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房間乒乒乓乓響起時,在書房中的公孫越放下手中的筆,轉頭問張和。「你又在房間擺上了桌椅嗎?」
「呃……是的。」張和尷尬地點頭。早知道就晚點再擺上去。
公孫越聞言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以後他得要管家多備幾組桌椅才成,要不然桌椅恐怕不夠她拆。或者……乾脆不要擺好了。
「咦!莊主,您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好像從房間傳來淡淡的呼救聲咧!該不會她拆桌椅拆得……受傷了?
「別理她,說不定她這會兒正拆得高興呢。」
「可是……可是我聽見呼救聲……」張和遲疑地開口。
「呼救聲?」有人拆桌椅拆得求救嗎?
他傾耳聆聽了一會兒,的確從房間傳來淡淡呼救及呻吟聲。原以為剛剛傳入耳內的是她生氣、怒吼或者摔東西的聲音,沒想到居然是呻吟及呼救聲。
他忙不迭地站了起來,匆匆走向與書房相連的門,一進寢室,他訝然地張大眼。
「老天!」張和跟在公孫越身後,當他一瞧清房內的情形後,驚呼地目瞪口呆張大了嘴。
「莊……莊主,救命哪!」美艷女子及銀香一見公孫越進來,忙不迭地求救。
「麗娘,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公孫越好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只見柳雲兒張著翦翦如水的黑瞳,興高采烈地在身上包著厚厚的棉被,臉未曾梳洗,頭也未曾梳理,一腳踩在麗娘的背上,另一腳則踩著銀香。而那兩個女人就這麼狼狽地趴在地上向他求救。髮絲凌亂,臉上也掛滿了青青紫紫的傷痕。看來就是一副被柳雲兒修理得很慘的模樣。
至於他原本以為應該變成一地「屍體」的桌椅,則好端端地站立在地上,四肢健全,不曾有所損傷。
「莊……莊主,這女人欺負我。」麗娘淚漣漣地哭訴。
「哈!是你自己要跑來讓我欺負的,能怪誰啊。」柳雲兒笑裡藏刀地咧嘴一笑,凶眸一掃,腳下更不留情地用力一踩,差點將麗娘踩斷了氣。
「莊……莊……莊主救命啊。」這女人可真兇!麗娘驚懼地喘了喘氣,一手撐著地板,一手恨不得能捉住公孫越的手。
「雲兒,夠了吧。」他好笑地上前抱走柳雲兒。
「走開,別碰我。」柳雲兒凶巴巴地伸出一隻手推開他。
「小心!可別春光外洩了。」他邊抱著她,邊拉好她身上的棉被。可不想讓他以外的男人見著她美麗的模樣。
「你!走開啦。」柳雲兒不死心地想掙脫他的一懷抱。
他不理會她的掙扎,使勁將她抱入懷中,轉身幾個踏步,將她丟入他床上。
「好啦。乖乖躺著。」他揉了揉她的頭頂。
旋個身,他坐在床側,冷冷地看著那兩個從地上爬起的女人。
「誰讓你們來我房間的?」
「莊……莊主,我們只是好奇哪個女人能陪您睡在這兒罷了。可沒想到她……她……」麗娘一手顫抖地指著柳雲兒,一手拿著手巾拭著淚珠。「莊主,您要為我作主哪。」她如泣如訴的哀怨聲調在房間響起。
「滾!」公孫越一見她佯裝柔弱的模樣,不知為何,厭惡之心頓起。
「莊主!」怎麼會這樣?麗娘不解地張大了眼。
「拖下去。」他眉頭一皺,對著張和使個眼色。
「是。」張和躬了個身,忙不迭地將那個呆住的女人拖了下去。這女人也真倒楣,偷雞不著蝕把米。
銀香一見小姐讓人給拖下去,她也趕緊跟了下去。沒想到莊主居然那麼寵愛那個女人,這下她跟小姐慘了!
柳雲兒好奇地橫坐,從見到那個女人故作柔弱可憐到她被拖了下去為止。她一直是以看戲的表情,直到對上他黝黑深邃的眸子,她才不知所措地轉開視線。奇怪!照說那女人那副柔弱的樣子,應該會勾引起男人的保護欲,顯然公孫越這傢伙一點憐香惜玉的心也沒有。
「你……」她有點好奇地想開口問他。
「什麼?」她肌膚真個是晶瑩剔透,白裡透紅。
「你……你真的將她拖下去砍了?」他不會真的那麼殘忍吧?
「我沒事砍她幹嘛。」他斜躺在床上,兩手枕在頭下,懶洋洋地說。
「那你又說將她拖下去。」她對上他的眸子。
「拖下去就一定要砍人嗎?」他好笑地說。
「哦。」她點了點頭。「那倒也是。」想來他還是有點憐香惜玉啦!
