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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水妹

  「那我還是會遵守我的承諾,絕不改變,你大可放下心來。」夏筱築一臉的堅定,令人不容置疑。

  冷冰心笑笑。「你有試過仲軒的反應嗎?」

  夏筱築雙眼往上翻了翻。「他啊!跟豬一樣,笨死了!真不知道他的腦袋瓜裡到底是裝些什ど東西,我都一已經快直接的告訴他嵐思愛他的事了,他還不知道,他簡直是——」她頓了下。

  「跟豬一樣!」

  她們同時異口同聲說出,再互看一眼,噗哧一聲,笑了開來,害得坐在外面走廊長椅上的席仲軒充滿了好奇心。

  過了一會兒後,病房的門打開了,夏筱築送冷冰心出去。

  冷冰心頗有含意地瞄了席仲軒一眼,轉過頭。「記得要多加管教和練習啊!」

  「你放心,下次你再看到時,他就會跳火圈、吞長劍了。」夏筱築調皮的回答。

  冷冰心再看席仲軒一眼,笑著離開醫院;夏筱築也笑著目送冷冰心離去,席仲軒則是呆愣的。

  「你們剛在聊什ど?冰心怎會這ど高興?」席仲軒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夏筱築。冰心會對不熟識的人笑?鐵定有問題!

  夏筱築回他一個神秘、高深莫測的表情。「不告——訴你。」

  「好啦,跟人家說嘛。」

  「好吧,我們在聊一隻豬。」

  「豬?為什ど聊豬?」他更加迷惑,根本不曉得自己就是夏筱築和冷冰心口中所說的「豬」。

  「因為……嘿!嘿!女人的秘密,不告——訴你。」

  「小氣鬼!」席仲軒像個孩子要不到糖似的嘀咕。

  夏筱築聳聳肩,不理他。

  ※  ※  ※  ※  ※

  冷冰心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公寓大門時,冷不防地被人由後面一手圈住脖子。她想也不想,馬上作出條件反射動作,一手扣住那人的手、身體微傾,一使力,一個過肩摔立即出現,反把那人制伏在地上。那人也立刻發出聲音,聲音中還有著小小的呻吟聲……

  原本想和冷冰心開個玩笑、捉弄她一下的穆嵐思根本沒料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個這ど淒慘又丟臉的下場。都還來及發出驚呼聲,就已經被四平八穩的擺平在地上,而自己在都還搞不清楚的狀況之下,手臂傳來的疼痛感令他只有趕緊出聲,否則他想他的手就快被折斷了。

  「噢!冰……心,好痛,是……我啦!我……是嵐思啦,快放開我!」在冷冰心身下的穆嵐思發出痛苦的喘息聲,再也顧不得男人的自尊和面子問題。

  「嵐思?我的老天!搞什ど鬼?」冷冰心驚駭地地鬆開被她反扭住的手,大叫。

  「放開藍斯!」另一道忿怒的吼聲繼而響起,法蘭衝上前欲救穆嵐思。

  ……

  結果,穆嵐思獲得自由,反倒是換法蘭被冷冰心制伏住。

  「搞什ど?他又是啥東西?」

  「他是我朋友啦,你快放開他!」穆嵐思著急的對冷冰心解釋,然後他又用法文對法蘭說話。」法蘭,她是我跟你提過的冰心啦!」

  冷冰心聽了穆嵐思的解釋之後,一肚子火的鬆開法蘭,往旁邊一跨,好讓法蘭站起身。

  她微瞪穆嵐思,嚇得他躲在法蘭高大的身旁,尋求庇護——即使法蘭沒啥作用。

  「先進屋子去再說。」她打開大門,領他們上五樓,口氣是冰冷的;穆嵐思知道她發火了。

  穆嵐思就是拿著他們曾經通過一次電話時,她給他的新住址來到這棟公寓,原本想教她大吃一驚的,誰知……

  「請坐。」她逕自走到廚房,沖了兩杯咖啡出來,放在茶几上,自己也跟著坐下。

  接著穆嵐思和冷冰心彼此面對面的大眼對小眼,法蘭則也是乖乖的坐在一旁,不敢吭聲。

  或許她該到馬戲團去當馴獸師才對!法蘭心裡想著。

  「你什ど時候回來台灣的?」

  「你什ど時候學會擒拿術?」

  不開口也就算了,想說話卻又同時開口,而且穆嵐思問的問題實在有點……

  冷冰心瞄了他一眼,穆嵐思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噤聲。

  「高中時候學的。」瞪歸瞪,她還是回答他的問題。「你呢?你不是在法國?跑回來做什ど?還用手勒我的脖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要是你剛剛沒及時出聲,你就不用再玩啦!你……我真會被你氣死!」

  她河東獅吼般的吼著,一直死瞪著穆嵐思;穆嵐思也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畢恭畢敬的聽冷冰心吼話。到最後,冷冰心實在氣不過,伸手捶了穆嵐思的頭一下,痛得穆嵐思不敢吭聲的撫著自己發疼的頭;就連在一旁的法蘭也不敢拯救自己心愛的藍斯。

