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剛才確實是他和侍衛將生了重病的小王爺抬上車馬的,侍衛長想了想,滿瞼憤慨的說:「這百姓好大的膽子,膽敢假冒小王爺,待屬下好好的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等一下。」厲尚修叫住侍衛長,交代說:「教訓一下就好了,千萬別鬧出人命。記住,王妃是來替王兄祈福的,可別發生什麼打死人的事情,明白嗎?」
「是,屬下遵命。」侍衛長立刻策馬奔了過去。
厲尚品把好幾個侍衛打得飛了出去,此時,他被侍衛們重重包圍住,全部的侍衛都卯足了精神在對付他。
此時,厲王妃掀開車簾探視,「發生了什麼事?」
厲尚修迎了上去,「母親,您別看,有遊民鬧事,侍衛已前去阻止了。」
厲王妃微蹙著眉頭,她是位氣質典雅高貴的王妃,有一顆十分和善的心,她長年深居在王府之中,鮮少出門。此次,要下是因為厲尚品整日昏睡,又不言不語,一臉癡呆的模樣,她也不會特地出城來為他祈福。
平日厲尚品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怎麼會突然得了重病,變得癡呆呢?這真令厲王妃十分憂心。
「修兒,叫侍衛別打傷那位遊民,請他離開就是。」厲王妃一父代完便放下簾子。
厲尚修微笑著說了一聲,「是,母親。」隨即望向侍衛那邊的情形,天哪!侍衛已被他的王兄打倒了一半,還好,王兄自己也倒在路邊爬不起來,唉!他真是個厲害的傢伙。
不過,蹲在王兄身邊的那位姑娘是誰呢?她為何一臉哀傷的在哭泣呢?厲尚修邊想,邊跟著軍隊漸行漸遠。
路兒跪坐在厲尚品的身旁哭泣,「阿平,你為什麼又去招惹厲王府的人呢?瞧你被打得……」
厲尚品全身是傷,血流滿面的癱在地上,他困難的張開眼睛,望著路兒,「母……母親……她來了……」說完,他終於昏了過去。
「阿平,你別死啊,阿平……」路兒著急的哭了起來。
另一方面,臨仙樓這邊接到乞丐阿平被厲王府的侍衛痛揍的消息,馬上趕了過來。
「路兒,阿平死了嗎?」成叔忙問著。
「路兒,你沒事吧?」寶娘也慌忙的問。
「快救救阿平吧!我不要他死啊!」路兒哀求著。
寶娘忙向身邊的手下大罵,「你們是死人啊!光站在那兒不會動,還不快把人抬回去。」
厲尚品就這樣被抬回了臨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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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厲尚品再度睜開眼睛時,發現他已躺在路兒的小屋裡,而且,全身上下痛得連呼吸都困難,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路兒本來趴在床邊睡著了,一聽見聲響,忙睜開眼睛問:「阿平,你還好吧?」
記起剛才發生的事,厲尚品竟有些熱淚盈眶,想他堂堂一個小王爺,竟連想見母親一面都不行,一眨眼,淚竟滑下了他的臉頰。
路兒見狀,心急的為他拭去淚水,「阿平,別哭啊!」
厲尚品聞言,逞強的說:「誰哭啦?那是汗。」
「汗會從眼睛裡流出來嗎?」路兒直視著他;
「這你就不懂啦!本王……本王怎麼可能會哭呢?哼!」他還在逞強。
「唉!阿平,我知道你的傷口一定很痛,你可以在我面前哭,沒關係的。」路兒安慰著他。
「死路兒!跟你說我沒哭就沒哭。」厲尚品生氣的說。
路兒哀怨的望著他,「阿平,你為什麼老是愛去招惹厲王府的人呢?你被打得還不夠嗎?」
厲尚品沉默不語。
路兒又說:「能活到今天是你的運氣好,兩次都沒被打死,但誰敢保證下一次你還會沒事呢?」
厲尚品目光灼灼的望著路兒,「我才是小王爺,在厲王府的那個是假冒的,我是被我王弟騙出王府,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局面,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我才是真的小王爺。」
路兒歎了一口氣道:「阿平,我認識你還不夠久嗎?人的命運本來就各有不同,你就別再強求了。」
厲尚品緊緊抓住路兒的肩,憤慨的說:「你不相信我?你當我是在作白日夢對吧?」
「阿平……你抓得我好痛……」路兒疼得快哭出來了。
厲尚品這才放開她,平躺下來,像洩了氣似的說:「我……我才痛呢!」
他是心痛啊!原本一切理所當然的事,現在全都走了樣,他恐怕是再也回不去厲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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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臨仙樓上上下下全都對厲尚品十分敬佩,原因無他,正是因為他是全洛陽城中,第一個敢去招惹厲王府的老百姓,而且不只是一次,而是兩次喔!
