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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梁鳳儀

  徐永祿看牢了樂秋心,說:

  「我已經想清楚了。」

  「何必浪費彈藥,打無把握的仗。英嘉成將會娶我了!」

  「他應該昨天就娶你。」

  至理名言。深感樂秋心的心。「他遲了,我就有機可乘。」「徐永祿!」「樂秋心,我是認真的。」「如何可以停止這場遊戲?」「起碼直到你正名為英樂秋心為止。」「何必令我為難,令英嘉成尷尬,傷心。」「你為難表示我有希望,英嘉成尷尬,與我無干。」反正是傷心定了,無可再損失下去,為何不作孤注一擲,背城一戰。」樂秋心失笑了。她並不討厭徐永祿。如果沒有英嘉成,她不會排除跟這男人走在一起的可能。

  他具備了相當多不錯的條件,說話像人樣是首要條件。

  社會上充塞著太多語無倫次的人,男人有此表現,更加恐怖。

  試過有一次,樂秋心上理髮店,翻閱畫報,讀到一段男女影星鬧戀愛的新聞,那男明星一開頭接受記者訪問就說:「我不能透露關於我和她的事情,怕惹她不高興。」然後整篇都是由他口述的戀愛經過。真有點小人得志,語無倫次的感覺。比女人講是非不知要低格多少倍。讀完那段報載,樂秋心納悶了起碼3天。有些事情,女人可以做,可以放肆。男人不可以。譬如說女人要做潑婦、罵街,旁人不會看不順眼。換了是個男人,絕對不能接受。

  坊間有風度的男人並不多見。

  物以罕為貴。

  看樣子,這姓徐的相當合格。

  男人一旦有涵養,就自然會吸納學識。二者兼備而沒有機會發跡的,其實在今天是絕無僅有的。

  尤其是本城,給有條件的男男女女太多公平的機會了。

  一般而言,抱怨時不我予者,只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志大才疏而已。

  故而,具備了這一總上乘資格,又是獨身未娶的徐永祿,未嘗不是未婚女性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乘龍快婿。

  是不是有一點點的相逢恨晚?

  樂秋心嘗試著把持自己,不要被對方的激情洪流所淹沒。

  晚飯還是吃得相當愉快的。

  徐永祿是個健談的人。

  且,凡是野心家,都必有其獨特的吸引之處。

  他惹人抗拒他,或接納他,都是一種具魅力的挑戰。

  樂秋心基本上是個歡迎挑戰的人。

  更重要的是人性對激情,往往趨之若騖。

  當一段情冷卻之後,有另一段情代之而起,一場刺激接著下一場,到底是吸引的。

  樂秋心回到家去之後,赫然發覺英嘉成還未回來。

  不錯,英嘉成此刻正在英母的悉心安排下,陪著一兒一女吃罷了宵夜,才送他們回睡房去休息。

  之後,英母毫不矯情地囑咐英嘉成:

  「夜了,一就在我這兒住宿一宵,一就快快護送寶緣回家裡去。」

  還未待英嘉成反應,姜寶緣就說:

  「不用了,我正在等朋友電話,還要到他們家裡去商議花店明天開張的事。」

  「好,那麼,嘉成陪你小坐,我困了,要睡。」

  客廳裡只剩下這對舊時的夫妻。

  英嘉成似有很多話要跟前妻說。

  「我已經囑咐了公關部及人事部,有應酬的花籃要買,就光顧你的寶緣花屋了。」

  「多謝。」

  「且還替你搖了好幾個電話給相熟的機構,相信他們會賞這個臉。」

  「在本城做生意,非要靠強勁的關係不可。」

  「花屋是你獨資的?」「佔大股,其餘的朋友也注資,表示切實支持。」英嘉成終於忍不住問:「有多少個股東?」「連我,共三人。」「男的還是女的?」「一男一女,他們是兩兄妹。」「我認識的嗎?」「不,你不認識,女的是我小學的同學,一直保持來往。」姜寶緣竟也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圈子。英嘉成突然的有一種被孤立了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不應該有的,是絕對自私的。然,英嘉成揮之不去。「寶緣,我有句話要問你。」

  「甚麼話?」

  「你是不是恨我了?」

  姜寶緣一愕,隨而想一想,說:

  「不必再講這些虛無飄渺的話了,對生活一點幫助也沒有。」

  英嘉成捉住了姜寶緣雙臂問:

  「你對我沒有了感覺了,是不是?」

  「嘉成,你要我怎麼樣?」寶緣一臉莫名其妙。

  這表情、這反應更刺激著英嘉成。

  「一就是恨我,一就是仍愛我。」英嘉成竟這麼說。

  「二者其實沒有太大的分別的。」

  英嘉成瞪著眼看姜寶緣,他像看到了一件以前從沒有看過的奇珍異寶,以致於他死捏著,捨不得再鬆手。

  心裡頭有個呼聲在叫喊:

  「讓我們再戀愛一次,讓我們再戀愛一次,讓我們再戀愛一次!」

  突然的,石破天驚,電話響起來,英嘉成緩緩的放鬆了姜寶緣,他自己伸手去接聽。

  對方是把男聲,問:

  「姜寶緣小姐在嗎?」

  不再是英太太,而是姜小姐了。

  英嘉成遞過電話,姜寶緣接聽,臉上立時間浮出了笑容,說:

  「好,5分鐘之後,我在樓下等你。」

  掛斷了線之後,姜寶緣垂下眼皮,沒有直望英嘉成,說:

  「晚安,改天見。」

  英嘉成睡到床上去時已是夜深,身旁的樂秋心沒有動靜,英嘉成以為她已熟睡。

  其實,不。

  兩個人都在默默的思量,默默的傷感。

  感情如病,來時如山倒,釀成絕世的激情。

  去時如抽絲,太多太多極度的無奈。

  當英嘉成坐在會議室內,主持茂榮食品上市的會議時,他跟徐永祿辯駁得面紅耳赤。

  徐永祿主張把茂榮在中、港、台三地的投資及營業額全部捆集在一起,一次過上市集資。

  「盛茂榮先生根本就會聽我們的建議。」徐永祿這麼說。

  「唯其盛老讓我們替他全權拿主意,我們才應該為他著想。」英嘉成回駁。

  「把集資數目抬高4倍,不是為他著想是甚麼?」

  「若分開中、港、台三地資產,日後以不同名義上市,或再行注入茂榮,到頭來集資數目更可觀。」

  「包銷商會不會一定是富恆,是問題之一。市道是否如現今的暢旺,是問題之二。中、台兩地有沒有因政情變幻而受到影響,是問題之三。集這麼多未知之數在一身,何不在今日就獨斷乾坤?」

  照情理審度,徐永祿未嘗無理。

  但英嘉成如果這就肯了,很深深不忿。

  別說兩虎相爭已成定局,何況相爭的不只是事業上的一口肥肉,現今還加添一重私怨。

  英嘉成更嚥不下這一口氣,他斷然作了決定:

  「不必再討論下去了,我們已經為這個結而延誤了上市的日子,必須把條件定下來,預備招股書。茂榮食品的盛先生既是拜託我為他主理上市的,就由我決定,把茂榮食品上市只以本城的資產及營業狀況為基數,且押後中、台兩地的業務,留為後用。各有關部門不必再延誤,進行工作好了。」

  會議的氣氛當然不好,各下屬恨不得在下一分鐘就作鳥獸散,免看兩位頭頭的臉色。

  反而是英、徐二人並不急著離開會議室。

  只剩下他倆時,英嘉成說:

  「對不起,令你失望了。」

  「不要緊,勝敗要看全盤大局。」

  「對,未到最後一分鐘,不知誰是王?誰是寇?」

  「隨時隨地有意外之憂與喜。」

  「老弟,你對這意外的收穫可是認了真了?」

  「可以這麼說。我秘書剛才問我,公關部自明天起改用寶緣花屋做各種公司人情,問我每天訂購的百合,要不要也光顧這家新開張的花店?我看是最好不過了。肥水不必流過別人田。」

  「多謝你的關照,我代她們倆向你致謝。」

  「對,我忘了,直至目前為止你還有代表她倆的身份與資格。」

  日後呢?

  徐永祿會心微笑。

  這席話,落下敗風的似乎是英嘉成。

  他憤怒地走向樂秋心的辦公室,推門走進去,隨即走出來。

  只要不是盲人,一推開秋心辦公室的門,就能見到那一大束的百合花。

  樂秋心居然明目張膽把別個男人送的花,放在跟前。沒有甚麼比這個還要表白得清楚了。

  第八章

  英嘉成一怒而去。

  那表情叫坐在樂秋心辦公室門口的小紅,既駭異又惶恐。

  她不知道好不好跟樂秋心報道此事。

  秘書不錯是可以聽聞甚多上司的隱秘,但知是一回事,插手處理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事人對前者可以容納,對後者未必忍耐。

  人的感情與關係,往往就是這般複雜與微妙。

  一下子處理不好,有甚麼深厚的淵源,都可以毀諸一旦。

  小紅最後還是決定三緘其口。

  況且她實在不能等樂秋心開完會議回來,就得下班了。今兒個晚上,父母約了她去吃晚飯。

  無可否認,小紅是愛父母、緊張父母的。

  自從前些時跟娘家親人鬧翻之後,她心裡一直不好過。

  小紅想,打死不離親兄弟,比起家姑來,寧可忍受自己姓馮一家的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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