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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時月

  余觀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對夫妻非要這麼親密不可嗎?害她有事要說都不敢回頭。真是的!

  ※※※

  三人一同上山,陸官雍的心思全放在柳沐蕎上,落得清靜的余觀秋也無所謂地帶頭往上爬。兩刻鐘後,一幢屋子終於出現在他們面前,有個人已站在門前等著迎接。

  那人一見到余觀秋,便上前將她抱起,「觀秋,我好想你。」

  柳沐蕎見怪不怪,陸官雍卻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別人,正是跌入懸風崖的陸官浩——他的弟弟。

  「別這樣,有外人。」余觀秋笑道,還沒分開半天又說想她,嘴也真是愈來愈甜了。

  陸官浩放下余觀秋,視線越過她直視陸官雍,「怎麼帶他回來?」

  「官浩……你沒死?」陸官雍的口氣既是驚訝又是歡喜,他親眼目睹陸官浩由他面前掉落崖底,如今怎麼會完好地站在他面前?不過由陸官浩的話看來,他好像也失憶了。

  「對了,你們是兄弟。」由他們相似的名字、五官看來,余觀秋恍然大悟地想到師父竟什麼都沒對她說。

  「兄弟?」陸官浩露出疑惑的神色。

  最疑惑的莫過於陸官雍——怎麼他最重視的兩個人都讓余觀秋救了,不過單余淨既然會指示他找到沐蕎,那表示他與眼前這位女子有很大的關連,倘若是如此,他也毋需大驚小怪,畢竟他已見識過單余淨的能力。

  余觀秋清了清喉嚨說:「官浩,你先跟沐蕎進去休息,我還有話要跟你大哥說。」

  陸官浩瞧了「大哥」一眼,靜靜地帶著柳沐蕎進屋。

  向來有禮、溫文儒雅的陸官浩會有剛剛的眼神,陸官雍著實愣住,是失憶改變了他嗎?

  「我們到遠一點的地方吧!官浩不會這麼聽話的。」余觀秋領著他往外走。

  聽話?用這兩字形容他,陸官雍不免覺得好笑。笑,他這時才想到,自從懸風崖一事後,他就不曾真正笑過了,是太高興了吧!竟然在一天內尋回兩個親人,真是萬幸!

  來到一片竹林,余觀秋首先開口:「我只是碰巧救到他們的,是緣分也是義務,你就別多問了,我也解釋不來。我想你也應該清到是誰的指點,那人也要我對你說明一切,所以有問題儘管問,我會竭盡所能地回答你。」

  「他們是怎麼被救回來?」

  「恕我無法回答,因為都是師父帶回來給我醫治的,所以我不瞭解其中過程,要問他本人才曉得。」

  「他們何時才會記起以前的事情?」

  「官浩——」覺得不該這樣直接喊人家弟弟的名字,於是余觀秋改了口,「令弟只是單純的失去記憶,至於何時恢復,這我沒把握;倒是沐蕎的病比較嚴重,她會失憶是因為體內的毒素所致,她恐怕沒辦法活過今年了。」

  「什麼?」陸官雍十分詫異,他的心感到相當沉重惆悵。

  「沐蕎她曉得自己的病情,可能不願見你傷心,所以沒說。師父抱她回來的時候對我說,她的體內有一種罕見的毒,非一般世俗的解藥能醫,毒素發作會讓她喪失記憶,並且無法適應骯髒的空氣,她必須生活在最乾淨的環境下,否則很快便會死亡,可是她中毒之深已讓她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為什麼呢?才與她剛相聚,又要奪走她,這上天是要與他作對嗎?

  「沒有辦法了?」

  余觀秋搖頭,「要等師父回來才知道,這段時間我只能幫她盡量穩定體內的毒。」面對這樣的才子佳人,她難免也覺得惋惜。

  「他去哪裡?」

  ※※※

  「找解藥,師父說他會盡快趕回來,請你耐心等候。」

  「等著沐蕎離開我嗎?」陸官雍不由得聲音愈提愈高,難以壓抑的痛苦終於在此時爆發,他不懂!為何偏偏是他的沐蕎?

  「請別激動,這樣對沐蕎並沒有幫助,她此刻最需要的人便是你,希望你能為她想想。」

  陸官雍不發一語地握了拳頭,離開竹林。他在心中起了誓言,如果沐蕎死,他會要單余淨陪葬!

