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麼?誰給你權力隨便扔掉我的東西?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貼身內褲被扔掉時,又開始發怒。
「那種內褲對男人不健康,」她面不改色的從藥品推車上拿出一個塑膠袋扔給他。「你現在的狀況只適合穿四角寬鬆點的褲子,才不會繼續傷害到可憐的寶寶。」
「四角內褲?!」他發現自己的青筋又將爆出。「你知道你剛剛扔掉的內褲一條要多少錢嗎?那是……」
齊納迪突然收了聲,因為他發現自己發怒的對象,壓根不理會他,已推著小推車朝外離開。
「我是為了你好,至少在你住院期間,捍衛寶寶的健康就是我的責任,以後只要我見到一條不該出現在你臀部上的東西我就扔一條。」她軟軟的聲音從門口飄來,而他現在終於知道她嘴裡的「寶寶」是指他受傷的小蛋蛋……
「真是該死的女人!」他氣憤的發覺她說的都對,目前寬鬆的內褲對他是最好的貼身衣物。
無奈之餘他認命的打開她扔給他的塑膠袋,齊納迪愕然的發現裡頭擺了六條全新的四角褲,而且品牌全都是高級貨,全都不輸被她扔掉的凱文克萊。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齊納迪相信從昨天的晚餐到今天的內褲,這都超過她應該做的範圍,但她卻如此費心的替他著想。
想到這兒,他的心突然軟了下來,打開其中一條寬鬆的四角褲穿上,他突然爆笑而出。
因為那條褲子上頭居然印了一隻鼻子高高舉起的大象。
幄,天啊,哈哈哈哈哈,她的幽默感還真的異於常人啊。
第三章
他要追,她就跑給他追,哼,誰怕誰啊,什麼特別護士,天天到他家報到,她田謐棠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乖乖的當小綿羊的來個「羊入虎口」。
瀟灑的遞出假條,背起可愛的小行囊,田謐棠拎著回去宜蘭的火車票,開心的準備度假。
踏上旅途,她為自己的假期感到無比喜悅,甚至還開心的忍不住呵呵笑。
「小姐,放假很愉快吧?」一聲熟悉的男音在她身邊響起,嚇得她當場跳起來,整個人向後彈起,可憐的腦袋撞上後頭的座椅。
「你……你怎會在這裡……」莫非她眼睛真的出了問題?要不剛剛她旁邊明明坐的是一位老婆婆,怎會突然變成齊納迪呢?
嗚嗚,她的後腦好痛,這該死的傢伙,沒事幹嘛出現嚇人啊!
「有錢,沒什麼事做不到。」他賊笑的說。
齊納迪攬過她的腦袋,小心的替她搓揉已經形成的腫包。
「喂,會痛耶。」她唉唉叫的喊,這人八成是她的剋星,要不然為何她怎樣也擺脫不了他。
「當然會痛,你那麼用力的撞到,不痛才有鬼。」他心疼的親親她的臉,動作就像習慣性的自然,惹得她又是一記白眼直殺過去。
「還不是你害的,」說的好像她自己願意讓腦袋撞到一樣,天知道人的腦袋可是很脆弱,「沒事幹嘛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火車上。」
「有人不負責任的落跑,為了我將來的幸福,我只好跟隨她的腳步來啦。」他捏捏她的鼻尖,意有所指的說。
「哼哼,維心多的是願意照顧你的護士,少了我,還是有人可以接替我的工作。」她就不相信自己那不可或缺,做他的特別護士,充其量不過天天替他擦藥罷了,甚至那種工作他自己做也行。
「你就這願意和別人分享我?」齊納迪突然正色的間。
「我……」田謐棠一時間被他間住,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嘟著嘴,她揮開他的手,把臉轉向玻璃窗。
她是不願意和其他人分享他啊,一想到別人能和她一樣看到他那裡,心頭就開始悶悶的有股說不出的酸味泡泡不斷竄出,但這種感覺又很莫名其妙,他和她不過是病人與護士關係,不該摻進其他的情緒才對。
「如果你坦自告訴我,你根本不在乎我,那我可以在下一站下車。」齊納迪狠心的逼迫她面對自己的心。
「我跟你……跟你本來就沒什麼!」她煩躁的低語,「我只是照顧你的護士,病人和護士之間本來就不該牽扯太多。」
但她的話居然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她從未愛過人,不懂什麼叫情愛的滋味,更不懂別人的追求該怎樣才是正常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他苦笑的間。
