。有關他的一切都太過堅硬了,他的手、他的身軀、他的唇。

  突然間她張開了眼睛,明白到剛剛只是個色情綺夢。她的臉頰深枕在紅藍金色的印度地毯中,她的鼻端吸進了它淡淡的香料氣味。壓著她柔軟雙峰的並不是維奇的身體,而是堅硬的地板。她釋然地深呼吸了一口氣,但她仍感到一種無法祛除的強烈渴望。她可恥的身軀渴望著一個男人的粗糙碰觸。這個男人。

  安妮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得以再入眠。她害怕著另一個性感的夢,但即使那也比清醒地在他身邊躺一整夜來得好。

  陽光穿過窗子,灑在空蕩的臥室內。安妮再次張開眼睛時,幾乎為之目眩。某人在大聲喊叫她的名字。

  「安利!過來看看這間美妙的浴室在陽光下的樣子。該死了,我敢打賭你絕不曾看過比得上它的!」

  安妮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的每一根骨頭都在疼痛。維奇只用一條毛巾裹住臀部,下顎都是肥皂泡,手上揮著一把狀極邪惡的剃刀,出現在門口。

  「也該是你加入生命的時候了,已經過六點了。」維奇抱怨道。

  「六點?老天,我以為至少是中午了。」柏克怎麼沒端著巧克力出現呢?她渴望地想著。

  「你不會是因為昨天那一杯白蘭地而宿醉吧?如果是,我有一種從不失效的療法。」

  「不,不,」安妮軟弱無力地道。「我的腦袋瓜是特別耐宿醉的。」

  維奇只裹著毛巾的赤裸身軀展現了驚人的男性美。她的想像力並沒有錯。這一輩子只要她想像赤裸的男人,那一定是維奇裹著毛巾在腰間的樣子。令自己大為驚恐的是,她逮到自己正在幻想他的毛巾下面。

  她設想到黑色毛髮果然是真的。它一直延伸到毛巾底下,吸引她的目光及感覺到她秘密的男性部位。她雖然無法想像出它的樣子,但它禁忌的特質反而更令她想入非非了。

  他轉過身時,她清楚地看見他曬黑的部位只及於腰際。她看到了他的臀溝,第一次明白到男人和女人臀部的構造截然不同。他的小而平坦緊繃。她像個被催眠的人般地被吸引向他。

  陽光穿透了玻璃天窗,在每一處玻璃表面上照出了無數彩虹般的小點。浴室的四面牆都使用威尼斯的鏡子,使得它看起來似乎增大了雙倍,池中的水閃耀著一片燦爛的藍綠色。安妮必須瞇緊眼睛,以對抗陽光強烈的反射。

  「瞧這些手繪的迷你圖畫,它們真是精緻。」維奇熱切地道。

  藍色的蒼鷺、雪白的白鷺、燕鷗,幾隻野鴨棲息在蘆葦間。這些景致隨意地點綴在牆間及地板上。安妮看見一隻黑色的天鵝,她的夢境驀地全兜轉了回來。為了掩飾自己,她道:「這位藝術家是雪珀市場的麥羅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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