雖然兩次都被打得半死,但他的勇氣卻令人十分敬佩,就連一向看他不順眼的成叔,現在也對他好得不得了。
當厲尚品又可以下床幹活時,成叔竟抓了一枝糖葫蘆站在他面前問:「要不要吃?」
「不要!」厲尚品頭也不抬,只顧著劈柴。
成叔一口就吃掉一顆糖葫蘆,「這是我最愛吃的糖葫蘆,送給你吃還不要,臭乞丐。」
「走開!別煩我。」厲尚品洩恨似的埋頭劈柴。
但成叔卻沒有因此而走開,「我說阿平啊!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不怕死又愛打架的傢伙。」
「你煩不煩啊?」厲尚品丟下柴刀,轉身走進臨仙樓。
成叔還是跟在他身後,臨仙樓裡客人熙熙攘攘的,非常熱鬧,成叔又開口說:「喂!你別不知好歹了,我阿成可是很少對人如此客氣的喔!」
厲尚品忽然看見熟識的人——是柳知青,他迎面走進臨仙樓,厲尚品馬上迎了上去。
「柳知青。」他大剌剌的叫他,樣子十分神氣。
柳知青望著他,嘴邊浮起一絲笑意。
厲尚品見他對著自己笑,以為柳知青認出他來了,心中非常的高興。
沒想到柳知青卻說:「我的老天!王新說的沒錯,臨仙樓裡真有個下人長得和小王爺一模一樣,而且還挺神氣的嘛!」他嘲弄的搖了搖頭。
「你這個大白癡,我本來就是小王爺啊!」厲尚品氣得大罵。
寶娘見狀,趕忙衝下了樓,把厲尚品拉到一旁去,「你這個臭乞丐,到底想給我惹多少事才甘心?」
厲尚品怒視著柳知青又罵:「你瞎了狗眼啦!連本王都認不出來了。」他緊握住拳頭,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阿平,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寶娘生氣的指著他。
柳知青搖了搖頭,「嘿!連小王爺的語氣都學得一模一樣,了不起。不過,你要是敢再罵本公子一句,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路兒在樓上瞧見這情形,連忙想下樓阻止阿平,想不到才叫了一句,「阿平……」便自樓上跌落下來。
頓時,臨仙樓裡一陣尖叫,而好死不死的,路兒竟被柳知青接個正著。
柳知青望著路兒,雙眼立刻凝住似的移不開來,他可沒見過如此清麗的姑娘。路兒那雙水盈盈的眼睛,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竟教柳知青一見鍾情。
他輕輕的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厲尚品見狀,大喝道:「你這無恥之徒,還不快放下路兒,當心我揍你。」
柳知青一副自命風流的模樣,微笑著說:「原來你叫路兒啊!怎麼我以前從未見過你?」他輕輕地放下路兒。
寶娘連忙挺身將路兒拉到身後,她滿瞼堆笑說:「柳公子,路兒是這裡的下人,若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柳知青略歪著頭,邪笑著,「寶娘,怎麼這麼美貌的姑娘,你竟捨不得讓她出來伺候我呢?」
寶娘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喲!柳公子,我就說了嘛,路兒是下人,不陪酒的……呵呵……』
柳知青一宇一句緩緩的說:「我要她陪我喝酒。」語氣中有著絲毫不容許人反抗的危險。
路兒害怕的望著厲尚品,只見他青筋暴跳,彷彿隨時準備街上前去揍人。 寶娘馬上陪著笑,「我叫詩詩陪你吧!她會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詩詩,快下來啊!」她大聲叫著。
柳知青搖搖頭,身上透露著危險的訊息,「我說我只要她,路兒,你聽明白了嗎?」
「你休想。」厲尚品猛揮拳,眼看就要揍上柳知青了。
此時,路兒趕忙一把抱住他,「阿平,他是官大人,不要啊!你會被關進牢裡的。」
厲尚品摟著微微顫抖的路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將路兒抱起,往臨仙樓外衝了出去。
「阿平,你做什麼?你要把路兒帶到哪兒去啊?」寶娘慌張的喊著。
厲尚品卻早已抱著路兒,跑得不見蹤影。
柳知青的臉色沉了下來,「寶娘,這就是你臨仙樓的待客之道嗎?」
「柳公子,請息怒啊!那個阿平,咱們臨仙樓上上下下對他都沒辦法啊!」寶娘慌慌張張的說。
「沒辦法不會想辦法呀?」柳知青氣呼呼的質問。
「是是是!我這就想辦法。阿成,你還不快帶人去追他們回來。」寶娘大呼小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