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聖以笑作答,他當然看得出花柔情的驚訝與藏得很好的怒火。她應該會要求他竭力的解釋——在他們獨處的時刻。
「我是歐陽赤飛,你可能不記得我上次也跟他坐在這裡,那次你的打扮跟現在不大一樣。」現在的她打扮得輕鬆簡便,可仍是亮麗照人,他沒忘她是個危險的美女級人物。沒想到季天聖的口味是出人意料的重,只在電話中聽季天聖淡淡帶過,便對這位花柔情留下極深的印象。
「上次我忙著相親,沒注意到你,真是抱歉了。」虛應得客套又得體,沒有刻意掩飾字句中的諷味。
她也想起來他就是她與林二君相親時,坐在季天聖身邊的男人。對這個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沒什麼好感,即使她看得出他是季天聖好朋友級的人物。
轉頭對季天聖微笑,低頭輕啜咖啡,視線就再沒回到歐陽赤飛的身上,擺明無意認識他。
歐陽赤飛也不是遲鈍之輩,自然識趣地不再繼續攀談,拿出資料給季天聖,與他研究。
聽到是討論官司的問題,花柔情便起身走向雜誌區,選了本雜誌走向一處透明大窗的平台旁,將雜誌放置平台上隨意翻閱,直到她被窗外的晴空吸引了注意力。雙手支住下巴,仰頭出神地凝望飄動的雲朵,滿足地微笑。
季天聖分神的片刻不自覺地癡然凝望她如花的笑靨。
歐陽赤飛意外地發現季天聖的分神竟是在注視花柔情,有些無法置信季天聖會迷戀一個年輕女子至此。再怎麼聰明,花柔情的年齡也是相當的輕,季天聖會喜愛她至此令他不解。
「你這次是認真的?」
「嗯。」平淡地應聲,卻聽得出執著的音調。
「你不當律師了嗎?」他帶她到一家日式料理屋,酒足飯飽後,倚在椅背上與他輕鬆閒聊。
「只是暫時休息。」
「聽說你是個令對手又敬又懼的可怕對手,不當律師太可惜了。」揉揉喝下清酒導致微紅的雙頰,說得隨意。又夾起一塊壽司送進嘴裡,脹得雙頰鼓起,臉上是美味的滿足表情。
雖然嘴裡滿是食物,可她仍是想什麼說什麼,接連的句子毫無關聯。
「這家日本料理屋真好吃,下次帶小紅和橘於她們來吃。我忘了記路,也不記得那些路名,回去畫圖給我看好不好?啊,我們可不可以再叫一盤綜合壽司?」
他等著她問他關於季家內定媳婦的事,他看得出她乍聽時的愕然,也該是有些生氣的,可她卻始終沒有問。
她並不是故意不問,只是她很快就不在意了。這讓他不懂她是如何看待他該向她說,卻未曾解釋的一些事。
花柔情拉開和式拉門,再點了一盤綜合壽司,拉上門時一時手滑,險些撞上地板,幸而季天聖扶住她。
她沒有起身,順勢轉身仰躺在他腿上不起來了。
她沾酒後泛紅的小臉紅撲撲的,煞是迷人,季天聖伸手撫過她發熱的臉頰。
「喂!誠實告訴我,在老澤爺爺告訴你我是匹難馴野馬的時候,你是抱著什麼心態敢跟我在一起的?」
太過單純、好奇的語氣反倒讓季天聖意外了。
「你知道嗎?老澤爺爺有多怕我愛的只是李家的錢勢,所以我想你大概是有點太勇敢了吧!你應該不是那種笨到自以為能駕馭我的男人才對,可如果是,那我的眼光就太差了,被你騙了這麼久。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季天聖不解的表情終於惹得她笑了。伸出手輕觸他下巴,摩挲男人與女人不同的膚觸。
「你在試探什麼?」
手滑至他的心口,嬌俏又認真地回答:「你的真心啊!我非常需要你跟我說一些你必須說出口的說詞,但我要你自願說;我相信只要你是認真的,你會非常願意說的,對不對,季老師?」
季天聖笑了,按住她的柔荑,他喜歡她高技巧的探問方式。她已經聚集太多他喜歡的特質,他無法不愛她。是的,愛她。
季天聖拉起她,親吻她的唇,擁她在懷中;他在她耳邊低語,惹得她發癢不住呵呵笑時,她聽到了他的說詞。
他的確是在他主動吻她的那個下午才搞清楚她的來歷。難怪他會吻她,因為他終於可以不必再抗拒她的誘惑了。
