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個個是成不了氣候的小卒,但圍堵的人數眾多,也讓她難以呼吸。
跳脫不了大環境的無奈,時常會讓她覺得煩躁。
人生總是有這麼多的身不由己,好煩。
所以她會把握苦中作樂的機會,不輕易放過自己找上門,自作踐的衰人。
「聽聽,我真的五音不全。」一首歌才唱了前五句,顧麗影使紅著臉瞪著笑得在榻榻米上打滾的三個女人。
「這裡的隔音很不好,我看隔壁間的客人恐怕也都笑昏了。」花柔情拭了拭眼淚,肚子痛得連話都快說不全了。
「我求你別唱了。」展小紅撐住桌子才能起身,不得不同情顧麗影,雖然身為天才,卻是個五音不全的音癡。
「歌唱比賽怎麼辦?在全校前唱歌,我愈緊張會走音得愈嚴重。」顧麗影急死氏;
「讓小花癡唱就好了,她嗓子還不錯。」
「不行,怎麼可以讓我一個人在台上丟臉。」花柔情拿了一個壽司放進嘴裡;指著展小紅。「派男人婆去唱好了,找她代打,大不了被宣佈棄權。」反正她也不在乎被罵,在恩澤裡她也不差多看這麼點臉色,這學期快結束了、她就快解脫了。
「我是破鑼嗓子,不能開口。」展小紅喝了杯清酒,搖搖頭。
「商橘?」顧麗影轉為哀求商橘。
「別想!」
「小花癡,你去讓她們聽聽你的金嗓,在休學前給恩澤最後一個驚喜。」展小紅推推花柔情。在來這裡之前,她們才為了賭注的事打了一架,打完了也就沒事了,現在又是好朋友一起來日式料理屋喝酒玩樂。
再說,顧麗影已經確定要進公司訓練,只等這學期讀完,她們三個辦了休學手續,便各自去忙了;只剩下她,不免有點寂寞,少了她們,日子可無聊了。
不甘寂寞的顧麗影想了想,一手按住花柔情,一腳踢踢商橘。「喂!你捨得季天聖嗎?你和商橘留下來繼續住,陪我好不好?」
「為了賭金我會考慮和季天聖同居,住你樓下也行嗎?」
「同居!柔情,你跟他玩真的啊?」三張臉同時湊近她。
「我會考慮考慮。」
笑看三張震驚的大臉,不予理會地轉身拉開和式拉門,穿鞋逃去上廁所。
她有點微醺、有點煩躁,所以意圖嘗試一些前衛的作法。是不是玩笑,她還沒決定。
唯一肯定的是,季天聖是她有史以來最喜歡的男人,這點她很確定。難能可貴的,他會讓她時時思念。
「好巧,你也來這裡吃飯嗎?」
花柔情從女廁的鏡中看見兩個女人,一個是鄭慎芬,另一個打量她的眼光非常不友善的女人她沒見過。
「你好。」
「你就是天聖的女朋友?」吳莉問得語氣不善,甚至是尖聲的。
又是一個要來搶鑽石的女人嗎?花柔情挺直身,面對她。
「是又如何?」
如預期般,那女人的臉部扭曲了。
「他會喜歡像你這樣的小女孩?」吳莉自尊心受傷地酸諷。她長得並不比這個小女孩差,但她的亮麗與年輕令她眼紅;讓她嫉妒不已的是,她居然讓季天聖臣服!初聽到鄭慎芬告訴她的時候,心裡極不是滋味。
唉!九點九成這女人的表現是以季天聖的前女友自居。花柔情轉身繼續洗手,以清水拍拍微紅的臉,從鏡中觀看鄭慎芬拉了拉那女人,要她別再繼續,但那女人似乎就是不打算放過她,大眼還瞪著她不放。
「讓我猜猜,你是他前女友是吧?」加重「前」字,她也被她的眼光惹得煩了。
「天聖他喜歡的是女人,足以與他相抗衡的女人,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吳莉被激得紅了眼。
「那也要看我能讓他玩到什麼程度不是嗎?我很樂意聽聽他跟你曾經玩到什麼程度,說吧,給你機會炫耀。」譏諷的語氣配上諷刺的眼神。她可從來不是性喜息事寧人的好性情。
「你——」
花柔情的牙尖嘴利讓吳莉傻了眼。
「下堂的前女友而已,別自打嘴巴來惹我這個現在式的女朋友,那樣只會讓自己更不堪而已,丟自己的臉。」輕笑一聲,抽出面紙擦了擦手。
鄭慎芬已經呆了,不敢領教這個印象中甜美女孩所展現的利落口舌。
自尊心向來很強的吳莉已經惱羞成怒紅了眼,揚起手就要給花柔情一巴掌。
花柔情閃過,嗤笑一聲。
「你向我證明了季天聖沒瞎了眼地及時甩了你。前面就是鏡子,去照照自己醜陋的樣子,還敢在這裡丟人現眼!」譏笑一聲,開門走出去。
好壞心喔!但她又忍不住為自己喝采。幹得好啊!花柔情。
「你以前真的滿沒眼光的,看上那種女人。」包了一盒日式料理送到他家,自然也就坐下來聊聊她是如何巧遇他的前女友的了。
看他仍是笑笑的沒什麼反應,她不禁好奇了。
「告訴我,你以前喜歡她什麼?」她問得興致盎然,沒一點醋意,純然的好奇。
季天聖仔細回憶當時他放任吳莉以他女友自稱的原因。「能力、外貌,她是個好女伴。」
「喔!你對女人只有這點要求?看來,你不需要我這種太多優點的女子嘛!」好讓人生氣,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他似乎習慣如此。她想聽的不是這個,他到底是不懂,還是不答?
