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烈倒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要求碰她的男人必需是毫無經驗的。這個與眾不同的小女人總是能讓他覺得有趣,並且常會有摸不著她思緒的意外新奇感。
紅衣毫不思索地肯定點頭,隨即,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那你認為,你該怎麼達到與我平衡的程度呢?」他認真地提出問題的所在。
紅衣還是一臉的困惑。
故作深思片刻,巽烈提出他的建議。
「從現在開始你主動,我被動,直到你認為你的經驗豐富之後,我們再互動。你覺得怎麼樣?」說到最後,看著她專注地聽著他的建議,他幾乎忍不住滿腔狂烈的笑意。
主動、被動、互動,這樣的順序好像沒有錯……
沉吟片刻,她遲鈍的終於發現自己被他聽來中肯的漫天胡扯給要得團團轉了。待她凝聚怒氣,他早已笑得樂不可遏。
「你要我!」
「哈、哈、哈……」巽烈緊緊抱住在他懷抱中掙扎的忿怒小火焰,確信他再也不會遇到比她更好騙,更有趣的女人了。
忿忿不平的小臉靠在巽烈溫熱的頸窩,感受他從身體發出的震動,他好快樂呢!
紅衣內心忍不住埋怨他總是把他的快樂建築在她遲鈍、少根筋的糗事上,但她總是生不起氣來,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好開心。
「我真的有那麼好笑嗎?」她在他耳邊無奈地發出抱怨聲。
「當然,你是我的開心果。」摟著她的手,他回答得很真誠。
他把她抱得緊緊地,好溫暖、好服適喔!不知為什麼,她心中的酸味因為他的話而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甜甜的感覺。
「你抱著我睡覺好不好?」她自然地要求道,沒有絲毫的扭捏之色。
「好。」他安穩地讓她睡在他懷中。
「還記得那天晚上你抱著我跳舞的事嗎?我覺得舒服就睡著了。你的抱抱真的好舒服,就像乾媽一樣的溫暖。」懶懶的嗓音柔柔地訴說著她的感受,像個渴求疼愛的小女孩。
感覺到巽烈輕微震動了下,他似乎在笑,是在取笑她像個撒嬌的小女孩嗎?意識朦朧中,她想起要告訴他,當她的男朋友第二守則,是不能老是取笑她。
「溫暖的是你。」他平靜地告訴她。
真正需要感受溫暖的人是他,她才是溫熱他冰涼的心的熱源所在。
她讓他說出了「愛」這個字眼,讓他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原以為不存在的濃烈情感。
是的,他的確愛上她了,遠超過他所能想像的深刻。
* * *
「她為什麼不教你們秘方?!」江玲失去耐性地抱怨。
每天,她只看到紅衣將混合秘方的茶水倒進料中,她只聞茶味,卻始終不知其法。
「不准你去問她,那是屬於她的秘方。」江公嚴厲道。
「阿玲,紅衣肯幫我們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你怎麼可以!」江婆拉著女兒好心勸戒,但立刻被江玲打斷。
「幫我們就幫到底啊,她應該告訴我們秘方的!」江玲自私地大喊。
「啪」地一聲,江公大力拍桌。「閉嘴!你如果敢偷學紅衣做包子的秘方,我再也不准你踏進家門一步!」撂下狠話,江公憤而離去。
江玲壓下怒意,轉而說服最好說話的母親。
「媽,我也是為大家好。你想想,要是紅衣有一天不做了,這家店怎麼辦?媽,紅衣最聽你的話了,你去問她,好言請她教你,她會答應的。」
「這……這……不好吧!」江婆為難地說。
「媽,聽我的話準沒錯,現在我們一家三口都靠這家店吃飯,包括你和爸五口倚靠這間早餐店,要是紅衣一走,我們怎麼辦?」江玲極力勸說。
江婆遲疑許久才回話:「好吧!我試試看,要是紅丫頭有一丁點不願意,就不能再為難她了。」
「學了秘方,以後傳給小傑,繼承這間店也不挺好。」江玲知曉母親的傳統觀念,進而利用自己的兒子強力說服。紅衣站在後巷中聽著她們母女的這一段談話,心中百感交集。她拿出巽一烈買給她的手機撥至江家。
「江公,我是紅衣,今天我感冒起不來,請一天假好嗎?……嗯,我會去看醫生,你們不要擔心。」
紅衣平靜地告假一天,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接著,她撥電話給巽烈,想要他帶她去走一走,也想問問他,她該怎麼做?
她心底似乎已經有了個想法,或許該是向江公獻出「錦囊妙計」的時候了。巽烈大概也會贊同她吧!
電話轉入語音信箱。紅衣有些納悶地掛上電話。向來不關機的巽烈居然關機了,大概是有事忙吧!
