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靠近她唇邊偷了一個吻。「我只是先跟你求婚,你可以慢慢考慮再回答我。」再次將她抱進懷中慢舞,他繼續安撫她的情緒。「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喜愛到想娶你伴我一生。」
聽著他的甜言蜜語,她只能陶陶然地再次受他擺佈。
他為什麼總能說出這些肉麻得要命,又讓她開心不已的情話呢?她的心情好矛盾,明明覺得肉麻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卻又喜歡他這樣對她說話,她愈來愈不懂得自己的感覺了。
「紅衣,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離開我。」她緊抱著她要求著。擁著她,讓他煩躁的心好過許多。
紅衣疑惑地抬起頭,望向他認真的表情,直覺他心中藏有秘密。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遲疑了下,巽烈說:
「我有些心煩,你願意聽我說說話嗎?」
「當然願意。」雙手環上他的腰,她肯定地回道。
紅衣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分享巽烈的喜與悲。一切的感覺,她都會願意跟他分享。
「我只想聽你承諾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他帶點稚氣地撒嬌說道。在說出口的同時,巽烈覺得自己似乎搖身變為渴求關愛的孩子,他笑著抱緊紅衣,感受她身上的溫暖。
「我保證我不會離開你,除非你讓我很生氣、很生氣。」除非她被他惹得大怒,她大概才會離開他吧!
巽烈低首親吻她的頸項,他真的非常喜愛她誠實近乎可愛的性格。
「如果有一天,我讓你氣憤難當,你也不能離開我。」當她知道他對她的欺騙之後,定會氣憤萬分,這是他惟一擔憂的事,而這一天,即將到來。
「我不能答應你。除非我氣消,不然我才不會回來呢!」誠實地告訴他她的堅持。
她或許永遠不懂得浪漫為何物,但她絕對會是世上最信守諾言的可愛情人。他笑著摟著他懷中的柔軟身軀,紅衣絕對是他最誠實的開心果。
* * *
江公充滿皺紋的臉上帶著蒼桑,又像是感動的表情,紅衣不禁一陣心酸的紅了眼。
「紅衣,你為我們做得太多了,我……」江公哽咽道。
「以後我不能在店裡幫你們了,您和江婆要好好保重。」感傷的氣氛異常凝重,她知道自己就快忍不住大哭了,但她不能讓江公看到她落淚,要是她哭了,更會教他傷心。
紅衣急忙站起身,望向窗外等待她的巽烈。
「有人在等我,我……我先走了。江公,下次我送茶葉來再見。」看了江公一眼,她隨即轉身離開。
迷濛的淚水教紅衣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眼中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她直直地衝進他懷中,放聲大哭。
「我捨不得他們!」
「我知道。」他低頭親吻她的頭頂。
擁著她的手收緊,他必須讓她離開自己一陣子,卻發現自己捨不得放開她。
她會是他的終身伴侶,她將會開始認識所有的他。
第八章
「我也要去!我有功夫,也可以保護你的朋友……」紅衣自告奮勇地說著。
「不行,他個性古怪、脾氣暴躁。你就乖乖地待在家裡,不要惹事。」
紅衣忽地被眼前傾下身吻她的黑影所籠罩,就在她意識渾沌的時候,她承諾他會乖乖待在家裡,盡量不惹事,而且每天要向他報告一天的行程,還要想著他。
「我的開心果最乖了。」
耳邊彷彿又響起他誘哄她承諾的甜言蜜語。為什麼她總是無法抗拒他的柔情和蜜語呢?
紅衣甚至到現在才理清他所說的話。巽烈有個設計電腦遊戲的公司同事遭人莫名地偷襲,為了確保他的安全,他要送他去國外。
整個過程,他好像全說了,但又好像沒說似的,怎麼當時她沒聽出其中的漏洞呢?