「你想要我讚美你是嗎?」
捏捏她故作微怒鼓起的雙頰,玩笑問道。
「懂暗示還不表現?別說開嘛!你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嗎?」她的玩笑話說得沒有一絲玩笑的聲音,若他還聽不出來,她打算揍他兩拳。
「你想我說什麼?」
他當然察覺她隱隱的怒火。
「你是真不懂情調,還是故意裝傻?」她已經站起身,把她的小拳頭立在他眼前示威了。
捉下她的小拳頭,扶住她的腰,微仰頭欣賞她的怒容,他喜歡她生氣的模樣。
「你只要懂情調、不會裝傻的男人,要求並不高。」
「喂!你都還沒滿足我的虛榮心,就想要誘拐我滿足你的。」她看出他正在以戲弄她為樂,有些不甘心滿足他的樂趣。俯首靠近他唇邊;挑逗吹氣地輕問:
「戲弄我,你很高興是嗎?」
他看見她眼中閃爍的光芒了,知道自己要小心,但仍是想要放縱她。
她雨點似的親吻落在他臉龐各處,避開他的嘴,直到她感覺到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藏在她柔軟嘴中的小邪惡才伺機而出了。
用力地,在他的下巴與耳垂下方,吻咬留下兩抹紅暈,深深的齒痕嵌在艷紅的吻痕中,印上讓他連穿高領都不能藏起的記號。
「季老師,你該再嘗嘗遭人非議的新奇感受,不能老是讓我處於被你的覬覦者欺負的情況。」
她笑得好開心、好壞心。等著他不智地攻擊她,引誘他創造與她打得火熱的證據。
他是有熱烈的反應沒錯,但不是如她預期的動作,因為他的手伸進她的上衣下擺,不懷好意地撫上了她的內衣,而他的嘴居然跟進。
在她的驚呼中,他鬆了手,在她的胸前露齒微笑,抬起頭看她。
「我看得出你的小計謀,它寫在這裡,很美。」藏在她衣服裡的手繞至她身後,扶住她的背,拉下她,吻上她的眼瞼。
在臉紅心跳的時刻,他的甜言蜜語和溫柔舉動讓她感動。
「季老師,我該高興您不是野獸,還是悲歎您是柳下惠呢?」調侃的語調中藏的是不想讓他知道的心思。他是顆鑽石,也是她要的。她自問,她真的擁有得起他嗎?敢要他嗎?
「小女孩,在你還能躲避之前,你已經投降了嗎?」他問的是她的心,她是否已經交出她的心了?他看得出她的遲疑。她是在遲疑什麼呢?
他眼中閃爍的不是慾火,而是探問她的深邃,他看出她的弱點了嗎?
「你在找什麼鑽石?」
他大抵能猜到她的鑽石論可能指的是他的價值;他若能在她心中成為無價之寶,那她才會願意釋放她的所有。
一閃而逝的錯愕,她知道他看出來了。
伴隨著甜笑,誠實地回答他,吐露她脆弱的內心,讓他看見她最自卑的恐懼。
「你。我在找你,你是鑽石,但我不能肯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一顆;或是,你的價值是我擁有得起的嗎?若你的價值是我付不起的,你終於不會是我的,我的驕傲受不了擁有後再失去的痛楚。」
她是在告訴他,她怕愛上他嗎?原囚,居然是她自信不足。很讓他意外,卻也令他不解。
「我的等級足以吸引你嗎?」
他的問題很蠢,在她已經坦承她抗拒不了他之後;但她願意回答他所有的問題,在她已經向他坦自她的鑽石論之後。
「你是顆燃燒著耀人火光的高等級鑽石,人人搶著要,我爭奪得很累,這樣你的虛榮得到滿足了嗎?」有些氣他慣性地逗弄她,以他的方式。有點討厭,不過,這也是她受他吸引的原因之一,不是嗎?誰人能如他足以影響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