她突然覺得好想他。這就是思念嗎?自從他們開始談戀愛之後,她學會好多好多她從來不懂的情感,戀愛果真是一種複雜又奇妙的情感。
仰頭望向天,將手機放入口袋,卻觸到外套口袋中的一張紙條。拿出一看,發現是姨媽家的地址。這是小白之前給她的。
姨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該去看看了,見見這個神秘的親人。
* * *
一棟舊式洋房,偌大的庭院中種滿了各種照顧良好的植物,紅衣的眼光瞥見跪坐在地上整理花草的太太……是老媽嗎?
不!不是老媽。當她看清她的側面,發覺她的神韻、氣質與老媽並不相同,體態也比老媽更清瘦些,只是,她們擁有一對幾乎相同的樣貌。
她們竟然是一對雙胞胎!
目光緊盯著長得非常像她老媽的婦人,她一時無法將「姨媽」這號人物與之前的既定形象兜在一塊。
姨媽怎麼看都不會是她以為的可怕老婆婆,她長得跟她的老媽幾乎一模一樣,她猜想她們的性格應該不會相差太多吧!
看著她戴著手套修剪紅玫瑰花叢,然後她驀然轉身,她們兩人目光交會時,趴在牆上偷看的紅衣被嚇得險些摔倒。
「小心!」婦人驚叫了聲。
紅衣站穩腳步,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是紅衣對不對?」紀月鏡認出她就是照片中的女孩,知道她是月影的女兒紅衣。
「我……不是故意嚇你的,我只是……我……」支吾著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偷窺行為。
「進來喝杯茶,讓姨媽好好看看你。」紀月鏡拉起紅衣的手,兩人往房裡走進。
她只聽烈告訴她,紅衣一切安好,烈定期告知紅衣安全無虞,她也就放心了,只是萬萬沒想到,紅衣真會來看她。
「姨媽,你跟媽是雙胞胎對不對?你們長得一模一樣。」近看姨媽,愈覺得她們像得不得了。
「從小,便時常有人認錯,除了父母之外,沒人分辨得出來。」仔細端看紅衣,她就如月影描述的一般,是個散發活力的女孩,讓人打從心底喜歡。
姨媽溫柔似水的氣質讓她印象深刻,她開始覺得當初不肯來姨媽身邊學習,實在是有些失策。
她欣賞著姨媽戴著白手套,優雅地在她面前插花的樣子,就這樣,兩人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
* * *
「巽烈,你在家嗎?我回來了!」
拉開鐵門,紅衣開朗大喊,卻意外看到一個陌生人。
一名年輕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以相同意外的表情看向她,然後他轉向巽烈,以感興趣的口吻問道:「你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女人?」
亞瑟十分感興趣地起身靠近紅衣。
「你好,我叫亞瑟,小姐怎麼稱呼?」
紅衣望了巽烈一眼。
「她是沐紅衣,我未來的新娘。」巽烈將紅衣圈在自己懷中,主動向亞瑟宣告她的身份。
勁爆的話一出口,兩雙驚訝的眼同時瞪向巽烈。
亞瑟首先回神地笑道:「那恭喜兩位。我有事先走了,不打擾兩位。」
一看到那個女孩因巽烈的介紹而吃驚萬分的表情,他旋即識相地起身告辭。
「再見,麻煩幫我關上門。」巽烈的目光始終放在懷中正聚集怒氣的小女人身上。
「你說什麼?我……我是你……你……」她支吾地說不出口。
「未來的老婆啊,不用懷疑,我已經決定要娶你了。」娶她伴一生是他的決定,而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這是一個正確的抉擇。
他再自然肯定不過的口吻讓她頓時語塞,只能張著嘴看著他無法言語。
「嫁給我好嗎?我的開心果。」低頭啄一下她的下唇,他問得溫柔。
轟!他又再度丟了一顆足以炸毀她全身的原子彈。
「今生,我只會愛你一個人,今後,你也只做我一個人的開心果好嗎?」他柔柔地親吻她的面頰,然後圈緊她的腰身,緩緩地帶著她滑動。
他長手一伸,按下音響開關,樂曲揚起,他領著她跳起舞來。
紅衣羞紅的臉被他壓在他肩上,感受到他的懷抱,她沉溺在他的求婚蜜語中久久無法回神。
他沒有奢望她會馬上回應他,他只是讓她開始適應,終有一天他會索取她的首肯的,他相信。
「你瘋了嗎?!」待她回神,已經是幾分鐘之後的事了。她大力推開巽烈,近乎發狂地叫囂:「結婚!虧你說得出口?我們才開始談戀愛不到兩個禮拜。你……你神經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