頰上染上羞赧的暈紅,她知道她的大腦為什麼又停擺了,因為他又吻得她暈頭轉向。
「紅衣,在想什麼?」紀月鏡輕拍了下紅衣的手背。
「我……我……我在想……想……」她支吾著不知該如何解釋,僵硬地露出一個苦笑。「我結巴說不出來。」
「交了男朋友嗎?」
面對姨媽溫柔的詢問,她只能默默地點頭承認。
「是誰能讓我們家的紅衣動心?」能讓個性大刺刺又單純的紅衣動心並不容易。
見姨媽一臉關心的樣子,紅衣遲疑著。一方面是羞於啟口,一方面是苦思該如何說明。該說他的外在紳士表現,還是該誠實地說出他在她面前滿嘴甜言蜜語只求詭計得逞的無賴樣呢?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她與巽烈之間的關係。
最終,她想到一個最安全、誠懇的說法。「他救過我好幾次。」
「是嗎?」紀月鏡極為訝異,烈都沒有告訴她這些事,難道……
「他甚至為了救我,被玻璃瓶重擊,還差點送了命。」說起那一段驚心動魄的回憶,至今還讓她餘悸猶存。
手機聲響起,紅衣連忙拿出口袋裡的手機,她滿心期待地按下通話鍵,因為這隻手機是巽烈送她的專機,也只有他才會打來。
「我在……呃……外面,你……你在哪裡?」為難地望向姨媽,紅衣為自己的撒謊而心虛得結巴。
「你已經在家裡了?!」欣喜的聲音隨即轉為驚恐。「不……不用……我……我自己回去。」
他竟要來接她!這怎麼行?這樣他不就知道她是故意不告訴他她下山是要來姨媽家報到的事了嗎?!
「臭巽烈!不准你來接我聽到沒有!」轉過身低吼完,她旋即掛上手機。
一旁的紀月鏡聽到紅衣叫出巽烈的名字時,著實感到意外。
「姨媽,呃……他……他要我……」紅衣手指向門外,結巴道:「要我去……去見他。」
「好,下次再來陪姨媽一起做玫瑰梅酒。」強壓下心中的震驚,紀月鏡起身送紅衣出門。
「姨媽,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紀月鏡站在門口,目送匆忙離開的紅衣。她沒有想到紅衣的男友竟是烈。烈是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只是為了保護她……烈會傷了紅衣的心嗎?
* * *
紅衣看到巽烈臉上青腫一片時,擔心地急急問道:
「你臉上的傷……怎麼會傷成這樣?」
「和幾個好友互揍了一場。」巽烈笑說。
「你說清楚一點。」
原來之前巽烈說道人攻擊受傷需要被保護的那個同事叫斐徹。斐徹脾氣古怪,受了傷不肯住院就算了,竟還動手打巽烈。
紅衣看巽烈說得很開心,一副似乎被朋友打得很過癮的樣子。
「那個斐徹是不是挺厲害的,不然受傷得那麼嚴重竟還能跟你們打群架。」紅衣說道。
巽烈笑說:「才不呢,徹根本不會拳腳功夫,也不擅長打架,後來是我們把他打昏才送進醫院的。」
巽烈保守地敘述當時的狀況。事實上,阿徹只參與了前三拳,徹倒地之後,他倒是和亞瑟、赤驟打得盡興。
「這好像是你第一次跟我說有關於你的事情。」看著巽烈說得興高采烈的模樣,她赫然意識到巽烈似乎從來不談論關於他自己的事,她對他的背景也完全一無所知。
「是嗎?你還想聽什麼,只要你問,我會盡力說得精彩。」只要紅衣願意聽,他會讓她知道所有有關他的事。
紅衣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隨口說道:「那說說你的家人,或是你有趣的家庭故事什麼的。」
「這樣好了,我告訴你一個我聽過最可悲的一段故事。」巽烈抱著她躺進沙發。
一個名叫風的六歲小男孩,親眼看著身為情婦的母親,瘋狂刺殺父親的元配妻子,卻在混亂中失手殺了心愛的男人,而那個情婦也隨即自殺了。
紅衣聞言,嚇白了臉,她望著一臉認真的巽烈,緩緩問道:「這是你從哪聽來的可怕故事?」
巽烈定定看著她,撫著她的臉,思索著該如何接續他的故事時,電話驀然響起,他起身接電話。
只見巽烈平靜的表情忽地轉變成震驚、痛苦的樣子,他失神地掛上電話後,紅衣緊張地追問: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哥哥他死了。」巽烈忽地彎身緊抱住她,深深埋入她頸窩中。
紅衣聞言一驚,感覺到頸部傳來微微的濕度,是淚。
* * *
「姨媽,你家可不可以借我住幾天?」紅衣紅著一雙大眼,哽咽地問道。
「當然可以。紅衣,發生了什麼事嗎?」紀月鏡趕緊拉她進門。
「姨媽!」紅衣驀地抱住她放聲大哭。
昨晚巽烈抱她,在她頸肩落了幾滴淚後,便要求她明天一早暫時回山上,等到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再去接她,然後接著就出門了。
她一個人呆呆地等到天亮,決定到姨媽家暫住,她不想回山上,她只想待在離巽烈最近的地方。她承諾過,她不離開他的。
「紅衣,你不要嚇姨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紅衣的舉動讓紀月鏡憂心如焚。
「巽烈的哥哥,他……他突然死了。」紅衣哽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