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出馬競選下一屆的立委呢!
「這樣啊。」坦斯無比惋惜地道:「太可惜了,妳確定晚上不能挪出時間?要不然明天也可以……」
「不不。」她急忙搖頭,「我這陣子都沒空,對、對不起……我父親要到南部走訪基層選民,我得陪他,所以……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出來,真不好意思。」
他俊臉上滿是深深的不捨和嗟歎,輕輕執起她的手,「這麼說,我將有好一陣子沒法見到妳了?」
雲蘭又被他電得頭暈目眩,暈陶陶得差點就糊里糊塗心軟了,「其實我……」
坦斯見好就收,溫柔有禮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隨即放開她的手,解除迷咒,「很高興認識妳……高經理,麻煩幫我們結帳。」
法國廳的經理急忙走過來,雲蘭怔了怔,還未完全回過神來,就這樣被判出局。
第二章
處理掉麻煩後,坦斯得意地晃出法國廳,步下典雅的櫻桃木旋梯,來到春天大飯店的大廳。
由於太得意了,所以一時沒有注意到某個晃動的物體,正朝他直衝而來。
砰地一聲,坦斯和對方同時蹬蹬蹬地倒退三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踉蹌的腳步。
「妳見鬼的是怎麼回事?」他抬眼怒瞪面前這個走路不看路的傢伙,卻差點被嚇到。
一頭披散的長髮飄飄,遮得看不到臉也看不見表情,身上的白衣白裙也飄飄,猛一看,還以為是哪部電影飄出的女鬼咧。
幸虧現在是大白天,他又看到白裙底下露出穿著涼鞋的小腳,而且剛剛撞上時的溫暖和堅實感還猶存,否則他真有可能立刻奪門而逃。
這叫「色大膽小怕狗咬」嗎?
?悴碎,他的成語一向不靈光。
「我的眼鏡……」冬紅瞇起眼睛,小巧的臉蛋在長髮遮掩下看得不甚清楚,不過從聲音中感覺得出她在皺眉。
「什麼眼鏡?」他朝她走進一步,腳底傳來踩到異物的感覺,伴隨著一聲咱啦聲響起,兩個人同時呆了一呆。
「你腳下的……該不會是我的眼鏡吧?」冬紅指控道。
「不是!」他本能地否認,心虛的用鞋尖把腳底的東西往後推了推,試圖把證物藏起來。
她伸手撥開垂散在眼前的長長髮絲,可是近視九百度的她只模模糊糊地看見他的輪廓,看不見他臉上的虛惶。
她聳聳肩,「可以麻煩你幫我找一下眼鏡嗎?」
「當然可以。」坦斯如釋重負,急忙堆出滿臉慇勤,假意四處張望,「哎呀,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不好找呢。」
冬紅備感困擾地揉了揉眉心。眼鏡等於是她的眼睛,現在她眼前一片霧濛濛,跟個睜眼瞎子沒兩樣,待會怎麼騎車回家?
假如眼鏡真的不見了,那她就得花一筆錢和浪費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重新配副眼鏡。
她有點懷疑地再次求證,「你確定沒有踩到我的眼鏡?那我剛才聽到的拍一聲是什麼?」
他額上沁出冷汗,難掩一絲羞愧,直覺就想「投案」,可是剛剛死活都不認,現在若是承認,豈不是更會給人他是個大混帳的印象嗎?
