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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林如是

  巫覡這些話似是有感而發,又似是預言。二十多年前,鬼堂暗在一場驚天動地的傾城災厄中降生,又多次逃過劫難,守護的黑煞氣甚強。二十多年來,候星氣顯示,北官的黑煞雲氣越攏越厚,逐漸有傾移威脅到中垣紫微咱帝氣跡象。不過,中垣紫微新生的一股柔亮澄氣,足以和鬼堂暗的黑煞氣相抗衡,黑煞氣的威脅受到阻礙。問題就出在鬥牛間那股奇異的紫氣--黑煞與澄兩股氣的消長.就視那股紫氣而定了。

  但,那股紫氣究竟代表了甚麼?他百思不解。

  「國師,你在擔心鬼暗那小子可能對我們的威脅,是嗎?」殷妲說:「這件事我會小心處理,若不除去鬼暗,我終究不能放心。」

  「不只是王妃你不安心,我也不能放心。」巫覡負手踱步到窗邊,臨窗而立。北官中那股黑煞氣應該在二十多年前就消除的,它卻越生越茁壯。二十多年來他沒能將它淨除,只怕那股黑煞氣將反噬吞他。

  「是啊!」殷妲聲音急躁起來。「當年,好不容易,我得你的幫助,才能除去黑堂院側妃,奪得這正妃之位。偏偏鬼暗那小子大難不死,反過來威脅我們。而九垓貪戀權位,遲遲不肯將共主之位傳給信,如今又有鬼暗的威脅--國師,你好歹想個辦法,讓九垓退位。否則,我怕這樣下去,情況將對我們甚為不利!」

  「怎麼說?」

  「是這樣的,國師,我想你也知道,九垓新寵達己那個妖女,對她可說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我得到消息,達己那妖女居然慫恿九垓讓鬼暗長留在殷方,並為他選位妃子,大有籠略鬼暗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九垓內心其實一直對鬼暗有所畏懼,他怕鬼暗搶奪了他的地位;當年殺鬼暗不死,使索性將他放逐到北邑。現在鬼暗回來了,更有威脅到他地位的可能,他或許會因為害怕,反而聽達己的話,籠絡討好鬼暗也說不定。」

  「真有此事?」

  殷妲點頭。一口氣說出她的擔憂後,順了口氣,接著又說:「所以當務之急,我們一邊想辦法逼九垓退位,一邊盡早除掉鬼暗那個心腹之患。」

  「不急。」國師巫覡搖頭。他忌諱鬥牛之間出現的那道莫名紫氣,在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前,不宜輕舉妄動。「黑王既離開了北邑來到殷方,猶如龍陷淺灘,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中,我們按照計劃在『龍雨祭』當日行事即可。至於要共主退位嘛……」

  「這件事絕對不能耽擱。」殷妲立即接口,態度很堅持。「如果九垓聽了達己那個妖女的蠱惑,引狠入室,那一切就完了,我多年的苦心只怕付諸流水。國師,這件事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達己是嗎?巫覡沉吟不語。靛堂院側妃達己……靛堂院……啊!會和那道忽然出現的紫氣有關嗎?

  「國師?」殷妲等不到回答,顯得有些急躁。

  巫覡比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又沉吟了一會,才抬頭說:「不瞞你說.王妃,據我觀測,在北宜玄武七宿鬥牛之間,有一奇異明亮的紫氣,頗有威脅中垣紫微天官帝氣的可能。澄王的澄氣和黑王的黑煞氣之間的消長,就端看這股紫氣而定。這股紫氣出現太詭異,我懷疑--」

  「啊!會是達己那妖女嗎?我們該怎麼辦?」殷妲聽得又驚又急。

  「別急,還不確定。但依我看,不像是她。靛堂院側妃並沒有那等氣候。」

  殷妲安心下來。「我諒達己那妖女也沒有那等能耐。」頓一下,接著說:「那麼,國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信的事……」

  「你打算怎麼辦呢?王妃?」巫覡反問。

  殷妲想了想,考慮了一會,斟酌說:「不如,我們就利用這股異象,逼九垓退位。你覺得如何,國師?」

  「你是說……」巫覡轉轉眼珠子,揣測她的意思。

  「嗯,沒錯!」殷妲用力點頭,進一步說:「九垓貪生怕死,又貪戀權位,利用天象異變,讓他也不得不妥協。先想辦法讓信與香香成婚,得到『神巫女』擁有的護國神權,這樣一來,就掌有了一半的殷方。」

