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惠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總經理呢?」澤田雪子左右張望,似在瞧有沒有第三者存在。
「他今早有事,你找他有事嗎?」
惠淳不明白澤田雪子為什麼神秘兮兮的?也不明白澤田雪子為何突然問起江口靜信?照道理他來不來都不關澤田雪子的事,因為澤田雪子是副總的秘書,她的工作範圍不到這裡。
「喂!雪子,你可別告訴我你迷上江口先生,一天不見他你會坐立難安?」惠淳開玩笑地說,澤田雪子是她進東新交的第一個好朋友。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我只是要偷偷地提醒你,否則到時你被怎麼孤立的都不知道。」澤田雪子又再度捎眼四下瞧著。
「你幹嘛神秘兮兮的?」惠淳有些疑惑地問。
「你先看看千野秘書有沒有進來。」澤田雪子壓低了音量說。
「她和你的神秘有什麼關係?」這一說,更令惠淳疑惑加深。
「你是真看不出呢?還是假裝糊塗?」澤田雪子有些急了,她壓根沒見過比惠淳更單細胞的女人,惠淳簡直是怪胎一個,都成了人家眼中釘子,居然還迷迷糊糊。
惠淳愈聽愈糊塗了!她不記得自己曾得罪人,更何況是公司的資深員工千野秘書,「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沒一句聽得懂。」
澤田雪子不住地搖頭,她真想像不出像惠淳這種聰明的女人為什麼有時候會鈍得要命。
「雪子,你今天很奇怪耶!」
「千野櫻子的目標是靜信先生,你沒瞧出來嗎?」雪子索性挑明著說。
惠淳這才瞭然於心,「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我老覺得她看我的表情像是我欠她錢不還似的。」
「所以我要提醒你小心點,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可怕的,她在你一進東新就盯上你了!」雪子好心提醒她。
「不會吧!她看起來沒那麼恐怖。」惠淳沒什麼憂患意識,她滿心只想著作人就是她不犯人,人也必不會犯她,各人的日子各人過,完全的單細胞動物。
但澤田雪子可沒惠淳這麼樂天,自己認識千野櫻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千野櫻子向來盛氣凌人又跋扈的不可一世,以前她是江口靜信信任的助理時,她可囂張得很,現在她的地位完全被惠淳取代,她怎可能不記恨在心。
「你真教人擔心。」雪子憂心地說。
「雪子,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惠淳反倒安慰起她來。
「如果你知道千野櫻子的為人……算了!不說了,你自個兒小心就是,別到時吃了問虧才好。」雪子再叮嚀一句。
「OK!我記著了!」
「那我去忙了。」澤田雪子緩步踱開了。
※ ※ ※
「什麼?」
惠淳睜著圓溜溜的美目瞧望著江口靜信遞到她面前的大皮盒,她心底直猜測著那之中是什麼東西?
她來到東京,不知不覺已過了半年,從暑夏轉至了寒冬,她已經感覺到冷風襲來的寒意了。
這段日子她和江口靜信還是沒什麼進展,他仍對她冷冷淡淡,兩人的關係除了相安無事之外,只能用相敬如賓來形容之。
她感覺的出江口靜信十分排拒感情,甚至已經到了厭惡的程度,至於什麼原因?她始終不敢詢問,因為她並未得到那個權利。
「今天有個客戶大壽開舞會。」江口靜信用平淡不帶情感的口吻說著。
「那又怎樣?」惠淳不大明白他的意思,「該不會是教我自己去送禮吧?」
她知道她常是江口靜信的代言人,可是應酬場合畢竟不同於向客戶解說,尤其遇上是大客戶,江口靜信不到場會讓人誤解他不給面子,所以露露臉是禮貌。
「你要陪我一起參宴。」江口靜信命令地說著。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缺舞伴。」惠淳口吻平淡地說,她今天情緒特別低落,當然和女人的「好朋友」無關,她只是今天不想對他和顏悅色,因為她吃他太多釘子了。
「你也許可以請千野秘書,她一定願意……」
「就是你,別跟我打馬虎眼。」江口靜情冷冷打斷她的話。
惠淳挑高雙眉有些怒容,「你這算是命令嗎?」
「就當是了!」
瞧他連解釋都省略,惠淳胸口頓時冒起一把無名火,她忿忿地搶過他手中的大皮盒,有些負氣地說,「遵命,總經理。」
江口靜信若有意似無心地輕掃了她一眼,他明白她在生氣,但他不想澆熄她的怒火,旋了個身,他走回他的大皮椅並投身進去,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他啜了口香醇的果茶。
半年了!半年前從第一杯蘋果茶開始,惠淳硬是將他嗜喝咖啡的習性改掉,如今他喜歡上了喝著她精心熬煮的果茶,再也沒在早上喝過一次咖啡。
他想著,習慣還真是一種病,聽著電腦室傳來敲打聲他竟是感到安心,一種接一種的習慣全因她而起,有時他還真擔心沒有她的日子是不是會變得空虛?