「那是……我踩碎我手機的聲音。」他撒著謊,吞著口水道:「妳近視多少度?」
「九百度……幹嘛問?」她不解的反問。
「小姐,這都是我的錯,我會幫妳配一副新的眼鏡。」
「那倒不用了。」她搖搖頭,如瀑長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地擺動,坦斯這才發現她有一張清秀的鵝蛋臉,而且那頭烏黑髮絲輕易就能讓男人心生遐想。「不完全是你的關係,我經常走路不看路,這也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我沒事,謝謝。」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微帶遲疑地邁開腳步,急忙攔住她,「小姐,等等。」
冬紅抬頭望向他,還是看不清他的臉龐,只知道他很高,聲音清朗好聽,還帶著一絲奇異的慵懶氣息,她沒來由對這個聲音生起了一股好感。
「什麼事?」
「妳是飯店的住房客人嗎?」他盯著她微凝煙波的水汪汪杏眸,雅致秀氣的模樣,突然發現她並不像第一眼所看見的那麼平凡無奇。
「不是。」她輕蹙起眉頭,警覺地問:「為什麼問?」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跟妳賠個禮。」他一臉真摯地說,「我真的想送一副眼鏡給妳。」
「真的不用了。」.如果她不是對自己平凡普通的外貌有絕對的信心,說不定會誤會他想藉機會搭訕呢。
看她舉步又要走,他隱隱作痛的良心發作得更加厲害,再次擋在她身前。「小姐,我堅持。」
冬紅皺起眉,「先生,請你不要像個登徒子一樣,你我都知道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是多餘的,你有閒有錢,應該去找其它的對象試試。」
「登徒子?那是什麼意思?」坦斯不解的發問。
「登徒子就是……」她突然想到幹嘛跟個陌生人講那麼多。「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再見。」
她想要走,又被他的長臂硬生生給抓了回來,縱然好脾氣如她,也忍不住有些光火了。
「放開我的領子啦!」她慍怒的喊道。
「我們還沒談完。」他堅持,手上的動作一點也沒放鬆。
平時他是不會對一個既不美也不盛的女子產生興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最近賀爾蒙失調的關係,他莫名其妙就想找人講講話、聊聊天,並且做一些平常打死他也不可能做的蠢事。
「大庭廣眾之下,不要鬧得太難看。」她氣惱地逼近他的臉龐,睜大眼睛拚命想要看清楚登徒子的臉,待會報警時才描述得出來。
坦斯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靠近的小巧臉龐,由衷地脫口而出:「妳的肌膚真好,嫩得像小寶寶……」
冬紅一愣,怒氣立刻被滿臉的窘紅趕跑,她結結巴巴地道:「你在胡說……什麼……東、東西……」
他忍不住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戳了下她吹彈可破的粉嫩臉頰,頓時大呼小叫起來,「妳沒有搽粉!」
她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用力掙脫他的拎握,氣惱地瞪著他,「男女授受不親,做什麼動手動腳的?」
「男女soso不親是什麼意思?」他再次困惑了。
她瞪著他,以為他故意出言諷刺耍人,「一點都不好笑,再見。」
「小……」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狠狠踩了一腳,「哎呀!妳怎麼「一語不發」就踩我,我做錯了什麼?」
「『一語不發」不是這麼用的。」她應該轉身就走,不理這個糾糾纏纏的男人,可是他的成語爛得讓她忍不住想糾正。
「不是嗎?」他苦思了一下,「那我要形容妳連個回答和為什麼都沒講就踩我的腳,應該怎麼說?」
「你可以說不分青紅皂白,或是不稍加解釋。」她莫名其妙變成了國文老師,煞有介事地解說起來。
「原來是這樣。」他興高采烈地道:「那我可以說『不解風情」嗎?」
「『不解風情』也不是這樣用的。」她皺眉的諄諄教誨,「『不解風情」是指不能領略對方的心意。」
坦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難怪我常常聽到有女人對我說這句話。」
「你真是老王賣瓜……」
「自賣自誇。」他接口道,一臉得意地看著她,「這句我會。」
冬紅看著他,忍不住笑了。
坦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的笑容,「妳笑起來好「顛倒黑白」。」
她一愣,微笑登時變成狂笑,「哇哈哈哈……」
天啊,真要命。
冬紅捧著肚子,拚命想忍,卻怎麼也忍不住。
怎麼有人成語爛成這樣,卻又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呢?
「咦,我又說錯了嗎?」他撓撓頭。
「很對、很對。」她邊笑遽吸氣,揮揮手道:「這句用得很好。」
「是嗎?」他很是懷疑地看著她的表情,「妳確定?」
瞧她笑得花枝胡亂顫動的樣子,很可疑哦!
不過成語是坦斯最弱的一環,他著實沒什麼信心,所以被人笑也只能認命。
「千真萬確。」她邊笑邊走,而他則是情不自禁地跟在她身後。
「小姐,妳的成語說得真好,是個中文老師吧?請問一下妳收學生嗎?」
沒有眼鏡,眼前景物就像霧裡看花越看越花的冬紅,每踏出一步都帶著遲疑和謹慎,所以也很難擺脫得掉他,在走出飯店大門前,她只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是老師,也不收學生。」她隨手撥開垂落頰邊的一綹髮絲。嗯,下次要記得帶條橡皮筋綁頭髮。
不過,每次帶出門的橡皮筋不是疑似失蹤,就是莫名其妙地被她拉壞,搞到最後依舊得散亂著一頭長髮,風一吹來,頗有瘋女十八年的味道。
「妳今天是來吃飯的嗎?還是跟人有約?或者是……」他帶著一絲驚喜,「難道妳是春天的員?」
「都不是,我只是受人之托來拿東西。」冬紅被他嘮叨碎念到受不了,回頭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