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要玉純在一個月內找個人嫁了嗎?並非我不要玉純當岳家人,終究她沒有岳家的血統呀!由她來辦喜事,不但委屈了她,更不知此法過不過得了關呀!」珍妮苦著臉使出最後一招。
「唉,皇宇,岳家就靠你了。」岳定中語重心長的看了兒子一眼,話鋒一轉,改說:「你這裡還有空房間嗎?」
「有,樓上還有客房,我帶你們上去休息。」
「不用了,你告訴我位置,我和你媽自己上去,你幫我招待艾丫頭他們。」岳定中改朝艾玉恬說:「丫頭,抱歉!我和你岳伯母……」
「沒關係,伯父、伯母你們坐了一整天的飛機一定累了,先上去休息吧!」艾玉恬拉著妹妹的手說:「我還有很多話想和玉純聊呢!」
「那你們聊,我們先上去休息。」岳定中向兒子問清楚房間位置,又向谷成傑致歉後,即偕同妻子步上二樓。
「姊,我們到我房裡聊好嗎?」艾玉純急著想和艾玉恬討論如何幫岳家。
「嗯。」艾玉恬將枴杖遞給她,協助她走向她的臥室。
谷成傑見眾人皆散,知道該輪他上場丟餌讓魚兒上釣,他先以輕鬆的口吻說:「咦,怎麼沒瞧見阿秀?」
「他出差去了。」岳皇宇無力的朝冰箱走去,拿了兩瓶啤酒出來,「接住。」岳皇宇丟了一瓶給他,「唉,現在只有先讓酒精沖淡我的麻煩嘍!」
谷成傑啜了口啤酒,語露玄機的說:「未必是麻煩,說不定可以讓危機化成轉機喔!」
「咦,這話怎麼說?」岳皇宇好奇的問。
「走,我們到外頭望月長談,想辦法去。」谷成傑搭著岳皇宇的肩,朝外頭的庭院走去。
「你真的有辦法?」岳皇宇狐疑的眼神直盯著他。
「安啦!辦法是有,就看你敢不敢。」
兩個大男人緩緩踱向庭院,還給客廳一片寧靜。
※ ※ ※
翌日「宇哥,醫生怎麼說?」艾玉純緊張的問。
岳皇宇握方向盤的手顫了一下,「呃,他說你的傷已痊癒,沒有大礙。」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醫生的說法,中午帶她到醫院做追蹤檢查,經過一連串的儀式檢查,她的主治大夫竟宣佈玉純的傷已復原,但她至今尚不能站立的原因,只能歸咎於她的心理障礙,也就是她潛意識下不願站立。他實在不瞭解,她是基於何種原因不願讓雙腳恢復正常。
「是嗎?那我的腳為何還……宇哥,是不是你隱瞞了我什麼?醫生是不是還說了些什麼?」艾玉純緊握放在膝上的手。
岳皇宇眼神複雜的望了她一眼,「玉純,醫生說你的腳剛痊癒,要能正常行走,必須再過一陣子,你不要心急,把身子養壯些自然就能恢復正常。」他編了個理由安撫她,不願說出真正的原因,怕加重她的心理壓力。
「真的嗎?」她直盯著他,想從他的神情中尋找真正的答案。
他咧嘴笑說:「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嗎?若不是真的,你遲早也會拆穿的,不是嗎?」
艾玉純心想,宇哥說得也有道理,他沒必要拿這種事來騙她,她不由得喃喃自語,「就讓時間證明一切吧!」
岳皇宇見她不再追問下去,鬆了口氣,「玉純,我帶你到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聽阿秀說,他們的西餐做得不錯,環境又清靜。累了一天,我們去慰勞一下自己吧!」
「可是,爸、媽他們……」艾玉純覺得有些不妥。
「你放心,他們早上出門前告訴我,他們要重遊舊地,可能會玩個三、五天才回來,所以就算我們趕回家,也是只有我們倆湊合著吃而已。」他雖說得輕鬆,心裡則緊張萬分,經過昨天一整個晚上的反覆思量,他決定採行谷成傑提的方法,但需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對她提出他的計畫。
艾玉純笑著說:「既然宇哥要請客,我當然沒問題嘍!」
「太好了。呃,我是說好久沒大吃一頓,可以補一補了。」他揚起唇角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愉快的將車駛向另一個方向。
※ ※ ※
「嗯,這個師傅將羊小排處理得很好,不但保留住肉質鮮嫩的口感,而且沒有羊腥味。」艾玉純將最後一塊羊肉放入口中。
「他們的牛小排也不差,下回可以再來這裡打打牙祭。」岳皇宇端起服務生剛送來的咖啡啜了一口。
「宇哥,你若喜歡,下回有機會,我也做給你嘗嘗。」她拭了拭唇角的污漬,也端起咖啡啜了啜。
「好呀!等你的腳好了,我當你的助手,順便偷學幾招,說不定哪天我也能成為廚師。」岳皇宇偷快的說。