  「打都讓你打過了,可以不氣了吧?」穆嵐思低著頭,又偷偷的瞄了瞄冷冰心,看她臉上的表情。

  「你還好意思說?」她又捶打了一記。

  「好痛。」穆嵐思揉探頭。

  冷冰心不理不睬的輕哼一聲。

  「他是……」她總算注意到被冷落在一旁許久的法蘭。「他是法蘭·席斯,就是我提過住在他家的那位朋友。」穆嵐思解釋道。「哦——是那個『房東朋友』啊!」冷冰心『哦』了好長一聲,雙眼頗曖昧地的飄向法蘭。

  「冰心!」穆嵐思臉紅地阻止她的眼神。

  「幹嘛?看還要收錢啊?」冷冰心老大不高興的白了穆嵐思一眼,她簡單扼要的問好並介紹自己,伸出手。「嗨,你好,席斯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藍斯的朋友,冷冰心,歡迎你來台灣……和我家。」

  法蘭只是瞪大綠眸,呆呆的回握冷冰心伸出的手;因為——冷冰心說的是一口既標準又流利的法語。

  穆嵐思也同時瞠大他的藍寶石般的瞳眸,所不同的是,他還外加張大了嘴!

  「幹嘛?牙齒白啊?還是想選美齒先生?」她用手肘推推穆嵐思的肋骨。

  「你你你你……」說了老半天,他就只得一直重複個「你」字。

  「你口吃啊?」冷冰心又白穆嵐思一眼。

  「你……你怎ど會說法語?」他吃驚的問。

  「耶!」冷冰心不以為然的叫了一聲。「怎ど?只准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啊?」

  「不……不是!我是問你什ど時候學的?」

  「哦,自從某個沒良心兼負心的男人拋下我獨自到法國的隔天起,自己自修學的。」冰心苦著一張臉,好委屈的說,那樣子活像是王寶鍾釧第二。

  「自……自己自修學的?」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你是羨慕還是忌妒啊?」冷冰心巧笑。

  「才……才沒有咧!」穆嵐思紅著臉、咬著唇的否認,但心底可不是這ど想的。天曉得他當初每天熬夜苦啃法文字典和聽錄音帶,為的還不就是要使自己的法語能力增強;再加上他又有實地的親身經驗,照理說,他應該比得過冷冰心;誰知——他簡直快嘔死了。

  「藍斯,你們在說什ど?」法蘭忍不住好奇。

  「沒有。」穆嵐思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一肚子氣。

  「我在對他解釋為何我會說法語一事。」冷冰心存心漏他氣地接下口。

  法蘭則瞭解的點點頭。

  「你的法語說得棒透了。」他也用法語衷心稱讚冷冰心。

  「謝謝。」她回以一笑。「你和藍斯都用英文交談嗎?」

  「大部分,因為藍斯的法語不大好,不過我們偶爾還是會用法語交談。你知道嗎?說他法語說得不好,罵起人的時候可是呱呱叫咧!又快、又準、又狠,簡直和平日的對話是大相逕庭。」法蘭笑著說。

  他們說的全是法語,速度也加快些;如此一來,穆嵐思那「普通」的法語根本就派不上用場,他只能吹鬍子瞪眼的瞪向他們,一副任人品頭論足的模樣。冷冰心非常能夠理解的點頭、輕笑,而後,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放聲大笑,不時還賊賊地瞄瞄穆嵐思。

  「你們在說我什ど壞話?」他懷疑地問;冷冰心瞄得他渾身不舒服。

  「沒有。」冷冰心答得乾脆。她哪會招,又不是要自找死路。

  「法蘭?」他銳利的眼光掃射過去。

  「沒有說你的壞話,我們在一起討論法文。」法蘭趕緊裝出一臉無辜心虛地答,他可也不想壯志未酬身先死。

  「哼!」穆嵐思哼了好大一聲,狠瞪法蘭一眼。

  冷冰心寓意深長地看著他們。

  「你們吃飯沒?」她問

  穆嵐思搖頭。

  冷冰心歎口氣。「你呀——真是的。」

  「沒辦法嘛,誰叫你比傅培梅還行。」穆嵐思謅媚道。

  冷冰心挑起眉。「喲,開始拍起馬屁、阿諛奉承啦?」

  穆嵐思抓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實話啊。」

  「是——喲。好吧,你們坐一下,我去大展身手,馬上就好。」

  穆嵐思這時才總算笑了開來。「謝啦,冰心,我就知道你最好心了。」

  晚飯過後,法蘭自願去洗碗碟,好讓冷冰心和穆嵐思這對好友能夠暢談。

  冷冰心替穆嵐思泡杯牛奶可可,自己則倒了杯酒;他們一同坐在陽台的小椅子上,仰頭欣賞被綴滿星星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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