「我……」玻璃反射出他的苦澀與她的煩躁,她啞口無語:心跟著他難過的表情而抽搐。
「算了,」第一次認真的追女孩就慘遭滑鐵盧,看來他還真的得向苗後麒拜師學藝。「我不該逼你。」
「我又沒說討厭你,」看到他難過的模樣,她也於心不忍的衝口而出。「反正我不討厭你就是了。」
她的宣言又急又快,讓他瞬間又重燃喜悅。
瞧見他的喜悅,她在心裡歎氣自己幹嘛對他心軟呢?對未來她開始猶豫。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的個性,讓她決定隨遇了安,反正她是要回家,才不怕被他怎樣。
「你要去哪裡?」他只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宜蘭,其他的一概不知。
「回家。」田謐棠很自然的回答他。
「我可以拜訪你父母嗎?」他突然又笑得相當詭異。
「啊?」拜訪她父母?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耳朵好像故障了。
「是啊,我跟著你走,那你要回家不就是我得拜訪你父母?」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再次讓她氣得牙癢癢。
「你又不是我的誰!去我家幹嘛!」她控制不了的拔高聲音。
「小姐,請你安靜點。」坐在後頭座位的年輕媽媽,手裡抱著小嬰兒出聲警告。
「啊,對不起。」田謐棠趕緊道歉並扔給齊納迪一記白眼,後者則以大笑回應她。
「你還笑,」她埋怨的說:「討厭。」
「不讓我回去拜訪你父母,那你想帶我去哪裡?」他攬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到宜蘭再說吧。」她迫於無奈的說。
看來她的算盤是打錯了,在火車上被他突然出現一鬧,她都忘了自己有打電話回家告知家人自己要搭的火車班次,結果她哥哥居然等在火車站外,這下可好玩,她的行李全在霸道的齊納迪手上,讓她根本無所遁形。
她害怕的後退三步,努力想著逃離路線,誰知道她老哥的鷹眼,立刻抓住她的身影,並且高聲喊她。
「阿妹!」田大哥的聲音一響起,嚇得她馬上躲在齊納迪後頭縮著身子。
「他是?」齊納迪很自然的將她護在身後並低聲問她。
「我哥哥啦,天,我不想活了。」她躲在他背後抓緊他的衣服恐慌的低語。
他挑眉,不懂為何她見到家人會這惶恐。
「小妹,你不必躲了。」田大哥大掌揪出想逃跑的田謐棠,利眼毫不客氣的掃視保護著妹妹的齊納迪。「有膽帶男人回家,怎麼沒膽見我。」
「他才不是……我的男人!」她揚聲抗議,卻在齊納迪的怒瞪下逐漸沒了聲音。
她就是沒膽啊,被哥哥一吼,被齊納迪一瞪,她原本的膽子全都被嚇跑了。
「你好,我是棠棠的男友。」齊納迪很自然的略過田謐棠的抗議,直接和田大哥交手。
「我是這丫頭的哥哥,以後就請多擔待這莽撞的小鬼。」齊納迪穩重的氣質讓田大哥很滿意的點頭。
「喂,你們不要當我是隱形人。」她不滿的抗議,馬上被人堵住嘴巴。
「我想,棠棠還沒有心理準備帶我回去拜會令尊、令堂,」齊納迪閱人無數,怎會不懂她不斷的抗議是為了什麼。「這回我跟她到宜蘭全是意外,還請田大哥當沒見到我們。」
「沒問題,」他豈會看不出妹妹的逃避,看在這男人挺有誠意的份上,他也不勉強。「車子留給你們,需要的話叫丫頭隨時打電話回家。」
「哥?」田謐棠從不知道她哥哥這麼好商量,她訝異的眨眼。
「老媽那裡我會幫你解釋,就說你想一個人靜靜,你別忘了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就好。」
「我知道了。」她終於放開握住齊納迪的手,投入兄長溫暖懷抱。「哥,謝啦。」
「鑰匙給你,」田大哥將休旅車的鑰匙交到她手上,「小心不要被吃干抹淨後回家哭。」
「哥哥!」她跺腳抗議,完全一副小女生的嬌羞。
「快去吧,不要給人家添麻煩。」他拍拍妹妹嬌麗的臉蛋慎重交代。
「我知道。」
「你們兄妹的感情不錯?」將百萬體旅車開上公路,他好奇的問她。
「還好,」她笑道:「在我到台北以前,和家人的關係不怎好,但很奇怪的是,我打算留在台北當護士後,和他們反而比以前好,後來有人說,距離也是種美。」
「很有可能,」他笑著說:「人在一起相處久了,就常會看到彼此的缺點。」
「啊,找停車位。」她拍拍他的手喊道。
「這裡是哪裡?」他好奇的將車停靠在路邊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