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成立刻帶著一堆保鏢跑出了臨仙樓。
柳知青威脅著說:「人要是帶不回來,你這臨仙樓也別想開啦!」
「是、是!柳公子,我先叫別的姑娘來伺候你吧!」寶娘陪著笑,立即招來許多嬌俏的姑娘,將柳知青擁上樓。她特別囑咐這些姑娘們,務必把柳知青灌醉。
另一方面,成叔帶著大隊人馬走在街上,其中一位保鏢問:「成叔,咱們真的要追回阿平和路兒,讓這個狗大人糟蹋嗎?路兒這麼好的一位姑娘,太可惜了啦!」
成叔呵呵笑著,「阿平那小子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眾人的面將路兒抱走,呵呵!他倆可真相配啊!」
「就是啊!就是。」其他人急忙附和著。
「那咱們還追嗎?」另一個保鏢又問。
成叔說:「走!咱們喝酒去。」
眾保鏢皆歡呼了起來,他們可是第一次如此團結的呀!
***************
厲尚品抱著路兒一直往前跑,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往何處去?於是,他抱著路兒跑進了那座桂花林。
待他放下路兒,竟發現她一臉慘白,他忙問:「路兒,你沒事吧?」
路兒抖著唇望向他,「你……你把我帶到什麼地方來了?」
厲尚品坐了下來,「我也不知往哪兒去?一個回神,就跑到桂花林來了。」
路兒慌張的抓著他,「快!阿平,快帶我回去。」
厲尚品的臉色一沉,「你瘋啦?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你沒瞧見柳知青那副淫蟲的模樣啊?」
「來臨仙樓的男人,哪個不是這副模樣呢?阿平,我不要你為了我而闖下大禍,你已經夠可憐了,三番兩次被打得半死,這次,我不要你再受那種罪了。」
「本王不用你擔心,我才不怕那個淫蟲。」
「不!你不明白的,柳公子和小王爺是同一類的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顧別人的想法,只要誰敢不遵從他們,肯定會遭殃的。」路兒懼怕的說。
「胡說!本王哪是那種人?我才不是那樣子的呢!」厲尚品覺得自己明明比柳知青好過千百倍。
他真想不懂,怎麼自己結交的朋友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怎麼他當初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些人,真是可惡啊!
「阿平,快帶我回去吧!否則,你真的會遭殃的。」她好擔心喔!
「路兒,你真沒用,怕什麼啊?」厲尚品執意不肯帶路兒回去。
「你……」路兒紅了眼眶,其實她嚇得腳都軟了,想自己站起身來走,腳卻抖得不聽使喚:
「喂!你腳軟啦?」厲尚品望著她問。
「碰到這種事,誰不害怕呀?我現在好害怕、好害怕啊!怕到連身子都不自主的抖著,站都站不穩。」
「那你就別站了,躺下來吧!你瞧,這些桂花多美。」厲尚品忽地躺在草地上,看似一派悠閒。
「阿平,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回去?」路兒有些生氣了。
「不要。」厲尚品輕鬆的回答道。
「你……真不知死活,柳公子有權有勢,像我們這種平民百姓,最好乖乖的聽話,否則,他一定不會放過咱們,也不會放過臨仙樓的。我絕不會讓臨仙樓因為我而遭殃。」她斬釘截鐵的說。
「我知道你處處為別人想、對別人好,但是,偶爾也對自己好一點吧!難道你想陪柳知青喝酒嗎?」
路兒馬上猛搖頭,「我是不想,但如果我不去陪他喝酒,臨仙樓裡一定會有許多人倒楣。只是陪他暍杯酒嘛!算不了什麼的……雖然,我從沒有喝過酒。」
「你別蠢了,你以為光喝一杯酒,柳知青那淫蟲就會放過你嗎?」厲尚品坐起身子,直望著她。
路兒低垂著頭,在臨仙樓這麼久了,她怎麼會不知道那些恩客喜歡對姑娘做些什麼呢?她其實心中很惶恐的。
厲尚品又說:「我要是柳知青啊!有人膽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揍他個七葷八素。我想,你一回去,肯定會被他打死的。」
打死?!路兒覺得厲尚品的想法真奇怪,「柳公子他不會打死我的,只要我回去,一切就都會沒事的。」
「好啊!那你現在就回去吧!」厲尚品又躺了下來,心中卻生起悶氣,這個死路兒,真不知好歹,他可是第一次如此保護別人,而她竟不領情。
路兒緊咬著下唇,委屈的掉淚。
好一會兒,厲尚品見她不吭聲,這才又轉頭向她望去,這一望,瞧見路兒正無聲的掉著眼淚,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教厲尚品心疼極了。
厲尚品又坐起身望著她,「誰欺負你啦?哭個什麼勁啊?」
路兒轉頭不理他,厲尚品挑著眉,在心中暗忖,這女人!
