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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司徒紅

  她應該比較希望程清湜回去吧?

  「白欣,這話你要自己對程清湜說。」莫惟烈突然開口,像是怕自己會後悔似的,急促地說道:「他還魂之後,你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的心意,他那個人很笨的,猜不出來你心裡在想什麼,只會窮緊張而已。所以你不能把話藏在心底,要說出來,然後幸幸福福地過日子,連我的份一起幸福地過……」

  「呃?」白欣眨了眨眼睛,難以理解莫惟烈的話。

  「好好珍惜這個機會,我想你們很難再遇上像我這樣的傻瓜。」

  莫惟烈摸摸她的頭,想像個英雄般地給她一個微笑。

  但是他笑不出來。

  把軀體讓給程清湜,代表他得代替程清湜去投胎,代表他再也看不見自己的親人、朋友,代表他得和白欣斷了所有牽扯……她會思念他,一如她思念著程清湜嗎?

  莫惟烈忽然覺得心好痛,痛得不知如何是好……「阿莫?」

  白欣擔憂地伸出手,想撫平他糾結的眉宇。莫惟烈突然攫住她的手,雙唇覆上她柔軟的唇瓣,舌尖挑逗她的丁香小舌,迅速佔領她的熱情。

  就放縱自己一次吧!等他投胎之後,要長成能接吻的年紀,得花上十幾年的光陰。

  就讓他帶著屬於她的甜美記憶,心甘情願地去投胎……「白欣,你一定要幸福。」他瘖啞著聲音,含糊地在她的唇瓣上說道。

  第十章

  唇上的溫度緩緩地褪去,白欣眨著眼睛,慢慢地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是夢?

  她躺在床上,摸了摸微濕的臉頰,有些迷糊地蹙起秀眉。這夢好真實,莫惟烈的懷抱、莫惟烈的溫柔都那麼的真實--就像莫惟烈真的闖進她的夢境,還……吻了她。

  白欣驀然紅了臉。老天,她居然作了春夢!現實生活中,莫惟烈連抱她都有些誠惶誠恐,更別提吻她了!她到底在亂夢什麼東西?

  她捂著熱呼呼的臉頰,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於是起身踱到廚房,卻訝然地發現歐正淳正端坐在餐桌前用餐。

  「你不是回香港了?」

  歐正淳的事業重心在香港,極少回國,就算回來了,為了掩人耳目,多數時候都住在白欣家中,因此台灣的房子幾乎是買來養蚊子用的。

  白欣以為昨天才飛往香港的他,此刻應該待在香港愛巢,與愛人互訴離情才是。

  「又回來了。反正公司也沒什麼事,我想我應該待在台灣……略盡孝道。」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白欣微微一笑,知道他是擔心她無法承受莫惟烈的病情和雙方父母關切的雙重壓力,才急匆匆地從香港趕回來陪她。

  「謝謝。」她輕聲喃道。

  「老朋友了,道什麼謝!」歐正停突然站起身,狐疑地盯著她的臉,「白欣,你的臉好紅喔!生病了嗎?」

  「沒有。」白欣心虛地背轉過身子,打開冰箱為自己倒了杯冰水。「我只是剛睡醒罷了!」

  「喔。」歐正淳點頭,重新坐下來吃他的消夜。「說到睡,我在飛機上假寐的時候夢到清湜,他說他要看著你得到幸福……」他疑惑地擰眉,「我已經是第二次做這個夢了。」

  白欣聞言一愣,杯子險些從手中滑落。「我剛剛夢到阿莫,他也說了類似的話……他要求我一定要過得幸福。那個夢好真實……」

  「聽起來像他也來托夢似的。」歐正淳半開玩笑地說完,忽然心頭一跳,「白欣--」

  白欣早已衝向電話,顫抖著手撥了仁心醫院的號碼。

  她受過嚴謹的科學訓練,知道科學有其限制,所以反而對自然界中未知的力量抱持著一種崇敬的心態。但是托夢之說實在大荒唐了!只有鬼神才會托夢,莫惟烈又不是鬼,他還好端端地躺在醫院裡……白欣不斷地安慰自己,但是夢裡莫惟烈令人費解的話語不停地浮上腦海,擾亂地的心神。電話接通後,她重複詢問了好幾遍,直到護士長接過電話,再三保證方才護士才巡過房,莫惟烈的情況穩定之後,她的一顆心才總算安定下來,心甘情願地掛上電話。

  「白欣?」歐正淳擔憂地看著她不尋常的慌亂。

  「我很奇怪嗎?」她滑坐在沙發上問道。

  「有一點。」歐正停將冰開水遞回給她,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你到底夢到什麼?」他不認為莫惟烈一句簡筒單單的要她幸福會激起她這麼大的反應。

