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澳啊。」她回答的理所當然,好像他不知道是種罪過。
「可以洗溫泉嗎?」他腦袋裡突然閃過她穿性感泳裝的噴火模樣。
「冷泉,」她一副「你是笨蛋」的白眼。「蘇澳冷泉是世界唯一的,終年保持在二十二度。」
「惺,我只知道義大利有。」他訕笑,對於台灣他反而沒那麼熟悉。
「哼哼,有錢人。」她調侃的說。
「別笑我,以前常要跑世界各國,對台灣難免生疏,以後就靠你多介紹我哪裡好玩噗。」
「嘿,別得寸進尺。」她下車前曾告他。
「走吧,我想瞭解台灣的冷泉。」他大笑的握住她的手,親密的模樣讓她有些不自在。
這裡有很多我認識的人,所以……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她邊說邊僵硬的和四周的人點頭打招呼,開始懊惱自己在火車上心軟的同意讓他跟。
「我就這見不得人嗎?」她的閃避讓他有些不開心。
田謐棠來不及回應他,兩個人就已經走到公園人口。
「阿叔,我們兩個人。」別人得乖乖排隊走進冷泉公園,而她卻大大方方的晃進去。
「阿妹,你的男人長得還真俊。」被田謐棠喊阿叔的人,打量齊納迪後讚賞道。
「啊,他不是我的男人啦,唉,阿叔和哥哥一樣討厭。」她頭痛的抗議,看來她不必躲避回家,她老爸老媽恐怕等一下就會追殺到這裡。
「你的答案呢?」他向與他示好的老人點頭,隨即又轉去逼間四溢棠。
「在這裡,嘿嘿,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她苦笑警告他,「要不然不出多久,你會發現有人拿著鐮刀準備砍人。」
「沒那嚴重吧?」他愛憐的捏捏她可愛的下巴,忍不住低頭吻她。
她被迫迎向他的吻,一會兒才臉紅心跳的推開他。
「阿姊,」幄,旁邊有個青少年走過,吹口哨後還讚賞的說:「阿爸待會不是腦中風的被二九送走,就是拿鐮刀砍死你。」
「小心我端扁你。」她辦牙咧嘴的怒吼。
「哈哈,端不到、端不到,小心嚇跑你的男友膽!」男孩很快的囂張走過,齊納迪則開始對她感到無比好奇。
「這裡真的都是你親人?」
「嗯啊,」她苦惱自己失策。「我在這裡長大,直到十八歲離家到台北唸書,我家在這裡超過四代,附近幾乎都是叔伯阿姨,沒血緣關係也大部分是看著我長大。」
他點點頭,卻有些不敢相信樸實地方長大的女孩外表會如此艷麗,就像現在,她回到老家還是熱褲配削肩上衣,腳踩平底涼鞋,除了沒有多餘色彩的清秀乾淨臉龐外,一切與在台北沒啥兩樣。
「噴,大少爺脫下鞋襪吧!」她領著他走到公園裡冷泉旁的小階梯上,許多人都直接坐在岸邊泡腳,甚至更多人穿著泳裝在裡頭做Sbra沖涼。「來這裡沒泳裝的人只能泡泡腳。」
「你呢?也沒帶泳裝?」他聽話的脫下鞋襪,捲起褲管學她把腳放進冰涼的泉水中。
「當然有,不過今天不打算下水。」她開心的用腳踢踢水,一邊和旁邊熟識的人點頭打招呼。
「我不介意你換上泳裝,」他笑咪咪的說,但很快就推翻自己的話,「不過這裡男人太多,我們還是泡泡腳就好。」
他當然不介意,而且超想看田謐棠穿上泳裝的撩人模樣,不過隨即想到這裡這多男人,就算大部分是她認識的,但他相信觀光客更多,他才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她的美艷。
「哼哼。」他最好是真心的,不然她會氣死在這裡。
「我沒想到台灣有這種好地方。」他讚歎的說。
「晚點我帶你上太平山,我家在那裡有投資,那裡更美。」她很開心他會喜歡這裡的樸實,因為她曾以為看過世界各國美景的齊納迪,會瞧不起這落後的小地與。
「嗯,有你在,我哪裡都願意去。」甜書蜜語他向來最在行,尤其面對因諾棠他更是流俐的很。
再堅強的心,早就在他的甜言蜜語中融化大半。
「阿妹!」一聲暴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膽子在今天突然變小的她,又被再次驚嚇到。
「我就知道。」她縮著脖子簡直想就地水遁,齊納迪在旁邊握住她的手給她支持。「我爸和我媽……」