至於「季家內定媳婦」,則是老澤爺爺沾沾自喜的說法;他從不遵照季家的方式,他習慣不受拘束。聽來,他們又有個共同的特點了,她也喜歡照自己的方式過活。
只是幾句話,便讓她愉悅得笑開懷。
直到,在他輕吻她耳垂之後的一句結語:「需要我告訴你,我有多喜愛你嗎,柔情?」
「你需要嗎?」他問得感性。
她喃喃地問了句:「你是我的鑽石嗎?」沒有給他思索的時間,傾身熱烈地回吻他。
她終於離開他的唇,在兩人喘息中,花柔情首先回神,性感至極地抱怨:
「綜合壽司來得好慢,你幫我去催催好不好?」
季天聖哈哈大笑,寵溺地以額輕撞她的額,愛極了她的喜感與幽默。
他知道她喜歡他,是因為受他吸引,就如他無法抗拒她一般。
但她尚未愛上他,他看得出她是如何地堅守她的心,並且遲疑著,或者她正掙扎著要不要交出?這是他極欲探知的部分。
在她令人猜不透的絕頂聰明與高智商之下,亦有感性的靈魂,如水般千變萬化、難以捉摸,她的心與情愛更是格外的珍貴。
她已引起太多他也不能理解的情感與被吸引的情緒,從未有過的。超越了探索的慾望,讓他不只想擁有。
她讓他想珍愛,也有了想與她共度一生的想法。
不管季天聖是不是她找的那顆舉世無雙的大鑽石,但他肯定是顆人人搶著要的碩大鑽石,光芒足以吸引任何愛鑽石的女人。
如果手戴大鑽石的人是個窮光蛋,大概沒人會相信他有資格戴得起,所以被偷、被搶的機率低得多,除了識貨的人;但若是大富翁擁有大鑽石,大概無時無刻都膽戰心驚地深怕被偷或被搶,甚至是被掠奪,還有要小心本人被綁架,威脅交出鑽石。
她在恩澤的新名聲讓她不幸淪為擁有鑽石的大富翁,人人都想要對她不利,眼紅得不淪搶不搶,反正就是不讓她好過就是了。
從她手戴大鑽石的照片曝光——與季大聖在聖誕舞會共舞的親密照片被刊登在校刊上之後,名方不懷好意的敵人就全浮上檯面了。
身為恩澤史上第一位女性風雲人物,如同富比士宣佈的新世紀第一位全球首富,走在恩澤校園,再怎麼走得輕也會走路有風;是威風沒錯,但在她不慎招標下世界第一大鑽石、恩澤最受注目的第一黃金單身漢後,日子就變得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精采了。
「季老師。」
「花同學。」
即使是這樣生疏又客套的打招呼,她都有被亂箭穿心而死的可能,瞧瞧那些個好比利箭的眼睛。
礙於她出了名的凶狠與惡意手段,她們不敢正面與她衝突,但公報私仇就少不了了。
「展小紅要我警告你小心你被人潑硫酸毀容。」商橘的眼神是期待的。
「放心,我會拉你當墊背的,反正你那張臉也該整整了。」花柔情回敬商橘的關心,倒是對危機不以為意。
「你們約會去哪裡?」
顧麗影在一旁問得好奇。
「麗影,你是想召告全校,我昨天翹課外出的行程嗎?」
「大家都好奇嘛!」
「大家是誰?」
「展小紅、商橘,還有我啊!」顧麗影只敢招出安全人士,至於展小紅與好像是她大嫂的人似乎也在討論花柔情,並且說到賭金,還問她要不要也下注?讓她一時心癢得下了賭金。若讓花柔情知道了,不剝了她的皮才怪。
「你能讓他娶你,全部的賭金夠你辦場盛大婚禮。」爆內幕的是商橘。她沒興趣參加,只覺得這些人無聊,不關他們的事喊什麼燒?整晚以電話討論賭注的無聊話題影響她睡眠,惹得她不爽。
「商橘!」顧麗影開始驚慌地想逃了。
「你們!」
伸手掐住顧麗影的頸子,嚇得顧麗影伸起了雙手。
「就你們參加了。」站在台上問了許久的班代李燕燕,得意洋洋地宣佈捉到了兩個在班會上玩得伸起手的替死鬼。她早就看花柔情獨佔季老師不順眼很久了,當然不放過公報私仇的機會。
「嘎?參加什麼?」
「你們舉手表示自願代表我們班參加歌唱比賽,最少也要一個人參加,你們兩個自己決定由誰出賽。」
商橘冷笑幾聲。
花柔情與顧麗影兩人都傻了。
花柔情當然沒漏看班上絕大部分女同學本災樂禍的偷笑嘴臉。
身為女人,但她對大部分女人沒多大好感。看看那些個眼紅見不得別人好的變態心理,窄小得可以擠死一隻螞蟻的心胸與低得連螞蟻也爬不過的眼界,除了覺得她們可笑之外,也很無奈地承認,佔了大多數女性人口的她們,的確會造成她生活上的影響。