  並非他有意牽涉其他無關之人,而是自一開始,單余淨就知道一切,能教他懾魂術卻又救不了沐蕎,這是存著什麼心?他當人命是什麼?就算他不是尋常人但也不該如此。

  ※※※

  既然得知柳沐蕎的病況,陸官雍自然也不再強求她下山,畢竟她的生命比較重要。

  抱著柴,剛回來的陸官雍正好與剛走出門的柳沐蕎對上,他朝著她微笑,柳沐蕎立即羞紅了臉,陸官雍為此笑得更放狂,失憶後的她愈來愈害羞。

  一個月的分別真的讓他愈來愈愛她,她真的會死嗎?見到她的笑臉,他不免開始想這個問題,如此健康的人卻活不過一個月?上天是見不得他們幸福硬要開一個這麼惡劣的玩笑嗎?以往她的笑容總會引起他的心痛,如今更像是扯裂他整顆心般的強烈。

  最近他幾乎每晚都夢到她離開的情景,每每半夜醒來滿頭大汗,讓他根本無法安然入睡。

  沐蕎的笑容……即使在失去記憶仍是那麼燦爛,如果有天她得知他做了什麼,是否還會以這樣的笑容來對他?

  待他回了神,柳沐蕎已大眼盯著地好久,陸官雍一笑,以掩飾自己的心事。

  「你在想什麼?好似很憂傷。」

  「沒,」他差點忘了,沐蕎對人的反應很敏感,「他們呢?」

  「官浩去提水順便拉著觀秋一起去。」經過余觀秋解釋說她另有一位師父後,她便改了口。

  「是麼?我那小弟也開了竅。」陸官雍順勢低了頭,柳沐蕎靦順地別過頭,不敢與他對看。

  陸官雍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臉蛋卻害怕嚇著她,她才剛試著接受他而已,不能操之過急。

  柳沐蕎正巧抬頭,對上他佈滿愛憐的眼神,她動容了,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著她的。

  「沐蕎,我們去附近走走好嗎?」天曉得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

  樹林裡的葉子讓風吹得沙沙作響,陸官雍故意走在柳沐蕎的右方為她擋風,

  「會冷嗎?」

  「不會。」一個月的滋養生活讓她的身體好得差不多,只是偶爾她會感到沒來由的心悸,常常讓她痛得直冒冷汗,其實她也曉得是她體內毒素的作祟,可她不願說出來增添麻煩,也捨不得陸官雍難過。

  「我們真是夫妻嗎?」夾著風的呼嘯,她的心中起了這麼一個疑問。

  陸官雍含笑,他發覺自己真是愈來愈愛笑了。「當然,只是……你尚未過我陸家大門。」

  「我們沒有成親,那你……」

  「因為你發生意外,所以緩了。」

  柳沐蕎頗為失望地垂下頭,陸官雍自然地抬起她的下巴說:「雖然你尚未記起我的事情,不過我願意等,甚至花上一輩子也無所謂。沐蕎,自你落水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跟著你沉入河底,直到再見你的那一剎那,我才醒過來。現在的我無法再忍受沒有你的日子,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死,我仍希望你一個人也能過得快樂。同生同死雖美,畢竟不切實際,你的命是屬於你自己,我無法左右,而且我也不允許你如此糟蹋自己。」

  「倘若我比你先走?」柳沐蕎反問。

  「若你先走,我絕不獨活,已失去過你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他認真地說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堅持,那種錐心之痛他絕不願再承受一遍。

  「官雍……」她悵然。

  「我要與你合葬,這好嗎?我們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

  「不要對我太好,我什麼都沒想起來,對你不公平。」她搖頭道。

  陸官雍將臉擱在她肩上,低喃道:「這句話不該你說。」縱然說上千百句的道歉,卻仍然彌補不了對她的虧欠,「我們是夫妻,不該如此見外。」

  被他的堅持說服,柳沐蕎點頭答應。

  陸官雍劍眉一揚,眼睛閃著無比的神采,「你曉得嗎,這十幾日的生活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候了。」

  「難道我們以前不快樂?」柳沐蕎偏著頭,疑惑的問。

  以前?當然有,就是在他不清楚她背景的那段時間,他只是單純愛著她,後來卻多了一個仇人的包袱,壓得他快窒息。如今卸下一切,他才曉得幸福在何處。

  「不……唯有此時我們才是站在最平等的地位,沒有任何的負擔,這樣的生活才是我要的。」

  「是嗎?那我們可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柳沐蕎傾著地的話接下。

  陸官雍執起她的手,輕吻手心,然後道:「不,我仍然希望你想起一切,因為那才是全部的你,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諒。」

  「原諒?」她重複他的話。

  「你以後就會明白,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我只要你記著一件事,那就是我永遠愛著你,此心不變。」

  ※※※

  「大哥,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小弟在此恭喜你。」陸官浩平淡地恭賀,沒有真正兄弟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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