「喂!你神氣什麼啊?本王關心你,你竟敢不理睬?」
路兒仍是背著身不理他。
厲尚品更生氣了,一把抓過她的身子說:「你給我轉過來,看著我啊!」
「我討厭你。」路兒轉過身,但仍不願抬頭看他,只是默默地低頭流淚。
「你居然敢討厭本王?我砍了你!告訴你,在厲王府中,本王可是人見人愛,你這死路兒,快說!快說你喜歡本王。」
乍聽到路兒說討厭他時,厲尚品竟有一種受傷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令他非常的難以忍受。
「你……你欺負我……你可惡……」路兒哭得更傷心了。
厲尚品一時慌了手腳,「我……我哪有欺負你啊?好啦!別哭啦!你討厭本王就算了,本王下跟你計較,這下你總該開心了吧?」
路兒仍低著頭猛搖,厲尚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下然,你想怎麼樣嘛?你就真的這麼想回去送死呀?」
路兒又搖頭說:「我並不是真的討厭你,阿平……」
厲尚品的心好像一下子又活過來似的,他得意的說:「我早就知道啦!」
「阿平,我是真的擔心你啊!」路兒抬頭,真心的望著他。
厲尚品和她四目交接,他忍不住一把摟住她,「路兒,你不要擔心,我絕不會讓柳知青動你一根寒毛的,他要是敢碰你一下,我就打死他。」
「不要,阿平,答應我,你別動不動就找人打架,嗯?」
「可是……」厲尚品如果不打架,他就下叫厲尚品了。
「阿平?」路兒滿臉祈求的望著他。
「好吧!本王就暫時答應你吧!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厲尚品表情非常認真的望著路兒。
「什麼事?」
「說你喜歡本王。」厲尚品現在最在乎的就是這個了。
路兒一下子臉紅了,「這……」
「路兒,你快說。現在,全天下的人好像都拋棄了本王,但我可以不在乎那些人,可是,要是連你都不喜歡本王,那本王該怎麼辦?」
路兒望著厲尚品那雙認真的眸子,她緩緩的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頰,此刻的厲尚品,看起來似乎真的有些脆弱。
「阿平,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路兒溫柔地笑著對他說。
厲尚品也笑了,那笑容非常的孩子氣,他握住路兒的手,「那好,本王也喜歡你。」
說罷,他竟低頭吻上了路兒的唇……
災難
桃溪不作從容住,
秋藕絕賴無續處,
當時相侯赤欄橋,
今日獨尋黃野路。
——玉樓春 周邦彥
寶娘蹺著腿坐在臨仙樓的大廳之中,她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這個乞丐阿乎,究竟把路兒帶到哪兒去了?
藺小柔拿著輕羅小扇,扇著扇著翩然的走了進來。
「我說娘呀!你在愁什麼呀?」她坐在一旁,一副沒事找事的樣子。
寶娘沒好氣的望了她一眼,「還愁什麼?今天那位柳公子快把我搞瘋啦!」
「搞瘋?不會吧!大不了叫路兒下來陪陪酒,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藺小柔輕笑著。
「不行!路兒就是不能去陪酒。」寶娘正色的說。
「為什麼不行?我聽人說,路兒和娘當年當花魁時的模樣像極了,這麼一來豈不更好?臨仙樓又多了一棵搖錢樹。」
「那丫頭怎麼能和我比?她笨手笨腳的,長得又醜,一副村姑的模樣,怎麼上得了檯面啊?」
藺小柔笑著搖頭,「恐怕不是這樣吧?娘,你對路兒和對我們可不相同喔!」
「你少跟我扯東扯西的,我快煩死了。」寶娘刻意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不耐的直朝大門口望。
「不扯就不扯,反正這事早晚會水落石出的。」藺小柔別有用意地笑起來。
寶娘沒搭理她,自顧自地罵了起來,「這個死阿平,自從他來到臨仙樓之後,大小事不斷,這下又把路兒帶走了,等他回來,我非好好的教訓他不可。」
藺小柔一想到「阿平」,心裡就有氣,她好歹也是洛陽城的花魁,他竟一點面子也下給,就那樣跑走了。哼!
「那個阿平,只怕是個怪物呢!」藺小柔沒好氣的說。
「何止是怪物,簡直就不是人,哪有人力氣這麼大的?一個人打十幾二十個人,還沒被打死,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