齊納迪聽到她如蚊蠅般的呼儒時,將視線轉移到顯然怒氣沖沖的男人身上,果然,中年男人手上拎著一把鐮刀,而後頭緊跟著一個中年版的田謐棠,早先見過的田大哥也出現。
「阿……阿爸……媽……」她像小媳婦般的小聲喊人,而她哥哥則用「你真是蠢啊,躲人躲到離家二十分鐘的地方來」的眼神看她。
唉,真是的,早知道一開始就躲到太平山去,家裡唯一一輛能上山的車被她開走後,他們要追殺也殺不成。
「還知道喊人,你哥哥還沒回家,就有人打電話來給偶,說你和男人開車往這裡走!」她爸爸一罵起人來,台灣國語流暢的很。
「我又沒說不回家,」田謐棠心虛的抗議後,立刻不安的朝哥哥的方向偷望。「我們先到這裡來啊,你不是常說要介紹外地人蘇澳的美,我這樣做哪裡不對。」
她的心虛並沒有被暴怒中的父親看出,反倒其他人都嘲弄的多瞥她幾眼。
「你到台北部給我學那種沒大沒小的口氣啊?」田爸爸鐮刀扔給田大哥後,拳頭舉起來就毫不客氣的朝她頭上敲。「幾百年不回家,一回來就給我帶男人回來?」
「阿爸,他是我朋友啊,人家想來,我又不能阻止他。」她摸摸自己疼痛的腦袋,不平的抗議。
「你還狡辯?等等你和他一起回去。」唯一心愛的寶貝女兒就要被人拐跑,田爸爸努力忽視在旁邊靜默不語的齊納迪,兀自對女兒發火。
「我們要去太平山啦,過幾天再回去。」她才不要現在就帶他回家面對數不清的好奇親友,只想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孤男寡女的到太平山!」她不提還好,一說她老爸的火越噴越旺。
「啊反正我們家在那裡有兩棟小木屋,又不一定會發生事情。」她不怕死的頂嘴。
「你……」田爸爸簡直快被她的件逆氣到發昏,幸好田大哥及時救了她。
「阿爸,我剛好要上山去找朋友,」田大哥適時的說:「就讓我陪他們上去吧。」
「哼、記得要回家,要是你敢落跑不回來,小心我不認你這女兒。」田爸爸看在大兒子願意承擔維護女兒清白的責任,心也安了大半。
「哼。」田爸爸還是連甩都不甩一旁的齊納迪,手一擺的拿回鐮刀轉身就走,反倒是田媽媽客氣的朝他笑一笑後,也轉身緊跟著田爸爸後頭離開。
「別在意我爸的反應。」田大哥微笑的解釋,「棠棠是我們家族唯一的女孩,所以他難免會心裡不平衡。」
「我能瞭解。」齊納迪客氣的說。
「如果你們真的打算上太平山,那我們就得快些動身,不然晚了上山的路會起霧不好走。」
「哥。」撒嬌的抱住兄長的手,田謐棠討好的喊他。
「別喊我了,你遲早得將人帶回家去。」他是不知道寶貝妹妹和這男人是認識多久,但看他們的互動還算不錯的模樣,他也樂得將田謐棠交給他。
「幄。」失望的嘟嘴,她天不怕地下怕,就怕她哥哥而已。
深夜,太平山的氣溫驟降,她裹著棉被坐在閣樓上打開天窗,讓滿天無光害的星星全都映人眼簾。
「怎樣,山上真的不賴吧?」田澆棠得意的說,台北待久了,偶爾回到這裡來還是對的。
「咦?我哥哥呢?」她狐疑的發現,她哥哥沒跟著上閣樓來。
「他和朋友在另一間木屋談生意。」齊納迪含笑的說,其實他也明白田大哥有意無意的要讓他們獨處。
「幄,」她點點頭不以為意。「薑湯,剛剛煮的,山上的氣溫冷,我太久沒回來,都忘了這裡晚上不是人待的。」她將一旁的保溫杯遞給他後,疲倦的揉揉眼睛。
「想睡就去睡,不要硬撐。」他拉開棉被的一角,讓自己和她親密的共撥一條棉被,齊納迪順手將她攬人懷裡呵護。
「嗯,我想等哥哥來。」她嘟嘴道。
「你先瞇一會兒,等你哥哥來的時候我再叫你。」他知道他們兄妹有些話想聊,但又捨不得見到她太累的模樣,於是只好如此說服她。
「也好,你要記得擦藥幄。」他的懷抱太舒服,以至於她早已陷入半睡半醒的掙扎中,卻還沒忘了自己的工作提醒他。
「知道,我剛剛洗澡時已經替他抹好藥了。」他失笑的揉揉她的頭髮。
「那就好,不擦藥好不了。」她最後這句話幾乎是耳語似的呢哺。
齊納迪親親她的臉頰,眼睛則望著滿天星斗。
要是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她身邊,他的患處恐怕難痊癒時,八成又會跳起來大吼大叫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