  白欣不自覺地擰起秀眉,想起昨日在圖書館打盹時才同時夢見阿莫和清湜,那個夢同樣真實得過火,而且夢中阿莫似乎急著追問她有沒有一點愛他,還說若是清湜回魂,他就回不來了……而今夜,他告訴她清湜將會回魂……「白欣,你在想什麼?」歐正淳忍不住推了下呆怔的白欣。

  白欣回過神來,眉宇幾乎已打成死結。「我昨天作了個怪夢,今天一整天都覺得清□在我身邊,就像他剛過世的那一陣子一樣。所以我……」她發覺自己的舉止有點荒唐,突然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所以你要他今晚再到你的夢裡?」歐正淳瞭解地為她接口。

  白欣雙頰赤紅地點了點頭。

  「結果來的是莫惟烈?」歐正淳摸著下巴,「白欣,這實在--」

  「很荒謬,我知道。但是兩個夢合起來看,阿莫似乎在告訴我……」她困難地吞嚥了下口水,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精神狀況可能不太正常,但是心裡的感覺卻又強烈得教她無法忽視。猶豫了許久,白欣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清湜想借屍還魂。」

  歐正淳呆了半晌,突然爆出狂笑,「白欣!你的想像力未兔太豐富了吧?」

  白欣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早料到歐正淳會是這種反應。「我打算明天就去掛精神科。」

  歐正停察覺她的冷然,急忙斂住笑意,「你真的這麼認為?」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這種感覺。」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笑了,「不過怎麼可能呢?就算真的有借屍還魂這種事,清湜也不會犧牲阿莫。他做不出這麼狠心的事。」

  ???手術正在進行中。

  白欣陪著莫惟烈的家人心焦如焚地守在手術室外,宋希禮領著一班醫護人員在手術室裡揮汗如雨地開刀。誰都沒注意到手術室的上空正飄著兩縷靈體。

  「所以,誰要回去?」程清湜盯著宋希禮的動作問道。

  莫惟烈別開眼神,不敢看底下的血腥畫面。「你回去。」願賭服輸這種氣概,他莫惟烈還是有的。

  「我不能回去。你忘了白欣前天晚上才說過,我做不出這種狠心的事。」程清湜雙手環胸,驕傲地微笑。

  那當初是誰以軀體當賭資向他邀賭?

  莫惟烈忍不住翻白眼。好啦,這就是他們僵持一天一夜的原因。賭贏的程清湜不願意回魂,因為白欣說他狠不下這個心;賭輸的莫惟烈也不願意回去,他打定主意要成全這對有情人。

  所以原本是兩人爭著要的軀殼,現在卻是兩人爭著推讓。

  「莫惟烈,」程清湜突然打破沉默,「如果我借你的軀體還魂,是不是也要當個警察?」

  「那當然。」不然他要以什麼維生?再花七年重讀醫學院嗎?

  程清湜狀似苦惱地蹙起眉頭,「可是白欣是個醫生啊!」

  莫惟烈呆了呆,立刻吼道:「醫生又怎樣?只不過賺的錢比警察多罷了,有啥了不得的?」

  程清湜微微一笑,卻是不信他的說辭,「你這麼激動是不是因為被我說中心事……你也認為自己配不上白欣?」

  「我!」莫惟烈的心結當場被揭開,一時辭窮,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之後硬是逞強道:「我就不信當初你沒有一分一毫的懷疑自己高攀了白欣。」

  「我是沒懷疑過,」程清湜頓了一下,訕笑道:「我一直都很確信是我高攀了。」

  「呃?」莫惟烈沒料到他會如此回答,不禁愣住了。

  「白欣當年是繫上的才女,醫學院出了名的美人,鋒頭很健,不過有膽子追她的人寥寥無幾。我追她的時候可沒費什麼勁。」程清湜仍是那抹驕傲得很欠扁的笑。

  莫惟烈惡狠狠地瞪著他,心中著實為白欣感到不值。「白欣的眼光差看上了你,可不代表她得讓你折磨。你既然追上她,就應該好好疼她--」

  「我是啊!但是白欣不在乎,我這個男朋友寵她的方式和其它人沒什麼不同,差別只在那些人不敢追她。每次她只要離開我的視線,我就開始擔心她會不會遇到比我出色的男人,而那個男人也不怕被拒絕……」程清湜苦笑,「所以我開始交女朋友,我想如果是我主動離開她,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沒想到『分手』兩個字才從她口中說出,我就慌了。我跟她說我不想分開,我說我們都太激動了,得冷靜一下,然後我奪門而出,趕緊騎車回家,怕她會追上來堅持做個了斷……好啦!故事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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