「你是志願進來臥底的嗎?」他忍不住伸出一手梳理她的髮絲。不解為何有女人志願做這麼危險的事。
「我才不是進來臥底的。」哼!誰會做這麼危險又無聊的事。
「哦?那你進來幹嘛?」
「我是……」她驀然警覺地閉口。
「你是……怎樣?」他的手由她髮絲滑至粉頰。
「不怎樣。反正要殺、要剮都隨你。」既然事機敗露,她這條命肯定是沒了,跟他廢話那麼多幹嘛。
「好吧。那隨你吧。」他歎了口氣,坐起身。「反正我是不會放你回南龍莊的。你最好乖乖地待在這房間內,別想逃走。」他走了幾步又想起一些事。「一會兒我會讓人送早膳過來,你可別先將桌椅給拆了,否則可沒地方擺那些早膳。知道嗎?」瞥了她一眼,見她身上仍裹著棉被,他又說:「還有我也會派人送衣裳過來。」他真的很不高興她剛剛差點春光外洩。待會兒記得叫人做幾件保守一點的衣衫給她才成。
「哼!」她不理地撇過頭。
該死!原以為拆了他心愛的桌椅,他會大發雷霆,說不定一刀砍了她。但沒想到他居然不生氣。真是怪胎一個!
「其實我也不反對你拆啦。只不過得吃飽再拆比較好吧。」他取笑地看一眼。
「我就要現在拆不行嗎?」她氣吼吼地說。這人有毛病啊?
「你高興就好。」他聳了聳肩。
現在拆也好,等會兒她才會餓得多吃些。也可乘機將她身子養壯些,將來才會有力氣生小孩。他邊走邊暗忖。
「哼!莫名其妙的傢伙。」她生氣地捉起枕頭猛捶。
奇怪!他怎麼都不生她的氣啊?
他到底是想怎麼處置她啊?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關著她,害她都不知該怎麼辦。
也許他想降低她的戒心,然後……然後……他能幹嘛呢?
她抓了抓頭髮,想不通他到底想幹嘛。
算了!不管他想怎樣,她就是不會如他的願。
第五章
從那日之後,他總是以怪異的眼光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舒服,也看得她以為自己有哪兒不對勁。
但發覺自己衣衫既沒穿反,行為舉止也沒異常啊!所以肯定是那個公孫越有問題。反正那傢伙的行為舉止連帶思想本來就異常,所以他有怪異的眼光也就不足為奇了。
還有,雖說他們兩人夜夜共宿一室、共枕一個枕頭,更共蓋一條被子,但他卻不曾再碰她,只是安份地摟著她睡覺。不是說她很想讓他碰她啦,而是照一般狀況來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這能不發生事情嗎?
但他卻很君子地不碰她!
不像上回,他居然趁著她睡著之際「吃」了她,那麼的不君子。
因此她就真的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明明現在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他卻對她碰都不碰?真是怪胎一個!
還是他對她已經沒興趣了?
但若沒興趣,他更不該將她放在他房間內,早也看晚也看,難道不嫌煩嗎?所以她就更搞不懂了。
而繼上回之後,他更是讓她可以到處走動……這……這也未免對她太好了吧?真令她心怕怕啊!
不過,這倒方便了她報仇雪恨。剛開始她還以為有人暗暗跟蹤她,可是她闖了幾次「北虎莊」所謂的禁地,可偏偏都沒人來阻止,因此她也就更膽大妄為了。反正這條命是去了一半,貞節沒了。她實在不知道她還能怎樣?如今既然連命都不要了,那不如豁了出去,找仇人報仇雪恨去。
聽說今天是「北虎莊」開總堂會議的大日子。每年只要到了今天這個日子,所有各堂香主以上的相關人員都必須回北虎莊來開總堂會議,而且還是一連十天都待在總堂裡。
因此她想,如果她能跟在公孫越身邊的話,就一定有機會可以混進去,只要能進去,她就有辦法找到她的殺父母仇人,再來便是想辦法探聽他們的落腳處,就算不能明著殺了他們,耍手段、使陰著,她也在所不惜。
一大早她瞧見公孫越起床,她忙不迭地跟著爬起床,深怕她沒辦法混進去。
「有事嗎?」一大早就看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就連吃飯也看她端個碗坐在他旁邊跟他搶菜。
她真是愈來愈不怕他呵!
這樣也好,他就是不喜歡她怕他。最好還能愛上他,這是最好不過的。這些日子他安份的睡在她身邊,無非是想讓她熟悉他,進而喜歡上與他同床共枕的感覺,到最後愛上他,不能沒有他。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