  「原來這件事王妃你老早就計劃好了!」巫覡陰陰地笑了笑。

  殷妲也陰柔地微微一笑。說:「這件事利害相關,我當然必須未雨綢繆。我之所以會要國師親自指定香香為侍奉神殿的神巫女,當然也是因為以神巫女的護國神權能擁有一半的殷方,和共主平起平坐;得到了神巫女,就等於得到了一半的殷方。當年黑堂院側妃就是擁有護國神權的神巫女,九垓就是因為立她為側妃,才得到整個殷方。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信與香香成婚。」

  巫覡嘿嘿笑兩聲。說:「王妃果然不同於一般凡俗之輩。我費盡心力相助你達到你的目的,也算不枉費了。」

  「這件事,還要請國師多費心,多仰仗你了!」

  「嘿嘿,好說。那麼,就照王妃的意思去做吧!」

  殷妲點點頭,笑容一斂,露出猙獰的煞氣。

  「那就照計劃進行。共主那裡,請國師想辦法;至於鬼暗,在祭典時,利用修和齊殺了他--」聲音猛然頓住,眼露凶光,回頭高聲叫喊起來:「甚麼人?出來!」

  殿外慢慢走進來一個奴態佝僂的人影。

  「是你!溫桂!鬼鬼祟祟的做甚麼!」殷妲臉色緩下來,但語氣仍顯得很嚴厲。

  「小的不敢。」溫桂腰彎得不能再低,頭也不敢抬。「共主要小的請正妃和國師到『赤殿』。」

  「有甚麼事嗎?」

  「小的不清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殷妲擺個手,打發溫桂離開。忽然又想起甚麼似,叫住他,說:「等等,溫桂--」

  溫桂低著腰,諂媚的堆著笑。「正妃還有甚麼吩咐?」

  「少跟我嘻皮笑臉。」殷妲斥他一眼。說:「剛剛我和國師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沒有,小的發誓,絕對沒有!溫桂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聽正妃和國師的談話!」

  「沒有最好。我問你,鬼暗最近可有甚麼行動?」

  溫桂搖頭。說:「黑王每天和煌將軍四處漫遊,似乎無所事事。我特別留了意,也沒見有甚麼不尋常的地方,看不出他有甚麼意圖。」

  「張大眼睛再給我仔細盯著!鬼暗若有甚麼舉動,立刻向我報告。明白嗎?」

  「是的,正妃。」溫桂彎著腰,一個命令,一個反應。突然想起甚麼,告密似的躡手躡腳,向前靠近了步,說:「有一件事,要向正妃報告。我們派在黑王院裡的人,幾乎全被煌將軍察覺收拾掉了。還有.那些企圖闖進堂院的人,有一大半的人都被殺了--」

  「這我知道!」殷妲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他的誥。說:「還有別的消息嗎?我派你去監視鬼暗,就是要你牢牢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有甚麼風吹草動隨時向我報告。」

  「是的。有一件事,黑王似乎很迷戀芹嫿,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芹嫿侍候。」

  「是嗎?」這倒是消息。殷妲和國師交換一眼,轉頭命令說:「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通知芹嫿,說我有事問她,叫她來見我。」

  溫桂恭敬的答應一聲,彎著腰慢慢退出殿外。

  殷妲白修修的臉,凝起一股暢意的笑容,得意說:「鬼暗到底也跟平常的男子沒兩樣,過不了美人關。」

  「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巫覡多懷疑,事事仔細。「這也許只是黑主的一種障眼法和手段也說不定。」

  「也許吧。但他夜夜要芹嫿侍候,終歸是事實。我們或許不必等到『龍雨祭』……」

  「你是說……」

  巫覡眼白多於瞳仁的灰眼珠陰險的一轉。殷妲噙著笑,流動的眼波顯得詭譎多計算。

  「我們可以利用芹嫿,她是一顆好棋子……」

  笑聲低低抑抑,慢慢休止,突地又高揚起來,和殿外梟鳥的啼聲相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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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火,我要你辦的事,結果怎麼樣了?」

  站立在高聳的赤堂院殿前,鬼堂暗挺直的身影承天立地,臉上的表情因為陽光的時隱時現,而顯得陰暗不定。

  赤當院與澄堂院連成一氣,氣勢恢宏遼闊,結構卻曲折嚴密,貿然闖入;很有迷失的可能。站在高聳的正殿前,放眼望去,蒼翠的山林歷歷在目,整個殷大繁華的景色盡收眼底。堂院兩側挾置了宏偉雙閣,與正殿之間各築承了一條飛廊銜翼;殿基南前則築行三條凌坡的龍尾道,側護青石欄杆。殿牆繪有絢麗畫飾,地面鋪著花紋方磚;殿頂琉璃在金光下熠熠生輝。由殿下仰望,整個堂院彷彿矗立在天上雲間。

  「暗王,」煌流火說:「據我所知,那姬宮艷確實是崔府的奴僕。崔大戶是殷方數一數二的大地王,府中婢僕無數,姬宮艷是侍候三房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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