想著,想著,江口靜信就想出了神,所以根本役發覺到惠淳在他面前站了老半天。
惠淳將文件丟到他面前,並提高音量喊:「發呆可是會嚴重導致腦力退化,快回神吧你!」
江口靜信被她的高分貝嚇了一大跳,挑起雙眉,他有些不悅地說:「你可不可以降低分貝,我又沒耳聾。」
「是這樣嗎?那請問你,我叫了你幾回?」惠淳有些不悅地問。
「三次?」江口靜信隨便瞎猜,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否叫了他?他可是連一次也沒聽到。
惠淳憋著笑,笑他是死鴨子嘴硬,「非也,非也。」她搖頭又晃腦。
「那到底是幾次?」他也想知道答案。
惠淳賊兮兮地笑著,「一次也沒有,可見你神遊四方去了!」
江口靜信一聽不禁莞爾,他無話可辯,這一回他不得不承認她古靈精怪,有她在,日子一點也不會無聊,如果是朋友……
可惜!她要的不是朋友。
※ ※ ※
舞會會場
舞會真可說是日西大會串,主人是英國人,最重視舞會的氣氛,所以參宴的賓客當然是個個盛裝赴宴。
惠淳身穿一襲黑色晚禮眼,黑色將她的皮膚搭襯得更加白皙,緊身低胸的魚尾晚宴服讓她的身材看起來更加傲人。
江口靜信發現賓客看她的眼神,就如他初看到如此光鮮亮麗又神秘的仿如天上星斗時一樣,當場呆住了!可是那感覺令他十分不舒服,他甚至開始後悔讓她穿得如此暴露,或者當初他應該替她多選件外套或絲巾,總之不是此刻這般讓人垂涎三尺。
「江口先生,你的女伴真是漂亮,是不是介紹一下呢?」
說這話的是東新株式會社的死對頭,也就是被他弟弟靜介拒絕婚事的三木鈴子的大哥三木真雄,瞧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惠淳那傲人的胸部看,江口靜信氣得想挖下他色迷迷的眼珠子。
「客氣了,你的女伴風頭也挺足的,不愧是當紅的玉女偶像,三木先生的交際可真廣,教人由衷佩服。」
江口靜信說得根本言不由衷,他發誓他看到三木真雄的女伴第一個感覺是想吐,而她嗲裡嗲氣的聲音早讓他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只有此時,他非常慶幸自己的女伴是惠淳,下意識地,他的手輕環上惠淳的腰際。
惠淳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她並不想掙開他,而且她知道兩個男人正暗地裡較勁。
「不介紹一下你的女伴嗎?尊姓大名?是你的第二任女朋友?」三木真雄不懷好意地問。
他的話題引起惠淳的好奇心,「什麼第二任?第一任是誰?」
「怎麼會?江口先生居然沒對你提過他轟轟烈烈的愛情?」三木真雄一副惟恐天下不亂。
「轟轟烈烈?」惠淳睨著江口靜信看,她心中五味雜陳又像打翻了一罈醋,酸酸的。
江口靜信反倒像沒事般的,他托起惠淳的手說:「得了!別問那些無關痛癢的事,我們跳舞。」
他硬是把惠淳挽進舞池,音樂正傳送著一曲優美的華爾滋舞曲,他讓惠淳貼向他,並在她耳邊警告著:「三木真雄是個花花大少,女人多的數不清,你離他遠一點。」
他說話的口吻讓惠淳不服氣,「你未免保護過度了吧!」她冷嗤。
好心沒好報,江口靜信憤怒的加重手的力道說:「聰明的女人是不會玩火的,我是為你好才提醒你的。」
他相信三木真雄那個好色之徒不可能會放棄惠淳這樣的尤物的,他甚至能猜到他很快就會採取行動。
「看不出他有那麼糟。」惠淳故意和他唱反調。
「你不要自找苦吃。」
看他的表情像極了打翻醋罈子,惠淳的一顆心樂得直往上飄,她笑吟吟地問:「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她索性更偎身他,把身子全貼倒到他身上,這一貼近,江口靜信彷彿被電觸到一般,慌亂退了一大步以拉開距離,並像看怪物般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