她笑著說:「宇哥,你想當廚師還是省省吧!爸他絕對是第一個反對的人,你可別忘了『岳氏』還等著你扛下喔!」她調皮的眨了眨眸子。
神清氣爽使她整個人又亮了起來,岳皇宇不由得看她看癡了眼。
「宇哥,你怎麼了,該不會被我的話嚇著了吧!」她心底有股聲音告訴她說,宇哥並非因她的話愣住,而是他正用心在瞧她,這個遐想令她忍不住紅透了臉,她連忙甩甩頭,搖掉這個她自以為是的荒謬想法。
「咳!」她出聲打斷他的凝 ,故意移轉話題說:「宇哥,你說爸和媽這回會在台灣停留多久,爸難道不擔心澳洲的公司沒人管嗎?」
岳皇宇想起今早父親對他說的話,他轉述說:「早上爸曾說:『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若我們岳家真只剩下一個月,又何必浪費寶貴的時間去管那些身外之物。」爸打算把最後的時間全留給媽。唉!他們兩位老人家,這回似乎真陷入那個預言中。」他握緊雙拳,恨不得朝那個亂放謠言的人揍上一拳。
艾玉純憂心忡忡的說:「宇哥,你打算如何處理?若是那個預言不小心成真,那……宇哥,你千萬不要小看大自然的那股神秘力量,有些事情是我們凡人所無法理解的。」她想起出車禍昏迷的那段期間,她不就在夢中見著了親生母親嗎?
「玉純,連你也這樣想?唉!若真有那種預言,也該是上天注定好的事,又豈是我們凡人所能更改的呢?」他頓了一下,又說:「我還是認為命運是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不能因旁人混亂視聽,就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可是,若它是真的,怎麼辦?就算不是真的,那爸、媽他們難道真要提心吊膽的度過這段日子嗎?」艾玉純擔憂的說。
岳皇宇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我該如何是好?難不成真要我隨便找個女人娶了嗎?玉純,你真以為我能因為這樣就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嗎?這不但會誤了別人的幸 ,更會讓我的後半輩子全毀了。」
「宇哥,難道你身邊沒有合適的人選嗎?」艾玉純小心翼翼的望著他,心裡既希望他回答「沒有」,又希望他能說「有」,如此才能解決目前的難題。
岳皇宇輕輕搖著頭,「沒有,所以這件事除非……唉!你一定不會答應的。」他故意以退為進,誘使她追問,好說出谷成傑想的辦法。
「我……我能幫上忙的話,我一定會幫。宇哥,你說說看淋!」艾玉純心想,難不成宇哥是要她找個人嫁了,以她的喜事來破那個預言。想到這裡她神情不由得轉黯,若真能如此,她也沒任何怨言。畢竟,這輩子她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無論嫁或不嫁或嫁給任何男人,她都無所謂了。
他猶豫的神情,使她勸道:「宇哥,若我真能幫得上忙,請告訴我,雖然我沒有岳家的血統,畢竟我也在岳家生活了二十多年,難道你不當我是岳家人嗎?」
「玉純,你千萬不要這麼想,自始至終……呃,或許剛認識你時不是,但是後來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人看待,從沒當你是外人,你千萬不要想偏了。」艾玉純的反應,令岳皇宇不得不佩服好友閱人的功夫,谷成傑幾乎將她的反應全料中了。為了自己的未來,他只好將阿傑的辦法用上一用,惟有如此,他才有機會轉變他和她的關係。
「既然你不當我是外人,宇哥,你就讓我出一份力吧!」艾玉純誠懇的請求道。
「這……」他故作為難的說:「其實辦法很簡單,只要……玉純,你先誠實的回答我,你有男朋友嗎?」
她神情黯然的說:「沒、沒有,這和你的辦法有關嗎?」她幾乎可以猜出宇哥的辦法是……要她嫁人,這個答案讓她心情沉至谷底,雖然她真的願意為岳家犧牲自己,但是由宇哥,一個她深愛的人說出要她嫁給別人,她情何以堪呀!
岳皇宇暗暗鬆了口氣,說:「還好你沒有。玉純,請原諒我的突兀,目前惟一的辦法是……請你嫁給我。」趁她處於震驚狀態之際,他趕緊說:「玉純,這是惟一可行的方法。你、我既然無血緣關係,我們各自又都沒有男、女朋友,而且又熟知彼此的生活方式,既然岳家需要喜事,何不讓我們辦場婚禮來破除這道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